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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經驗:從“婦女主義”到“家庭統一戰線”

——兼論“革命中國”婦女解放理論的生成問題

董麗敏[272]

擱置在現有的知識生產體系中,有關“性別”與“階級”的關系問題一直是理論難點之一:一方面,按照經典馬克思主義的理論邏輯,婦女解放通常被認為只有擱置在階級解放的框架中并與之有效結合才能得以實現,這構成了無產階級革命框架中婦女解放的實踐指南;另一方面,由“后冷戰”時期“女性主義”的一般立場出發,已有的與階級革命相連的婦女解放實踐,卻總是被指責為只是簡單地蟄伏于階級解放的邏輯,甚至被后者懸置乃至中斷、取消。要回應這一重大理論問題,“革命中國”從20世紀20年代起所擁有的在階級革命框架中推進婦女解放的豐富實踐經驗,顯然有必要被珍視乃至被激活。

在筆者看來,對于“性別”與“階級”關系的理解,不能僅僅站在“階級革命”或“女性主義”的單一維度,而是需要立足于具體的歷史語境以結構化的視野去進行分析——兩者是否真的結合過,是否真的探索出有效的協商與讓渡機制,是否真的創造出一種憑借單一的理論資源所無法推進的性別問題解決方案。在這方面,應該說,20世紀40年代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以延安為中心的抗日根據地的婦女解放實踐提供了值得總結的歷史探索。

無論是在“家國一體”的傳統鄉土中國的語境中還是在晚清以降的“民族國家”的框架內,“家庭”無疑都被看作最基本的社會結構單位[273],而且也是父權制/夫權制得以運行的社會基礎。因而,當階級革命以重塑社會的巨大能量揳入鄉土中國并將革命所需要的社會化的“新人”召喚出來的時候,如何有效地處理“家庭”顯然就應被視為一個與新的“國家”想象息息相關的重要命題。尤其是置身于“抗戰”這一特定的民族危機情境中,在階級革命與民族革命需要同步推進的雙重使命下,“家庭”面臨著具有內在悖反性的雙重挑戰:由于大量的青壯年男性必須上戰場,迫切需要維系戰時“殘缺”的家庭,穩定革命根據地的基層社會;與此同時,又需要借助家庭革命以顛覆父權制/夫權制,才能激發婦女們的活力,組織起以婦女為主體的大規模的社會生產以滿足戰爭所需。如何在穩定與革命、個人與家庭、民間倫理與婦女解放之間探尋到逼仄的平衡空間,顯然就不只是關系到基層社會如何有效重組問題,也在很大程度上成為驗證雙重“革命”合法性的一個重要面向。

延安時期的婦女解放經驗正需要擱置在這一背景下進行討論。

1941年6月10~11日,《解放日報》分兩天連載了丁玲創作的短篇小說《夜》。這篇四千余字的小說,以含蓄而凝重的筆觸刻畫了一位來自“問題家庭”的苦惱的農村基層工作者何華明的形象,由此將延安時期的婚姻家庭問題推到了前臺。作為自詡“我自己是女人,我會比別人更懂得女人的缺點,但我卻更懂得女人的痛苦”[274]的女作家,丁玲在這篇充盈著女性知識分子敏銳觀察與細膩感受的小說中,卻將更多的同情心賦予了男主人公何華明,一位因貧窮選擇入贅而不得不承受“老妻少夫”模式落差的壯年農民:掙扎于繁重的行政工作與荒蕪的田地間,在試圖完成從一個普通農民到有覺悟和能力的稱職的基層工作者的角色蛻變過程中,何華明本身已感覺到心力交瘁;而更令其苦悶的是還要面對日益衰老的妻子對家庭瑣事的絮叨,以及年輕的女同事同病相憐式的情感誘惑,盡管最后,何華明以“不行的,侯桂英,你快要做議員了,咱們都是干部,要受批評的”這樣的“公家人”身份自覺生生壓抑住自己強烈的出軌沖動,但顯然,這沒有真正解決問題——只要注意到引發何華明情欲漣漪的最初源泉甚至來自作為階級對立面的地主“發育得很好”的女兒清子的時候,只能說何華明的階級意識以及“公家人”的身份認同其實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堅強,還是很容易在日常生活中遇到挑戰,甚至有被其與生俱來的“自然化的”男性身份遮蔽的危險。在這個意義上,只能說其婚姻家庭問題只是暫時被擱置了,由此引發的強烈的性心理波動是不可避免的,也是難以克服的。這樣的反差昭示了延安基層社會中家庭所面臨的危機——既是以家庭為場域的私人領域未能適應以階級革命為指向的公共領域的變革所產生的危機,也是家庭內部成員角色因適應程度不一而產生的關系分裂的危機;既是個人從鄉土中國走向革命中國的征程中新的主體建構未完成的危機,也是個人顯在的歷史使命與內在的生命熱情無法有效對接的危機。

