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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困境

找尋那男子無果,我忍著發燒帶來的頭痛,理清一下目前的情況。

剛才那男子雖然回答得簡短,但通過回想與猜測,我還是把之前發生的事情弄清楚了。

紅妖,應該就是剛才定住我身子那道紅光,在離開我之後,又附身到了詩語身上。而那位戴斗笠的男子,及時地用障眼符把祂迷住了,給了我一個時辰的時間。我得在這段時間內,把詩語身上的紅妖去除才行。

好,那么我來想想辦法吧。

首先,怎么去除紅妖?

紅棍、眼睛、附身、除妖。

順著這幾個關鍵詞,我在腦海里面不斷地回想我曾經看過的玄幻小說、志怪書籍和神話故事,試著從中找到一些靈感。可是思來想去,我始終都想不到任何跟紅妖有關的事情,更別提除妖的辦法了。

還是知識面太狹窄了。

不對,這東西課本沒教啊,我怎么會知道。

看來只能按照男子給的指示,去找那位在山上的修道之士了。

可是,男子只是模糊地說了“後面那座山”。這到底是指哪一座山呢?

之前我和詩語在第一個冰湖旁的亭子上,用望遠鏡看了四周的風景。從雷火山上望去,離我們最近的山,只有我們的晨光洞天方向,也就是西邊的山群,和雷火山另一邊東邊的山群。

我們的晨光洞天,本身就在一座大山上,與其他山連成了一座山墻。這種情況下,很難分辨出男子所說的是哪一座山。

即便那位修道之士真的在這里,我們也不可能一座一座地找去。

還是,他說的那座山,是冰恒子在的蒼耳山?

對啊,冰恒子應該也是通曉法術的修道之士啊。而且他的管家在信中說了,他們都住在蒼耳山上,山頭像個鳥喙,是個方便辨認的記號。

那么那男子說的修道之士,很可能就是冰恒子。

好,那么現在就去蒼耳山,找冰恒子來救人!

我用手錘了錘發麻的雙腳,緩緩站起來。即便休息了這么久,可是我的高燒始終不退,額頭還變得越來越燙。

不知道被紅妖附身的詩語是不是也這樣?

她一定很辛苦吧。

我走到了冰湖旁邊,目光從冰湖面上飄過,落在遠方。

冰湖面上,豎立著一堵形狀不規則的冰墻,那是剛剛詩語阻攔紅妖時落下的冰幕。走得近了,看起來像是在冰湖上升起了一道數十米高的船帆。而冰湖的對面,就是雷火山的另一邊。

再往更遠處看去,就什么都看不見了。

如果我能像詩語那樣,再升一次太陽就好了,這樣所有的山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現在,我只有跨過冰湖,到火山的另一邊,才能辨認山的形狀。

可是剛一踩到冰湖面上,我就把腳縮了回來。

不行,太滑了。雨水積在冰湖面上,形成了極薄極滑的一片水層,要想走過去,只能用趴的。

剛才詩語是在冰湖上開了一條道,按上一個個腳印,我們跟著腳印這才走過去的。

如果繞道呢?

我沿著冰湖的邊緣走了一會兒,卻依然沒看到冰湖左右的盡頭。我好像一個小人,走在一幅與天地同高的巨畫前面。無論我往前走了多遠,畫始終不變。

俗話說,看山跑死馬。真的繞著這個冰湖走過去,恐怕要花上半個小時。

我忽然發現,原來雙腳走路是那么地慢。剛才因為坐纜車,我們直接從晨光洞天到了雷火山頂,所以我對山路的遠近根本沒有什么感覺。

我停下腳步。

而且,即便是到了火山頂另一邊,我能去得了蒼耳山嗎?

