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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美兔妖香靈兒

  • 仙風劍雨錄
  • 管平潮
  • 4006字
  • 2022-06-13 11:05:27

“你眼瞎了嗎?!”白冰嵐在心中怒吼,一聲“無禮”脫口而出,揮手揚袖,便要用玄靈宗的入門法術(shù)擊飛祝孤生!

“師妹!”張狂云連忙阻止她道,“蘿卜青菜,各有所愛;依師兄看,你其實也蠻好看……都別鬧了,祝公子,我跟你說,在下乃玄靈宗弟子;據(jù)你剛才所說,以及師門消息,你在西溪所遇什么‘香靈兒’,很可能是妖!”

“妖?!”祝孤生一驚,第一反應(yīng)還是不信。

不過他很快也醒悟過來,連連搖頭道:“罷了,罷了!我早該知道。人間何時有這等妖媚美色?那定是惑人妖物無疑了。”

“唉!我真是鬼迷心竅,竟然會被一只妖物迷得五迷三道。”

祝孤生唉聲嘆氣,滿臉懺悔,正在一旁的云妙妙看在眼里,忍不住面露喜色。

“祝公子能夠迷途知返,甚好甚好。”張狂云一臉欣慰地肯定道。

在場的三個人族,各自心生歡喜,卻不知旁邊燈影里的那個少女,卻是心中大惱。

“什么叫妖物,什么叫迷途?哼!”白冰嵐心中惱道,“依本公主看,分明是這個祝什么孤生,高攀了我族美妖才對!”

正想時,張狂云忽道:“祝公子,在下有個問題問你,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是,祝某一定知無不言。”祝孤生恭敬答道。

“好!我問你,”張狂云道,“若是讓你第三次再遇見那香靈兒,你會不會被她迷惑?”

“這……”祝孤生有些躊躇。

“我懂了。”張狂云擺擺手道,“你已無須回答。”

略一沉思,他便在燭影搖紅之中,朝眼前兩人躬身一禮,然后說道:“二位請放心,斬妖除魔,匡扶正道,乃是我玄靈弟子畢生之責。”

“既然在杭城肘腋,有如此媚惑人心的妖物出沒,我必不讓她長此橫行。二位,今夜就此別過,日后有緣再見!”

說罷,他便一轉(zhuǎn)身,朝白冰嵐微微示意,兩人便衣帶飄飄,出了平潮書院之門,飄然遠去,漸漸消失在江南的夜色里……

“真是一對璧人。”祝孤生目送背影,由衷贊嘆。

“那你剛才還說人家沒那個妖精美?”云妙妙白了他一眼,嗔道。

“我……”祝孤生懊悔道,“看來啊,我直到剛才,都是‘鬼迷心竅’。”

祝孤生滿懷自責,云妙妙卻一時沒理他。

美麗的江南女子,踮著腳兒,努力借著星月的光輝,看著那兩個遠去的背影。

沉默了片刻,名動杭城的歌姬,忽然開啟了久違的歌喉,朝遠方清聲歌唱:

“白馬湖畔吳儂家,

郎若閑時來吃茶。

粉白墻兒青黑瓦,

門前一樹雪梨花。”

歌聲婉轉(zhuǎn),滿含情意悠然,正隨著仲夏夜的清風,傳出去很遠、很遠……

“你聽,那妙妙姑娘正唱呢,”行路之時,白冰嵐提醒身邊的少年,“‘郎若閑時來吃茶’,她這是請你以后去她家吃茶呢。”

“嗯。”張狂云點點頭道,“我聽到了。妙妙是個好姑娘。就沖這一點,我也要奮力除去西溪惑人之妖,不讓這樣的好姑娘再情路坎坷。”

“哦,沒看出來,師兄你還知道憐香惜玉呢。”白冰嵐笑道。

“那是自然。”張狂云理直氣壯道,“所謂‘太上忘情’,我還沒修到太上之境,所以有憐惜之心,也是很正常的。”

“哦。”白冰嵐隨口應(yīng)了一聲,心里卻道:“哼,真是無趣。想揶揄戲弄他兩句,居然也搬出道家玄理。果然這些人族,真是太死板無聊了。”

抱怨一句,她忽然想到,按祝孤生所說,其實那個香靈兒,應(yīng)該是她們妖族十分有風情的好女子;照這樣說的話,接下來張狂云的捉妖之事,她少不得要想辦法,破壞了。

