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篤篤篤……

姜玲覺得額頭有點涼，不止涼，還有點疼。

睜開眼，刺目的陽光讓她差點落淚，好不容易適應了光線，首先見到的是團黃色的東西，停在她眉心上方，不出意外剛才就是這東西在敲她的頭。

姜玲揉著頭坐起來，驚得那東西快速后退，她這才看清那是只白色的有著長長尾羽的……山雞？也有可能是別的什么，總之，以她有限的見識目前只能想到這個，必須要說的是眼前的生物比通常意義的山雞要好看多了，簡直漂亮得不像話……腦中閃過這個念頭，她的表情忽然僵住，總覺得在哪里用過這個詞。

那只“雞”站在幾步外歪頭看她，兩只黑豆眼閃爍著思索的光芒，好像在評估她的情況。

姜玲覺得這場景有些怪異，腦袋抽痛了下，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事。

她在灶臺邊發現這只被綁住的“雞”，因為覺得它太漂亮，吃了可惜，便偷偷將它放走，為此挨了頓打，被打的地方現在還火辣辣地疼。她摸了摸臉，被甩巴掌的記憶涌現出來，許久未曾有過的感覺，讓她微微瞇起眼。

或許是她散發的氣場太過可怕，原本淡定地打量她的“雞”忽然轉身撲打著翅膀跑走。

因為跑得太快，偶爾還被翅膀帶離地面，那樣子……好像它原本會飛似的。

姜玲看著它的身影消失在田埂間，不由失望地搖頭。

傳說那些活久的山雞、狐貍、黃皮子之類在成精后會報恩，眼前這只顯然不是這樣的。

姜玲拍掉身上的草屑起身，目光掃過四周，茫然中有些無法抑制的驚惶。

被蜿蜒的田埂分割得不怎么規整的田野和遠處綿延的群山顯得那么地熟悉和陌生。

她剛才在這里好像只是睡了個覺，做了個夢，但夢里的場景太過真實，跨越幾十年漫長的歲月，讓她久久無法釋懷。

最重要的是經歷這個夢境，她居然不記得回家的路了？！

姜玲閉了閉眼，隨便挑了個方向往前走，結果沒走幾步就跌倒。

腦袋傳來連續的鈍痛，好像夢里的襲擊真的發生過。

姜玲咬著牙狠狠抽氣，過于真實的疼痛讓她分不清夢境和現實，臉頰貼著的冰冷泥土和鼻間傳來的青草氣息卻在告訴她眼前的世界是真的。

不知過去多久，耳邊響起嘈雜的人聲。

姜玲曲起手指撓了撓地面，雖然身體已經不痛了，但是變得虛弱，費了好大力才爬起來。

遠處四五個孩子在圍著什么嬉鬧，仔細聽聲音里還帶著惡意。

姜玲原本不想管，但是隱約傳來的聲音里有個熟悉的名字讓她停住腳步。

“涼子，你說的沒錯……他就是個傻子！”

回答的聲音雖然還帶著童音，但是化成灰她都不會忘記。

“傻子不會反抗……也不會告狀，放心玩……”

吳涼？還真是長進了，會帶頭欺負人了！

呵，就他那灌了水的腦子，也好意思說別人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