等到了那邊,我要面對的,是被冰層封住的,而且沒有山路的陡坡。更別提之後還要再上一次蒼耳山了。

這段路程,沒有個半天是走不過去的。

沒有了詩語,我在這個世界真的寸步難行。

我看著遠方隱約的山峰,嘆了口氣,哆哆嗦嗦地走回了剛才休息的地方。

雖然這里全都是漆黑一片,但不知道為什么,我卻能知道剛才休息的地方在哪兒。

在黑暗的地方待久了,雖然看不見東西,但是其他感覺會變得敏銳。

我能聽到山上的雨聲,在不斷地變輕。雷聲更是從挖出紅妖開始,就沒再聽到了。

“咕咚”,聲音在我腳邊響起。我往下一摸,是個葫蘆。

啊,是剛才那位男子的葫蘆,我忘了還他。

先收起來吧,可能之後能從這個葫蘆上面想點辦法,看看能不能把那個男子引回來。

我把葫蘆揣進衣服上的口袋里,卻摸到了一塊硬硬的石頭,觸手溫潤。

這是什么?

對了,冰恒子的玉佩!

剛才詩語把玉佩帶上來後,就放在我這里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玉佩拿了出來,摸了摸它表面,是一個“友”字。

我記得信中說,如果想要赴約,只要把紅繩系在玉佩上,冰恒子就會知道。

那么,我能不能用這枚玉佩,聯系到冰恒子呢?

我把玉佩摸了一遍,沒有摸到纏在上面的繩子。

掉兜里了?

我掏了掏衣兜,來回摸索,只摸到幾條連帽衫上面多出的線頭,卻沒摸到繩子。

難道……

詩語沒有把那根紅繩帶上來,而是放在晨光洞天的盒子里面了……

那怎么辦,現在回去拿嗎?

從這里走回去,下山道,上纜車,回洞,再快也要一個小時吧,肯定來不及了。而且還不知道能不能聯系到冰恒子呢。

那怎么辦?

就差這一根紅繩了。

我在衣兜里面摸索,玩弄著葫蘆和那幾根線頭,忽然靈機一動。

其他的繩子是不是也行?

這個玉佩,會不會只要系上了繩子,就能報信了?

想到此處,我猛地一扯,從連帽衫拉出一條線來,系在玉佩的小洞上。

對不起了詩語,下次你再給我變一件衣服吧。

玉佩被系上後,漸漸地變冰了。當它冷得像個冰塊的時候,我不得不縮起手,把它放在袖子里,隔著衣服拿著。

我心里面暗暗奇怪,伸出手摸摸玉佩的表面,卻發現剛才的“友”字已經消失了。

不妙。

這玉佩不是說系上紅繩就行嗎?

怎么系上了之後,它反而變冷了?這不太像是傳信成功的樣子啊?

是我綁錯了嗎?

我解開線,再系了一次,但是玉佩依然冷得凍手。

不對啊,這玉佩對送信人的手工要求不會那么高吧。因為正常人哪里知道該怎么綁呀。

作為一個傳遞消息的工具,它一定是設計得讓傻瓜也能順利傳達“我要來你家了”這種訊息才對啊。

莫非……它還需要再綁上什么東西?

我仔細回想那個禮盒的樣子。

一個紅木盒,里面只放著玉佩和書信。而玉佩是被紅繩纏繞在一起的。

應該沒有了,冰恒子把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讓人直接一系就可以了。

那么只可能是繩子出了問題了。

難不成,只有他送來的繩子才能用?

可是玉佩系上後,也確實發生了變化啊,說明我系的這條繩子是有用的。

那么現在這個玉佩,為什么會變得這么冰冷呢?

我摸著玉佩冰涼的表面,想試著找到任何有用的標記。但是這枚玉佩上面竟是半點花紋也無。

可是當初我和詩語拿起玉佩端詳的時候,是看到玉佩上面刻著銀白色的一顆小松樹的。這棵松樹去哪里了呢?

我摸著玉佩的手忽然一滯。

顏色。

會不會是因為繩子的顏色?

繩子的顏色,會不會代表著信息的意思?

紅色的線,能表示吉祥和友好。

那我剛才這根線,用的是什么顏色?

詩語的聲音在我腦海響起:“至少搭個顏色吧。”

當時,詩語在洞里給我換的這身連帽衫是黑藍雙色的。

我不知道剛才拔的是那種顏色的,但從玉佩的反應來看……

我會不會系了一根黑色的繩子?

“咔”,一聲輕響,玉佩在我手中裂開了。

如果紅色代表著友好,那么黑色代表著什么呢?