自和祝孤生對答,張狂云對那香靈兒出沒的地方,便有數(shù)了。

在西溪村畔的樹林中,他找到一處花草環(huán)繞的泉眼,覺得香靈兒最可能在此處出沒。

此處泉眼,是繞村小溪的發(fā)源地,其中泉涌終年汩汩不絕,水質(zhì)清碧,澄澈甘甜,又地處偏僻,正是妖精樂意出沒之地。

于是張狂云便攜白冰嵐,在離泉眼不遠處的一片灌木叢后,埋伏等待。

伏擊方位,兩人略有參差,白冰嵐在前,張狂云拖后,這樣兩人的視線相加,能讓視野保持最大范圍。

今天的白冰嵐,穿一身淡黃裙,上面繡著許多鮮紅色的小花,蹲在地上目視前方時,落在后面張狂云的眼里,便如同一蓬絢爛花開,那腰臀身姿的曲線,也格外飽滿圓潤。

而女孩兒的感官,相對敏感,尤其對男子注視自己的目光,格外敏銳;于是很快白冰嵐便察覺到,斜后方張狂云的視線,正在自己身上逡巡留連。

察覺到這一點,白冰嵐自傲一笑,心說道:“嘿,本公主美艷無雙,艷壓人間,連你這個清修道童,也忍不住使勁看。”

“哼,這樣偷看,雖然無禮,但本公主念在你們?nèi)俗澹瑳]多少好看姑娘的份上,就原諒你啦。”

這般想時,白冰嵐已經(jīng)被自己的寬容大度給感動壞了。

正在這時,她卻忽然聽到身后的少年,壓低聲音說道:“師妹,你今天穿這樣一身花花綠綠的,干什么?難道不知道今天我們要來埋伏捉妖?這樣太不利于隱蔽了。”

“……”

白冰嵐無言以對。

她在心中大怒叫道:“哼!不解風情的家伙,我偏要不利隱蔽,壞你的好事!”

就在張狂云把妖族公主氣壞了之后沒多久,便聽得林葉一響,一個穿著粉紅衫兒的少女,分開茂密的林葉,朝泉眼這邊蹦蹦跳跳跑來。

“來了!”張狂云輕輕提醒一聲。

其實不用他提醒,白冰嵐的感知能力比他想象的還要高出幾倍。

當那少女的粉紅裙角在樹林中偶一閃現(xiàn),白冰嵐便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

所以從這一點而言,女孩兒不僅對男子的目光很敏感,對同性的容貌特別衣著,也有著天生的敏銳捕捉能力。

無論是白冰嵐,還是張狂云,一看見粉紅裙兒的少女,便知道,她一定是“香靈兒”了。

看見香靈兒,他們兩人心中,便不約而同生出一個感覺:

祝孤生為她所惑,絕不冤枉。

果如那祝孤生所言,論絕對的美貌程度,香靈兒不及白冰嵐;但那媚骨天生,無論綺麗嬌媚的容顏,胸前兩抹婉轉(zhuǎn)起伏的圓潤,還是盈盈一握的腰身,沒有一處不再散發(fā)著萬種的春情。

但在蓬勃風情之外,無論她臉上嬌憨純真的神態(tài),還是蹦蹦跳跳的可愛姿態(tài),又讓在她萬種的風情、無窮的旖旎之外,又有著純出天然的懵懂和天真。

這樣的巧媚純?nèi)唬屓艘豢矗还苣信紩X得“我見猶憐”。

香靈兒這種隱形的殺傷力,真的很大,就連剛才看著白冰嵐曲線畢露的蹲姿,都只知抱怨的玄靈少年,這時卻心弦一顫,忍不住將她細細打量。

很快,香靈兒便跑到了泉眼跟前。

和往日一樣,她往前邁進一步,想到泉眼邊,去伸手撩起那股正汩汩冒起的最純凈的泉涌,以解口頭之渴。

誰想到,往日這樣最尋常的動作,才做到一半,只聽得腳下“砰”的一聲輕響。

香靈兒嚇了一跳,本能地低頭一看,便見自己的腳下仿佛飛起無數(shù)細碎的蝴蝶,從潔白的腳踝而起,很快就將自己整個身子包圍。

香靈兒直覺不妙,正要拔腿轉(zhuǎn)身就逃,卻驚駭?shù)匕l(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渾身都動不了了!

不用說,這道爆裂的符咒,正是前幾晚祝孤生在平潮書院中的那道“定身符”。

本來以香靈兒天生的敏感知覺,不該察覺不到泉眼邊已經(jīng)被人動了手腳。

只可惜她來這泉眼飲水,已是天長日久,如同自家一樣,從來沒出過問題,便降低了警惕。

而張狂云卻是處心積慮,好生隱蔽,因此香靈兒才倒霉地中了他的招兒。

一旦動彈不得,香靈兒嚇得花容失色!

