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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朱家變故

山下朱家米鋪熱火朝天,百姓更是擠滿了街道生怕領不到糧食。

朱老爺子決定,將米煮熟分發,安排了三十間店鋪分別煮米,必須由朱府的人負責看護。

“父親,為什么要煮熟了才能送出去?”朱清白十分不解。

朱三少同樣有著疑惑,城里有那么多人餓肚子,這樣煮飯就算日以繼夜也沒辦法讓全城的人都能吃到。

只見老爺子神秘兮兮:“咱們的糧食不足夠滿城所有人來吃,只有愿意排隊的人才是真正餓著肚子的,但凡家里還能揭開鍋都不會選擇到這里現場吃完,這樣一來饑民感恩戴德,而那些尚有屯糧的人家也不會過來多占便宜,一大碗米飯結結實實落到肚子里,遠比滿城人在家喝粥來得實在!”

“兒啊,你要記住,你手里有的東西可能所有人都想要,但絕對不能隨便給,一定將最有用的東西給最有用的人,過幾日或許就要與鉗州軍掰手腕了,只有這些吃不上飯的人才會幫助咱們,那些家里還有積蓄的人是不會與官府魚死網破的,咱們不需要交好那些人,明白了么?”

朱三少對于父親的教誨似懂非懂,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可是再去看那些排著隊吃飯的饑民,他心里就是說不上來的難受。

放眼望去,隊伍里全是女人帶著孩子,老翁們被排擠在隊伍外面,即使摔倒了都沒人去多看一眼,沒了家的小乞丐孤苦伶仃,望著大人們站在隊伍中推搡著,只能無力哭喊。

“爹,那些爺爺奶奶還有弟弟妹妹們就不管了么?他們也很餓……”朱三少眼睛通紅,卻被父親訓斥。

“兒啊,咱們的糧食分發出去沒收要一文錢,成大事者不能懷有婦人之仁,如果咱們不開倉放糧,莫說一眾老弱,就連現在排隊的也都吃不上一口熱飯!”朱老爺雖然也想救濟那些,卻苦于有心無力。

朱清白站在一旁什么話都沒說,這是亂世的可悲,而非權貴們的殘忍,不能帶來利益的存在都將是絆腳石,一旦朱家沒有在這場戰爭中存活下來,那以后又有誰會為這群饑民煮飯?

少女思索著,忽然腦中有了一個不成熟的想法。

“爹,我覺得咱們可以將那些小乞丐收養回來,這些人里年紀小的也才八九歲,大一點的不過十二三,吃不了多少糧食,而且將來鉗州穩定以后,三年內就能養成朱家忠實的勞動力,可以么?”

朱清白似乎是在乞求父親,她的父親她當然了解,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話是不會投入任何東西的,只有這樣說服父親才能讓那些孩子躲過一場天災人禍。

經過老爺子點頭同意,朱清白立刻調集人手將那些身體健全的孩子收攏進了府內,經過一夜清點竟然足有七百多個,其中男孩子更是占據七成。

將來這些人甚至不需要工錢就能幫助鉗州耕種農田,無論如何,至少是不會餓死在街頭了。

快要入秋,一旦到了冬天,鉗州內還沒有安定下來,那城里沒被朱家收養的孩子們都將凍死在雪地里。

經過兩天煮米布施,茂林山也終于傳來消息,嵐令作為五當家,已經開始集結山匪準備對付鉗州軍。

這個消息讓朱府全體感到震驚,沒想到嵐大俠辦事效率竟然如此之高。

米倉還剩下六成的糧食囤積,朱家主從第三天開始將煮米變為粥湯,并且張貼告示,朱家的存糧已經見底。

街道上張付的人馬時不時游蕩,恐怕何予蟬已經要對朱家動手了。

深夜,朱府書房內老爺子眉頭緊皺,白天去河邊挑水的家丁被張付的人給打成重傷,望著窗外烏云遮月時,轟隆隆馬蹄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朱清白穿好衣服走到院外,安撫著那些沒有睡熟的孩子們。

“妙玉姐姐,恐怕是官府的人來了,你快些藏起來!”朱清白將妙玉帶進柴房,一頭扎進草堆中。

妙玉自從被朱大少帶回府邸,朱清白一直是將自己的衣服給她穿著,朱家蒙難,也不愿意外人被牽扯其中。

“那你呢?”妙玉顫抖著手,扎在草堆里探出腦袋滿是擔心。

“姐姐藏好就是了,只怕張付他們已經得到了上京傳來的消息,無論如何都別出來!”朱清白急忙催促,又抓起一把干草蓋在頂上。

朱府外馬蹄聲逐漸消停,官府傾巢而出將這里圍得水泄不通,張付親自提著大戟粗暴踹門。

布施剛結束不長時間,民眾都已經散去了,偏偏是現在官兵們來了。

即使如朱老爺子這般見過大世面,也看過別人被抄家滅族,但親自在府邸里被官府撞門,不慌?