我剛剛不會跟冰恒子宣戰了吧?

我握著玉佩裂掉的兩片,手不自覺地顫抖。

看來聯絡冰恒子是沒戲了。

我慢慢地靠著那塊當作椅子的石頭,倒在地上。褲子下面滲進了雨水,但我卻不想起來。這么來回一折騰,我頭上的高燒好像越來越厲害了,好像回到了被紅妖附身的那一刻。

“還是女的吧?!边@是那只紅妖在我腦里留下的聲音。

就這么一念之差,詩語被紅妖附身了,困在小丘頂上。而我意外地被男子救走,待在冰湖旁邊。

可是即便如此,我最後可能也逃不過被紅妖發現的命運,只不過是延長一點時間罷了。

我嘆了一口氣。

為什么紅妖附身的不是我?

如果被附身的是我,詩語一定有辦法救我的。

她是這個世界真正的神明。

她能隨手搭起一座暖和的亭子,變出奶茶和咖啡。

她能在群山之間,搭起一座纜車。

她能用雨水化成的冰霧把火山撲滅。

她能升起太陽,讓山頂重現光明。

如果我被紅妖附身了,她有一百種法子。

可是,現在她卻只能依靠我,一個毫無神力,虛假的世界之神。

但現在的我,已經沒有辦法救詩語了。

雨水一滴一滴地打在我身上,滲進了我的連帽衫。濕冷的衣服像章魚的觸手,緊緊地貼住我的皮膚。

自從被紅妖附身之後,我身子一直處在燥熱之中。

現在終于涼一點了。

我拉下連帽衫的帽子,閉上眼睛,靜靜地聽著外面的雨聲。

就這樣等著我從現實中醒來吧。

這場夢真的太難了。

我再次回來的時候,夢境會重啟嗎?

還是說,詩語就這樣被紅妖吞沒,消失了?

詩語還會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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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慢慢地睜開眼睛,發現周圍一片寂靜,雨聲已經沒了。一摸頭,高燒已經退了。

“小皇上,你醒啦~”

我坐了起來。冰冷的棉衣貼著我的身子。雨停了之後,這地方好像變得更加寒冷。

“是啊,我也覺得挺冷的。小皇上,這里是哪里呀?”

我收起麻木的雙腿,慢慢站起來。登山靴吸滿了雨水,腳掌輕輕一按就能擠出來水。

“床旁邊給你放了鞋。”

我舒展了一下身體,起來時酸麻的感覺慢慢退去,原本僵硬的肌肉漸漸地變得柔軟。

我。

我抬頭望去,小丘頂上探照燈孤零零地亮著,周圍漆黑一片。

詩語。

我摸摸衣兜,玉佩斷片和葫蘆依然靜靜地呆在那里。

冰恒子,戴斗笠的男子。

我目光四下掃去,身邊的景物和剛才并無區別。冰湖邊上積起了水坑,像一串沿著湖邊的水晶項鏈。

但是我卻不一樣了。

休息了一陣之後,我好像想通了一些事情。

剛才我躺下時,我身子漸漸地放松,好像回到了小時候的家,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光滑的地板上一樣,有種懶洋洋的感覺。

但我注意到一點。

無論我身子多么疲憊,我都一直醒著。

因為我在夢境里面,就沒有睡過。

它提醒了我一件事情。

我其實是這個世界,之所以存在的原因。

紅妖也好,雷雨也好,冰冷也好。

它們只不過是我夢中的事物和感覺而已。

在這里,我無論遭遇到任何事情,都不會失去意識,一直到我在現實中醒來。

這一點是不變的。

既然是一場夢,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其實擁有了絕對的自由。

我掏了掏口袋,把衣兜里面的玉佩碎片拿了出來。碎片依然凍得讓人手疼,上面的“友”字也沒有變回來。

看來之後應該很難再聯系到冰恒子了。

不過沒事。

我其實不用依賴別人。

我其實不用為一小片玉佩而氣餒,為聯絡不到冰恒子而擔憂。

我,已經具備了所有需要的東西,自給自足。

因為我是這個夢境,真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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