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水芙蓉盛亭花
- 回到大晉掌天下
- 鄂人谷主
- 3137字
- 2022-04-20 21:02:33
小柔傍晚再次返回時,偷偷給李遠捎來了一支大雞腿。
從小柔口中,李遠得知此地竟也是洛陽,西晉都城。顯然他是原地靈魂穿越,在同一地點附身到另一個落水的倒霉蛋身上。
李遠想起曾經(jīng)看過的一部好萊塢時光穿越的電影,男主就是在自家庭院中坐著時光機穿越無數(shù)歲月,千年時光彈指來回。
想不到,這次他成了男一號。
自己除了名,還有字,曰李遠李長景,有點意思。
東家柳氏在洛陽城經(jīng)營書肆及配套的文房筆墨等物,店面規(guī)模據(jù)小柔講約能排進洛陽前十。洛陽城最大的書行東家是石家,其在全國一些主要城池有分號。
李遠聞言一笑,作為跨越時空而來的天才CEO,他定要以這柳家為跳板,實現(xiàn)抱憾的治司理想。在這個愚昧落后的時代做個超級有錢有勢人,不說全球首富,西晉第一富豪是小菜一碟。
自從明白了太康五年四個字后,就知道留給自己崛起的日子不多了。隨著太康年間丑陋賈后專權(quán)引發(fā)八王之亂,最后演變成漢人歷史上最為漆黑的一段胡人南下禍亂中原的悲劇。
他可不想被胡人魚肉,決定憑借洞察千年的先機,賺夠錢財后就會提前溜到后來的東晉都城建康(南京),做個亂世逍遙首富便好。
第二日清晨,沒有李遠的記憶,他找不到馬廄的位置也不認(rèn)識人。這當(dāng)然難不倒曾經(jīng)的天才CEO,一番得體的社交話術(shù)和誠懇笑臉,很快就與下人們再次混熟,順利到達第二世新的工作地。
沒有百平波斯地毯辦公室,沒有iMac,沒有柔軟的真皮沙發(fā),更沒有幾個亭亭玉立的清華北大女秘書,只有滿天飛的蚊蠅和刺鼻的馬糞味。
李遠忍著臭味清理馬廄時,被小柔稱為張文正的國字臉護院,背著手邁著睥睨天下的八字步走了過來,面無表情道:
“李遠,過些日子大小姐要巡店,你可要侍弄好這些馬匹。那日你駕車導(dǎo)致馬匹受驚,算是你的過錯。若再有下次必定家法伺候。”
“喏!”
李遠內(nèi)心當(dāng)然不認(rèn)為天雷驚馬是自己的責(zé)任,心想我一個CEO還被這什么鬼震雷給弄到了一千六百年后,我找誰說理兒去?
當(dāng)然他并不想辯解,低頭躬身稱是后繼續(xù)清理馬廄。梳理清洗馬鬃,更換大垛草料,添加飲水,清理馬糞等忙得一身汗。
張文正不久便再次現(xiàn)身巡視了一圈馬廄,不咸不淡道:“馬車廂內(nèi)外也須好好收拾一番,不得有誤!”
“喏,張護院。”李遠擦擦汗水,點頭施禮。
聽小柔說,這張文正護院在柳家,主要就是負(fù)責(zé)管理馬童,后廚和看家護衛(wèi)。故而這番檢查倒也不算刁難自己。
張文正二十五六歲便能當(dāng)上護院,可見其武技必定十分高強。小柔說其曾力戰(zhàn)數(shù)十匪人而能勝之,著實了得。
李遠可不愿招惹這狠人大佬,齊刷刷的把他要求的活兒都認(rèn)真干完。說來也怪,如此高強度的體力活,若在以前,他定然有些吃不消,但這幅軀體卻只是出了一些汗而已,并無其他不適。
李遠把馬車廂坐墊取下,將空車廂拉到湖邊,擔(dān)來潔凈的湖水,里里外外認(rèn)真刷洗了三遍,然后置于空地上晾曬。
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李遠忽然聽到背后一聲驚呼:“小姐,您怎么來仆從院了?”
李遠聞言扭頭,只見內(nèi)院處一前一后走來兩道身影。一看后面的聲影是蹦蹦跳跳的小柔。
這仆從院中小湖,并不止于此院落,蜿蜒貫穿柳家好幾重院落。
柳家在小湖上修建了彎彎曲曲的木棧道,每隔十?dāng)?shù)米便建有一座八角小涼亭。這木棧道掩于一湖紅花綠葉的夏荷中,此刻正姍姍走來一位婀娜多姿的絕美少女。
李遠前一世可謂閱女無數(shù),雖一生無真愛女神,也絕對算是花叢老蜜蜂了。此刻這少女一出現(xiàn),即便是他也不由得大為贊嘆。
此女雙瞳剪水,丹唇外朗,膚如凝脂。她雍容華貴又自帶些許官家閨秀才有的凌然氣勢。一身紫蘿長裙曳地,青絲高束華發(fā)披肩,顧目盼兮美不可方物。
這份美,后世也見過,比如那個霸氣的范爺。但與此女相比依舊黯然失色。個中緣由是她絕對是純天然的天生麗質(zhì),沒有一絲人工粉黛氣,美得令人窒息。
恰如出水芙蓉的她,輕移蓮步在木棧道中間的精致涼亭處駐足遠眺,一池夏荷頓失光彩。
小柔已經(jīng)跟進小亭:“小姐,您怎么來這兒了?”