那是不可能的。

“爹,我害怕。”朱三少只穿著一層薄衫,面色都泛著蒼白。

反倒是朱二小姐渾然不懼,將剪刀藏在袖口,萬一有官兵對自己……也好以死換一個清白。

朱家府邸除去幼童,足有七十二人站得松散,這里面有老爺子的妻妾,有府里下人。

老管家顫顫巍巍,卻還是將一個少年護在身后。

“成材,一會要是有人沖進來你就快跑,不要害怕?!惫芗业搅诉@個時候還在顧及著別人的安危。

“干爹,我要保護你!”

崔成材說著,將柴房里藏了好久的木劍拿了出來,這是他照著嵐令的劍雕刻出來的,廢了好大一番功夫。

朱府大門轟的一聲被大戟刺穿,張付兇神惡煞,一身銀甲后連著紅色披風。

“嘿呀,老頭子這是已經準備好了?整整齊齊的很方便?。 睆埜稓埲绦χ?。

一腳踹翻了門前石桌,將那大戟插在身前,這些日子聽朱家人戳他的脊梁骨,早就想大開殺戒了。

朱老爺子強忍著心中慌亂,還是笑呵呵的彎著腰:“張大人,草民不知道大人深夜前來,沒能出門遠迎,慚愧慚愧!”

張付聞言哈哈大笑,門外騎著戰馬的軍士們都是高聲嘲笑,一個個將軍刀拔出來,更有人給火把扔到了院子里。

朱府女眷被嚇得驚叫,最先蹲在地上痛哭,府里男人們也是兩股顫顫,即將面臨死亡,沒有一個人敢于站出來反抗。

張付啐了口唾沫在手上,搓啊搓的一步步上前,癡笑著接近那錦緞深衣少女。

大手在朱清白下巴上挑動,嘴上沙啞笑道:“老東西,我怎么會怪你呢,沒出迎就沒出迎唄,這有什么好慚愧的?!?

朱老爺眼睜睜看著張付的大手就要伸向二女兒衣服里,顫抖著嘴唇卻還是強硬了幾分語氣:“張大人,敢問我們朱家是犯了什么法么?鉗州軍向來愛民如子,應該不會為難我們這些窮苦人家吧?!?

朱清白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死死攥著拳頭,見那大手還不知收斂,一步未退,細胳膊擋開那粗大手臂。“張大人請自重!”

“愛民如子,嘖嘖嘖,說的多好??!但你也說對了,要是沒犯法的話我們來干嘛?是不是啊弟兄們!”張付的手被撥開倒是毫不生氣,回頭對著府外士兵呼喚。

一時間整個朱府外圍喊聲喧天。

張付說罷來到了朱老爺子面前,一臉譏諷:“老東西,你說我愛民如子,你又自稱草民,要不叫我一聲爹,說不定老子心情一好,給你家留幾個活口咋樣?”

“還請張大人賜下一個說法,我們朱家犯了哪條律法?”朱老爺子胸膛筆挺,眼神也隨之犀利起來。

既然躲不過,何必再畏畏縮縮。

“該抓的抓起來,該殺的殺?!睆埜独湫?,猛地扛起了朱清白走向門外。

“放下她!”柴房沖出來一少女,頭發上還插著幾根干草,握著菜刀吶喊,以前對張付所有的恐懼都化作了一聲震吼。

可事實卻是張付一巴掌打掉了她一排牙齒。

“死娘們,藏在這了啊,我還以為你跑了呢!”張付扛著朱清白,一手將奄奄一息的妙玉衣襟抓在手中,滿臉盡是猖狂。

一把燒火棍做成的木劍迅速插進了咯吱窩,小手緊緊握著劍柄用盡了全身力氣卻就是再也刺不進去分毫。

崔成材稚嫩的聲音嘶吼著,“大哥哥,我要殺了他!”

沒人知道少年在喊誰,只是那木劍在這嘶吼中如同被賦予了無窮的力量,張付疼得撕心裂肺。

用那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自己掉在地上的胳膊,一個孩子,憑什么?

朱清白隨著張付斷臂后重重跌落在地上,官兵嚇得目瞪口呆,一把木劍剛剛竟然爆發出了一陣耀眼光芒!

“殺,沖進去殺了他們,一個不留!”張付斷臂痛不欲生,另一只手捂著肩膀也還在止不住的流血。

官兵破門而入,大刀就要落下時,瘦小身影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將最先進門的官兵割喉,斷臂的張付跪倒在地疼得嘶嘶抽著冷氣,上一秒還在看著胳膊,下一秒卻看見了自己半截的尸體,銀甲罩身怎么可能被木劍刺穿,一個瘦皮黑猴拿著匕首將人腰斬?

瘦小身影從現身殺人到隱遁而去沒留下任何痕跡,天上飛來一劍照亮夜空。

群星閃光時有一個更大更漂亮的星星若隱若現。

是啊,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拿的木劍,怎么可能刺穿銀甲呢?

崔成材扶起妙玉,望著天上開心大笑,完全不在意周圍的血腥。

“大哥哥,是大哥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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