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濃云擠壓著天空,掩去了剛剛的滿眼猩紅,沉沉的仿佛要墜下來,壓抑得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悄悄的。淡漠的風凌厲地地穿梭著,將人的驚呼拋在身后,剛剛消散的哀鳴和劍影又在風中綻開,堆積的殘體猙獰而可怖,濃重的氣息讓人幾乎窒息。
墨子辰和常榮浴血奮戰堅持了整整一夜,常榮急促的喘息聲,被敵人的長矛槍刺傷了右腿,她轉向頭用盡全身力氣將敵人抹殺,她將劍矗立在地面單膝跪地,看著面前的一切又看著自己受傷的腿……
墨子辰在前依舊殺敵,他回頭看到跪在地上的常榮,他從人群之中殺過,將劍扔掉,單膝跪地的問道:“沒事吧?”他一襲黑衣,深邃的眼眸泛著血絲,不少的鮮血沾染在他的臉上。
只見這群士兵突然圍成了一圈,將墨子辰和常榮困在了長矛槍里插翅難飛,墨子辰的頭瞬間被架在長矛上,他緩緩的站起來,渾身的氣質極冷,棱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雙黑眸硬生生的盯著他看。
“帶上來。”趙平看了身旁的人一眼說道。緊接著,一男一女被蒙住黑布被帶到他的面前,他們將黑布扯下,清清楚楚看到熟悉的臉龐——平陽王。“皇兄,不能投降。”趙則看著墨子辰認真的說道。
而安樂公主也被捆住看見面前血流成河的場面她被嚇住了,臉色蒼白,抽泣道:“子辰哥哥,快救我。”
一旁的趙平看著可憐兮兮的二人突然笑道:“怕了?早知如今何必當初,本王給你們機會了,非要投靠他,有用嗎?”
墨子辰神情冷冽,黑眸深處涌動了幾分薄怒,手握拳頭,嗓音微微沙啞的喊道:“趙平,你到底想做什么,有什么事沖本王來,別忘了,他們也是你的親人。”
他眸色狠厲,深眸里一片駭人的猩紅,突然說道:“親人,你們也配?”他突然拿起匕首劃破了安樂的胳膊,又將手指著墨子辰:“我要的是你死,只要你投降,本王自會放了他們。”
看著平陽王被伏,安樂公主被威脅痛苦,自己的師妹受傷,他孤身而立,如山般挺拔的背脊沒有一絲晃動,只聽見干脆利落的聲音:“好。”
趙平聽見他的話后竟有了一絲絲得意的笑,常榮聽到后艱難的站起來:“不行,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墨子辰拽住常榮的衣角說:“帶著趙則和安樂趕緊走,城外也一定出事了,你必須活著出去。”
常榮一直搖頭,眼睛中留下了晶瑩的淚水,她死死的拽住墨子辰的衣角,墨子辰悄悄的在她耳邊說:“師父說過,侯王府不能沒有人,走。”墨子辰低沉的聲音入了她的耳朵,墨子辰將她的手掙脫下來,慢慢的他走到對面,而趙則和安樂也被他們放了下來,他們對視彼此之間點了點頭……趙則硬生生的將常榮拉走,她無能,不舍的看了他最后一眼,終究眼淚浸濕了臉頰。
此時此刻神色黯淡無光的李云歌坐在鏡子前,濃如墨深的烏發梳到了頭頂,烏云堆雪一般盤成發髻,邊上便插著長長的鳳凰長步搖,紅色的寶石鑲嵌在金絲之上,輕輕的搖擺,眉黛青染,兩頰胭脂淡淡掃開,她輕輕的抿住嘴唇,視線便落到了紅色的喜服上。
流光溢彩的嫁衣,上面刻畫著孔雀,折射在上面的光線,耀眼出光亮的色澤,鑲嵌了一百零八顆明珠,外罩一件紅雙孔雀繡云金纓落霞披,袖口之中繡著百子百福的花樣,尾裙長擺拖拽及地三尺許,她慢慢的穿上了嫁衣。
呆呆的坐在床榻之上,緊接著萍兒進來說:“太子妃,太子殿下臨走前讓您等一個時辰,之后便去大殿舉行婚禮儀式。”
李云歌點了點頭。一個時辰之后太子沒有來,反而李云歌突然心口疼痛,她眉頭緊鎖,將手放到心臟之處,呼吸變得急促,視野逐漸變得模糊,感覺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遲緩。“趕緊去叫太醫。”萍兒著急的喊道。
其他侍女說道:“萍兒姐姐,太子殿下下令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能進,如今東宮已禁止出入,所以……”
李云歌倒在床榻上,額頭上冒出熱汗,她的手硬撐撐的抓住床榻邊上,另一只手緊緊護住心臟,刀絞一般疼,李云歌模模糊糊的聽到侍女所說東宮禁止出入的話,她慢慢睜開眼睛喘氣道:“我沒事,外面發生什么事了?”其他的侍女都互相看了一眼,什么都沒說。李云歌慢慢的閉上眼睛,昏厥了過去。
而常榮一瘸一拐的帶著安樂公主和平陽王來到街上,看到街上如往常一樣,常榮喘息的說道:“原來只有宮里出事,幸好外面平安無事”。
他們走到城門前,守衛看到后給他們開了城門:“放他們走。”他們出了城門,安樂公主問道:“沒想到我們就這樣出來了。”
很快在城外見到了顧尚,他急忙的說:“到底發生什么事了,平陽王安樂公主,怎么也都?”
“太子和貴妃謀反,大師兄為了我們他……束手被擒。”常榮心酸含淚的說道。
常榮一回頭便看到士兵追來,臉色瞬間蒼白:“快走,這些人從頭到尾就沒想放過咱們,沒想放過候王府軍。”很快戰馬前來他們一路逃到了南陽。
昏迷的李云歌做到那日與墨子辰去紅螺寺的畫面,二人互許下的愿望,以及那棵姻緣樹下的他們似乎成了離別。
一度紅塵,幾度菩提。
有情眾生,引度皈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