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艾利收進油紙傘以后，許煥陽在地上抱著胳膊，一只手扶著下巴，轉折圈想了一會兒。

“我總覺得我們遺漏了什么線索……”他皺著眉頭越轉越快，“會是什么呢……”

“喂！沒什么遺漏吧！”阿克力大聲說道，“已經很明確了啊，我們去把那個畫廊老板捉來，給他制造一場噩夢就好了吧！”

“還陽，我也覺得是，這個夢境很明確，應該就是這樣了。”連凱麗也這樣說道，“最多就是那些畫，應該都是受害者吧，也許某些畫里面還藏著地縛靈，能觸發一兩個支線任務……”

“畫兒……對了！畫！”他一個激靈，快步朝右面的走廊跑去，

凱莉幾人楞了一下，也跟在他的背后跑進那條走廊里。

進入右邊的畫廊，幾人看到許煥陽面露瘋狂甚至有幾分猙獰的表情，緊緊盯著那些畫：“為什么？為什么這邊都是同一個人？”

“這……應該也沒什么吧？”阿克力困惑地說道，“也許是他就特別喜歡畫這個女人呢？”

“不……這不合常理……”許煥陽搖了搖頭，“你要仔細結合這里的環境去想……”

“這里的老板是一個強調貴族生活方式的家伙，你看他的畫廊的裝飾、給咱們端來的茶水和小點心，甚至是他的衣著，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證明他是一個尊重貴族游戲規則的人！”

“這樣的人，生活圈子里不會缺乏各種各樣的年輕貌美的女子，而且絕大多數都是貴族的子女！”

“你仔細看左面畫廊里那些女子，那才是合理的情況！一個風度翩翩的畫廊老板在貴族圈子里結識許多貴族少女，然后把她們引誘到畫廊里來，給她們作畫……”

“不對……還有一個地方是不對的！”許煥陽的臉色越來越白，“如果是這樣，如果是這樣……”

“如果是這樣，他不可能殺掉這些少女？！”阿克力的臉色也變得煞白，“我們果然疏漏了什么！”

“凱莉，你有什么想法……”許煥陽皺著眉頭，死活想不出來，于是開口想問問凱莉的意見，可是叫了好幾聲都沒聽到凱莉回應，扭過頭，看到凱莉直勾勾地盯著墻上的畫，臉上帶有一絲驚恐的神色！

“這畫……這畫里的女人……”她盯著一幅畫，畫上的女人以一個非常扭曲的姿勢捆綁在一個木凳子上，雙臂上還釘著釘子，臉色露出極其扭曲痛苦的神色，“她……她在笑！”

“什么？”許煥陽覺得腦海中有一道閃電劃過，他仔細看著畫上的女人，突然猛地退了一步，那個看似表情痛苦的女子，果然嘴角是微微向上翹的！

“原來……原來……”他后退了幾步，“事情恐怕不像我們想象的那樣簡單！”

他快步走回走廊的開頭，仔細看著墻上的畫：“……果然，你們看。”

他指著這幅畫：“從這里開始，她當時的表情是真的極端痛苦的。”

“再往后看，這里，她開始變得痛苦，但是眼睛中帶有一點點的冷漠，似乎是開始習慣這種折磨。”

“看這里，就是凱莉剛才這一幅畫，她開始有了一絲隱藏的微笑！”

“再往后，看最后這幾幅，她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明顯，而且眼神也明亮了起來！”

“我了個天……”阿克力驚訝地叫出了聲，“這個女人是受虐狂嗎？”

“不，恐怕不是受虐狂，”許煥陽說道，“你們聽說過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嗎？”

“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我聽過這個病，”凱莉說道，“被害人在長期被害的情況下，會對加害人產生情感、依賴，并且產生想反過來幫助加害人的想法。”

“這么變態的病嗎？”阿克力臉色一陣發白。

“要讓一個被害人產生這個病，要滿足幾個條件的，第一，被害人要感覺到加害人是在依賴這種方式存活，就是離開了這種方式加害人就無法生活。”

“第二，加害人曾經在這個過程中對被害人有過小恩小惠”

“第三，被害人長期與其他人分離，缺少必要的溝通”

“第四，被害人堅信自己是無法逃脫的”許煥陽說道這里，嘴角咧出一個冷笑，“所以……”

“所以，無論如何，我們也得先找到這個女子再說！”凱莉打斷了許煥陽的話。

“對，總得找到她才能知道真實的情況吧？”阿克力也點點頭，這次他覺得自己智商終于跟得上了……

許煥陽點了點頭：“我已經讓幾條怨靈飛到整個空間里了，如果有發現會知道的……”

幾人走上畫廊二層，發現一間寬敞的畫室，畫室里亂糟糟的堆放著許多繪畫工具，還有一幅半成品的畫，

畫上的女子還沒有畫上臉，看不出究竟是誰，

畫的對面，幾人看到了許多虐待用的工具，看著那些猙獰恐怖的攻擊，大家都有些臉色發白。

“僅僅是這些道具，就足夠這個家伙死上一百次了！”

許煥陽走到這些虐待用的工具旁邊，仔細看了一會兒，

突然，他瞳孔微微一縮：“這些工具地上的拖痕……”

地上的拖痕，方向……為什么是朝向那個方向的？

他猛地抬起頭，凝神看向虐待工具背后的墻壁。凱莉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還陽，你在看什么？”

許煥陽指指地上的拖痕：“這個拖痕的方向，不像是人從畫板的方向走過來的時候，產生的拖痕，倒像是……有人從那堵墻的方向走過來。”

“你是說……”凱莉微微皺皺眉頭，過去敲了敲墻壁，果然出現空洞洞的聲音，“可是，門在哪里……”

她順著腳印的方向摸了摸，果然在墻上摸到一個極隱蔽的暗鎖，凱莉一喜。

然后掏出手槍來沖著鎖眼就是一槍。

得虧凱莉得手槍上裝著消音器，不然這一槍肯定把警察驚動了……

凱莉收起槍，一把推開那扇暗門，進去看了一眼，臉色蒼白但是帶著抑制不住的怒意退了出來：“你們自己進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