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便看見一對少年男女,從對面的灌木叢中現(xiàn)身出來。

“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對本姑娘施妖法?”香靈兒驚恐地叫道。

“施妖法?”張狂云冷笑一聲,“誰能施妖法,誰自己清楚!說,你是什么妖?為什么要迷惑人?”

“我、我……”香靈兒被張狂云一嚇,都快哭出來了,那還答得了話。

這時候的香靈兒,泫然欲泣,配上那副綺麗柔媚的容顏,更令人憐惜。

不過張狂云仿佛視而不見。

他已抽出寶劍,把明晃晃的利劍拿在手中,朝香靈兒晃了兩晃,叫道:“呔!好妖精,切莫仗著自己模樣好看,便想裝可憐不回答我的話!”

“噗嗤!”本來想哭的美妖精,一聽少年這話,竟是噗嗤一笑,淚眼中媚態(tài)橫流,看向少年。

“呃!”張狂云見狀,轉(zhuǎn)過臉悄悄問白冰嵐道,“師妹,是不是我說錯什么話了?沒感覺到有錯啊。”

“沒感覺有錯就對了,”白冰嵐有些沒好氣道,“張師兄,不知不覺中,你已經(jīng)被她迷惑啦。否則你也不會意識不到,自己審問之中,竟說她‘模樣好看’。”

“哎呀!”張狂云恍然大悟,叫道,“這妖精,果然可惡,魅惑人心的本領(lǐng),已經(jīng)爐火純青到這種地步!看來今日不除,日后必成大患!”

“什么大患?”香靈兒撲閃撲閃眼睛,不解地問道。

“還裝傻?說!前些時,你是怎么迷惑那個祝公子的?”張狂云挺劍喝問道。

“哪個祝公子?噢,我知道啦,是那個祝孤生吧。”香靈兒恍然道。

“對,就是他,”張狂云道,“看來你很了解他,真是為了迷惑人,把他都查清楚啦。”

“不是我查的啊,是他自己告訴我的。”香靈兒道,“公子,你也認識祝孤生啊,那你覺不覺得,你這個朋友,真的很奇怪呀,是不是腦子里有病啊?”

“呃?怎么說?”張狂云有點緊張,總覺得香靈兒這話,是不是話里有話。

“真的,他真的可能有病。”香靈兒認真地說道,“我就見過他兩次,第一次我在路邊采野花,準備做花環(huán)戴著玩,他就跑上來找我。”

“他找我,說是跟我問路,才提了一句,卻不說問路的事了,反而把他的名字、生辰八字、祖宗八代,都告訴我,說要娶我。我嚇壞了,覺得遇到了奇怪的人,就跑掉了。”

“真的只是跑掉了?”張狂云懷疑地問道。

“真的!”香靈兒賭咒發(fā)誓道,“我香靈兒跑得很快的!我一轉(zhuǎn)身,沒多會兒便跑出西溪了。那個奇怪的人,還在后面使勁地追,一邊追還大喊大叫,我真覺得他有病,一害怕,就跑得更快,他根本追不上了,嘻嘻!”

“這……”張狂云心說,怎么跟祝孤生那家伙說得不太一樣?不過按照經(jīng)驗,恐怕這香靈兒,說得更接近事實一些。

他變得有些尷尬。

想了想,他忙問道:“那第二次見他呢?”

“第二次啊,就讓我更害怕了。”香靈兒撫了撫胸口,心有余悸地回憶道,“大概第一次碰到的七八天后吧,我正蹲在這邊的一條小溪邊想事情……啊,好像也沒想什么事情,就是在水邊無聊地發(fā)呆,結(jié)果這祝孤生又來了。”

“來就來吧,他還說跟我討水喝——公子,你想想,他腳邊就是很清很清的小溪,這西溪村里村外,也到處都是小溪小河,到處都是水啊,他怎么喝都行,卻還跟我討水喝,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病?”

“所以我一害怕,立馬站起來,順著小溪就跑了。他又在后面追,又沒追上,聽聲音還跌在小溪里。”

“我想回頭救他,不過又一想,這溪水這么淺,肯定淹不死,又聽到他在那兒大喊大叫,我就更害怕了,根本不敢回頭,就一溜煙跑掉了,嘻嘻!”

“呃,這……”聽到這里,張狂云是真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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