在這一脈絡中,作為危機的表征也是結果,被革命所召喚的主體如何應對婚姻家庭生活的困境,就成為意味深長的“事件”。丁玲分明已經洞察到了這一問題的重要性和復雜性,但如何來有效處理,顯然沒有想得很好——在何華明“感到一個可怕的東西在自己身上生長出來了,他幾乎要去做一件嚇人的事,他可以什么都不怕的。但忽然另一個東西壓住了他”的瞬間,敘事人更想強調的是主人公的軟弱與無助,一種因為屬于個人的情感內容必須要放在公共利益的框架中去加以考量而產生的恐懼感與規訓感。當家庭問題的解決建立在利用歷史主體這種恐懼感與規訓感之上的時候,可以看到,丁玲仍然不自覺地暴露了作為城市女性知識分子來到其不熟悉的陜北農村時所未能克服的內在困惑:一方面,通過挪用“革命加戀愛”的革命文學經典模式[275],她探索了借助公共領域對私人領域的介入和干涉以及政治化個人的主動配合來處理婚姻家庭問題的重要性;另一方面,對孤獨苦悶的男主人公的同情,暗示了丁玲還是秉承了五四運動時期個人主義的遺緒,潛藏了一種城市精英知識分子式的對革命政權、集體的反思以及對個體的人道主義同情。因而,對主人公渡過危機的處理,只能落在以政治克服情欲的偏于個人自律的二元對立模式上,卻并沒有設想與貌似落后的妻子攜手共進進而改變有問題的家庭本身。這樣過分依賴“個人”哪怕是“革命”的個人、寄希望于“個人”覺悟的婚姻家庭問題處理顯然治標不治本,并無助于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從而建構出抗戰格局所需要的“革命”家庭。

與此形成鮮明對照的是,1941年6月15日的《華北婦女》創刊號上發表了趙守攻的小說《男女平等》,盡管其處理的題材與《夜》相接近,旨趣卻與之大相徑庭:“真有點像男人”的勞動英雄邱桂香同樣面臨著家庭與工作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當她以工作為重、以政治學習為由拒絕做傳統的賢妻良母分內應做的洗衣做飯等日常事務的時候,被丈夫施以家暴;當她向區婦救會秘書和區長尋求幫助的時候,區長做出懲罰丈夫10個大洋的決定一下子讓她不能接受,讓她意識到家庭承受這筆罰款的艱難,因此她最終選擇了原諒丈夫以修復兩人之間的緊張關系,而丈夫與區長也分別認識到自己的做法不妥并分頭進行了道歉,小說由此以皆大歡喜的大團圓結尾。整部小說無論是故事講述還是人物塑造,都是比較粗糙的,但在趙樹理所說的“問題小說”[276]的意義上,可以說它提供了一種不同于《夜》的更為現實的處理農村核心家庭的思路——邱桂香從一開始求助于婦救會和基層政府到主動與丈夫重歸于好,對家庭問題的處理經歷了一個由外而內的過程,最終借助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種對“家庭”的整全化理解,將公共領域的“像男人”和家庭領域的“像女人”結合在一起,邱桂香放低姿態探尋到了解決家庭問題的路徑。