“此處夏荷甚是怡人,今日偶有閑暇便過來欣賞一二。”此女莞爾一笑,看向滿塘紅綠荷色,興致盎然。
“我喚李遠過來為大小姐采摘蓮蓬可好?”
“你說那落水的馬童?”
“正是,咯,他就在哪兒。”
李遠隨著小柔的呼喊,略整理了一下衣衫,邁步前往小亭。此時張文正卻早已大步流星來到小亭,躬身施禮:“張文正見過大小姐!”
“張護院不必多禮,你也在此賞荷?”柳家嫡長女柳萱兒淺淺一笑道。
“文正不敢,適才見李遠清洗馬車廂不力,便過來訓(xùn)斥教導(dǎo)一二,實不敢偷懶賞荷。”張文正見大小姐似乎話里有話,便連忙解釋。
“聽說馬童落水才蘇醒不久,張護院不必過于苛責(zé)。柳家一向善待家仆下人,你等更要相互照看一二才是。”
“大小姐教訓(xùn)的是,文正記住了。”張文收起笑意,再行禮。
但他心里卻是樂滋滋的。柳萱兒大小姐即便是訓(xùn)人,那雍容儀態(tài)和天籟之音,對他來說也是一種享受。
張文正知道別看柳萱兒現(xiàn)在笑瞇瞇的,若是生意上的事,或者有違家規(guī)的事,大小姐可不是這份可人的樣子。杏目一凜會讓人惶恐不安。
這時李遠走入小亭,對柳萱兒行禮:“馬童李遠見過大小姐。”
柳萱兒略微點頭一笑:“李遠,你已無恙了吧?”
“回大小姐,小人已無礙。”
“小姐,你看我說他已經(jīng)好了吧。要不,咱們讓他駕小畫舫在湖中采摘一些新鮮的蓮蓬如何?”小柔依偎在柳萱兒身邊,笑嘻嘻道。
這種逾越主仆規(guī)矩的情景在禮數(shù)等級森嚴(yán)的西晉王朝是絕不多見的,一則是小柔與柳萱兒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二則柳家老爺柳世和為人開明,善待家仆才使得小柔敢如此大膽。
“大小姐好興致,李遠剛剛康復(fù),體力恐不支耽誤了小姐的雅趣。不如由我來為大小姐撐船吧。”張文正沒等柳萱兒開口就搶先施禮。
他雖是家仆護院,但也是老爺柳世和請來的武技高手,為柳家鎮(zhèn)宅守院。年紀(jì)輕輕的他,自然對貌美動人,才智無雙的大小姐心生愛慕。
平日里沒機會接近柳萱兒,今日可謂天賜良機,豈能錯過?
“小姐,張護院太忙,若是陪我等采摘蓮蓬誤了事,恐被老爺責(zé)罰的。我看還是李遠來撐船吧。李遠,你行的哈。”
小柔輕輕挽起柳萱兒的胳膊,笑著推薦起李遠。
她當(dāng)然也是有小九九的。她平日里陪伴大小姐,也只能偶爾見到李遠。今天好不容易有機會與他多待一會,豈能讓旁人攪了局。
此刻張文正聞言,扭頭看向李遠。目光之中暗藏凌厲之意。他料定李遠必定在自己逼視下不敢說是。
柳萱兒何等冰雪聰明,她察覺出了三個下人之間的異常氣氛,卻是一笑沒有點破。小柔這婢女看來對馬童李遠是上心了。
這馬童素來膽小木訥,此刻她也想看看李遠究竟如何回答。
李遠臉上浮現(xiàn)一抹敬意,沒有忐忑和不安。他平靜的迎向張護院似乎要吃人的目光,左掌抱拳行禮道:
“稟告大小姐,我已無礙可以撐船。張護院,撐船這種小事理應(yīng)由小人來做,您負(fù)責(zé)柳家安危責(zé)任重大,小人可不敢耽誤您的時間。”
張護院聞言一愣,這小子一貫慫包,今日安敢如此?他內(nèi)心甚為不悅,臉上不得不微笑道:“李遠,你當(dāng)真可以撐船?”
李遠瞥見了小柔殷切的目光,雖從本意上他是不愿如此搶老大的風(fēng)頭,他一個新來乍到的靈魂穿越者,實在是犯不著與一個武技高強的護院對著干。
但一則小柔對他有恩。從被打醒的那一刻就很容易判斷出,馬童李遠落水,若沒有小柔的張羅救治,即便柳家善待下人,恐怕也不會康復(fù)得如此快,如此徹底。
這第二便是李遠認(rèn)為這是他崛起的一個小臺階。要想在柳家平步青云,首先就必須獲得大小姐的認(rèn)可。
如此一來,他豈能退縮?
“小人當(dāng)真不敢耽誤張護院,不敢讓您替小人撐船。”
張文正聞言收斂了笑意,不快已經(jīng)躍然臉上。但李遠這番話看起來是處處替他著想,他雖是護院也終究是家仆,總不能當(dāng)著大小姐的面,強行霸凌下人。
“李遠說得甚是,我們走吧。”柳萱兒一笑,她的話算是給這場下人間的小小暗流風(fēng)波劃上句號。
張文正雖怒,不敢在柳萱兒面前造次,更不愿破壞自己在她心中的良好印象。于是露出非常遺憾的微笑表情,作揖恭送大小姐。
待三人在小柔歡快的嘰嘰喳喳聲中登上不遠處的柳家小畫舫后,張文正的笑容才消失,看著李遠在船尾劃槳,目光陰厲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