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查到今晚裴氏的宴會名單,蘇小姐確實在其中?!卑⒊谴蜷_平板,遞給后座的顧承修,猶豫了片刻,接著說道:“不過,貌似華盛集團并不在名單,蘇小姐是以裴總朋友的名義參加的?!?
顧承修隨意地劃著名單,眼神在緊鄰蘇思綿的名字上頓住,裴譽恒。
不禁冷笑了一聲。
蘇思綿曾經(jīng)拒絕裴譽恒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只是……
令他惱火的是,這個女人寧愿對一個變態(tài)的追求者低頭,也不愿意跟他多說一句話。
“推掉晚上的應(yīng)酬,去為裴總助助興。”顧承修關(guān)掉平板,冷聲吩咐。
“好的顧總?!卑⒊堑偷偷貞?yīng)道。
車窗外飛過一對麻雀,在都市叢林中橫沖直撞,顧承修冷冽的眼神隨著它們飛遠(yuǎn)。
在生意場上,他自問待人接物都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可唯獨關(guān)于蘇思綿,他睚眥必報。
她欠他的,他都會一件一件,慢慢討回來。
相互折磨,不也好過于,相忘于江湖嗎。
。
蘇思綿整個下午忙的焦頭爛額,上次在烏淀區(qū)的項目因為建材質(zhì)量問題爛尾后,蘇思綿身為華盛的總監(jiān),每天需要面對數(shù)十份的報表,和幾十通電話,忙的腳不沾地。
臨到下午七點,手機閃過一條陌生消息。
【晚上八點,期待蘇小姐盛裝出席。
另外,我喜歡你穿黑色抹胸裙,很性感?!?
思綿心里惡了惡,長按信息,刪除,一氣呵成。
她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個晚上,裴譽恒喝的醉醺醺,來到她家門口,外面風(fēng)雨飄搖,他就像個瘋子一樣的敲門。
手里還拿著用自己的血注滿的吊墜。
蘇思綿從小膽子就大,可那晚上是真的被嚇到了,她瑟縮在床頭角落,顫抖著手指,給顧承修打電話。
那個時候他們還沒在一起,顧承修甚至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可遇到這種情況,蘇思綿第一個想到的還是他。
思綿忐忑的撥過電話,那時正是晚上十一點,她甚至抱著如果顧承修不接,她就拿把刀出去和裴譽恒硬剛的想法。
就在電話響了數(shù)聲,思綿幾乎心如死灰的時候,那頭傳來一個好聽的聲音:“喂,你好?!?
聲線沉穩(wěn),平緩的沒有起伏。
可頓時,蘇思綿泣不成聲,后來每當(dāng)她回想起這件事時,都會覺得自己沒出息,怎么會像個受了委屈要告狀的小孩子,還沒有開口,就抽噎的說不出話。
顧承修聽出她的不對勁,一向平穩(wěn)的聲音終于有了一絲緊張:“你在哪?”
等思綿支支吾吾的說出‘在家’后,電話便被掛了。
后來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的裴譽恒沒了動靜,思綿壯著膽子往門口走時,又傳來敲門聲。
不過比起裴譽恒泄憤似的捶打,這幾聲敲門聲,顯得斯文而體貼。
“是我?!备糁T扉傳來顧承修的聲音,思綿懸著的心才重重落下。
她打開門,顧承修就站在雨夜的雷鳴前,俊逸的五官在閃電下忽明忽暗,頭發(fā)被雨打濕,從發(fā)梢流淌的雨滴,滴答、滴答、沁在蘇思綿的心間。
如果說,人的記憶可以凝固,思綿對于那晚的記憶,就凍結(jié)在這一刻。雨夜的少年冒著風(fēng)雨趕來,打在他身上的每一滴雨,都是為了她。
這副畫面,在思綿心里一次又一次的潤色,像歷久彌新的陳釀,越發(fā)的滲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