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心可沒有將軍那般深思熟慮，在她看來，肖家之所以能夠如此囂張，不過是因為他們在宮里多了個肖貴妃可以依靠。

回頭再來看看于將軍，他是堂堂建威大將軍，秦大哥又是按察指揮使，如果他二人的實力能夠再加上一個皇貴妃，那定然能夠把肖家比下去，于是有口無心地，竟然把話說了出來。

“如果將軍也是國舅爺，也有個姐妹在宮里做貴妃，那俺們也就不怕他肖家了呀！”

蘭心的話讓秦子夜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這丫頭可真是沒心眼呀！

“你家將軍也是國舅爺呀，當今皇上的于貴妃，就是你家將軍的姐姐。”

秦子夜其實就是想用事實反駁蘭心的單純無邪，卻沒想到這話一說出來卻惹得于尚璟不高興了。

他在話說完之后就后悔了，只是話已出，收是收不回了，只好悻悻地看著于尚璟。

“將軍也是國舅爺？那將軍與肖家一樣有權有勢呀，可將軍為什么還要怕肖家呢？”

蘭心哪里注意到將軍那早已變了的臉。

于尚璟用犀利的眼神示意秦子夜來給蘭心解釋：多嘴的話是你說的，也該由你來收場。

秦子夜露出一副嬉皮笑臉的表情，心領神會，這才轉而對蘭心說，“蘭心，將軍和我都不是怕這肖家，之所以要找到證據再去皇上那告他兄妹三人，是出于小心謹慎，因為一旦什么地方出現紕漏，很可能會被肖家反咬一口，到時候再誣陷你家將軍無事生非，把將軍關進地牢，該如何是好？畢竟皇上是天子，他的一句話誰敢不聽？”

蘭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看著蘭心那小腦袋瓜終于安靜下來，于尚璟不動聲色地舒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身上那凌亂的衣裳。

于是將秦子夜和蘭心攆了出去，再不去沐浴，恐怕湯藥都涼了。

……

地牢。

秦子夜與李蘭心一左一右站在于尚璟身后，像兩個護衛一般站得筆直。

首先提審的是胡文海的夫人胡氏。

這是蘭心提議的，她覺得事情的起因肯定都在胡氏身上。

而胡文海之所以替她背鍋，大概是因為夫妻情深。

“胡氏，你可知胡文海是為了替你頂罪，才被關進這地牢的？”

于尚璟黑著臉開始審問，這開口第一句，就是讓胡氏為之動容的。

“民婦知道……”

胡氏那凌亂的頭發下是一雙血紅且固執的眼，她的臉頰上長著近似綠色的細絨毛，整張臉看起來十分詭異。

果然養蠱之人臉帶異像。

“所以即便你知道他替你頂罪，你也無動于衷任由他被官府帶走，因而你就可以逍遙法外了嗎？！”

于尚璟加快了語速，語氣也開始由柔和變得鋒利，直擊胡氏的心。

果然，胡氏那詭異的臉上開始有了變化。

它不停地扭曲，最后竟留下幾滴眼淚來。

“胡文海呢，我想見見他。”

胡氏提出了請求。

“本將軍可以讓你見她，但你必須先把如何養蠱、又是如何毒害幾位米鋪老板的事實招供了！”

于尚璟的語氣不容置疑。

胡氏的眼淚干涸在臉上，嘆了口氣，心里知道事情再無轉機，但又怨氣難平，故而不肯開口。

案子僵持了下來。

蘭心看著倔強的胡氏，突然想到了一個法子，于是附在將軍耳旁悄聲說了幾句。

于尚璟聽罷，絲毫沒有懷疑，只按照蘭心的法子又開始審問胡氏。

“胡氏，你與胡文海可養育有孩子？”

只要不聊案子，家常隨便拉。

聊起孩子，胡氏自然愿意多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