應該說,這篇小說有意思的地方在于觸及了單一的依靠基層政府和婦救會這種外部組織力量在處理婚姻家庭問題上的有限性。如果說組織力量可以從政策法規層面為夫婦矛盾的解決提供來自公共領域的支撐的話,那么,類似于罰款的剛性做法一旦落地,起到的效果可能是,在法理的層面上完全理直氣壯,而在人倫的意義上卻可能轉移危機、激化矛盾,最終使原本處在貧困中的婦女的處境更為尷尬和艱難。因而邱桂香最后還是主動選擇了一種和稀泥的委曲求全的方式,回到家庭內部的倫理層面,重新擔負起賢妻良母的傳統職責以緩解家庭矛盾。這一做法當然不無詬病之處,但這并不妨礙其呈現了這一發人深省的事實——在貧困壓倒一切、個人尊嚴無法保障的前提下,清晰的是非價值判斷必定會受到傳統習俗的挑戰,因而未必適用于處理家庭關系,公共領域的政策法規也未必能推動家庭問題的妥善解決,因此家庭問題的解決似乎只有回到家庭內部,以家庭倫理法則來進行處理。然而,如果依據這樣的前提來思考和處理家庭問題,“男女平等”似乎又成為一種具有反諷意味的紙上烏托邦:“革命”是否有能力來介入家庭以改變傳統的家庭權力結構和性別秩序,真正實現家庭內部的民主和平等;“革命”婦女是否只能以公共場域與私人領域分裂的雙重標準來安放自己,“婦女解放”是否只能落在公共領域卻無法改變婚姻家庭生活內部通行的“男尊女卑”的傳統法則。顯然,這些都存在很大的疑問,這會直接影響對階級革命合法性與有效性的建構。

不管是被動式的處理還是主動式的處理,可以發現,在整風運動開展之前的延安,家庭問題特別是核心家庭中的夫婦關系問題已經成為小說家關注的焦點題材之一。盡管如何來定位家庭以及以夫婦關系為核心的家庭關系,不同的書寫者的看法是有差異的,但其基本思路似乎不無曲徑通幽之處:如果立足于新式個體的訴求——特別是這種個體的訴求由于在很大程度上呼應了革命對于人的社會化形塑要求而具有時代賦予的合法性的時候,“家庭”無疑會被看作一種束縛和包袱,因而瓦解家庭甚至拋棄家庭就成為一種必然的趨勢。在這個意義上,無論是何華明的出軌意念還是邱桂香對落后丈夫的叫板,都會在一定程度上得到試圖將個人從家庭中釋放出來的激進革命的支持;如果立足于傳統家庭本身,“家庭”又是在戰爭這一特殊時期革命政權必須依靠的基本單位,那么不同訴求的夫婦之間如何和平相處進而保全家庭就成為首要目的,在這個格局中,無論是何華明的勉強維系家庭還是邱桂香的主動改善夫婦關系,又成為因時勢所逼而不得不做出的一種反應。

無論是偏向新式個人還是偏向傳統家庭,應該說都具有一定的存在合理性,也都存在無法自洽的短板,因此需要在更高的層面上找到突破點。

如果與20世紀40年代延安的歷史實踐結合在一起考察就會發現,上文所提到的農村婚姻關系處理困境并不是空穴來風。20世紀早期的中國歷經戰亂,民不聊生,鄉村的凋敝尤為顯著,在此情形下,農民尤其是貧民的婚姻家庭問題就變得很突出。1936年底的一份社會調查報告就指出:“近十余年來因天災人禍的結果,過去農村中的中小農民大多變為貧農。據調查所得,中國目前的貧農階級大抵占全人口百分之五二至六四左右,農民全家收入每年很少有超過兩百元的,每年收入十余元者則不在少數,在這微小的收入之下,一般貧農不流為盜匪乞丐已算幸運,結婚一事實為難談及。”[277]對農村的廣大貧民來說,所謂兩情相悅的婚姻因此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奢望,現實婚姻“唯一目的在于生育子女”,“所謂戀愛的結合,在農村中是完全不存在的”[278],建立在這樣的婚姻基礎之上,農村家庭關系問題的大量出現自是不可避免;而對處于更為貧困、生存條件惡劣的西北內陸[279]同時面臨著日益危急的戰爭形勢而迫切需要穩定后方的延安來說,其所承受的來自婚姻家庭領域的巨大壓力更是可以想見的。

在中共婦女組織的視野中,當時的鄉村社會家庭糾紛其實并不像上述小說呈現的那么簡單,基于中國鄉村社會所特有的宗法制度,所謂的家庭更多指向的是數代同堂的大家庭而非現代“三口之家”式的核心家庭,因而家庭糾紛可分為“夫婦間,婆媳間,姑嫂妯娌間”三類,“以婆媳、夫婦糾紛為最多最主要”,“這是在不合理的社會制度下所造成的畸形現象,在今天舊的社會制度未改變前,固然不能求得徹底解決,但我們應在目前環境中求得局部比較合理的解決,亦是我們今天迫切急需的任務”[280]。在這一認識中,這樣的“家庭”既被當作構成社會的基本單位,也被當作社會領域的一種延伸,夫婦關系被視為一種特定的社會關系而需要在社會生活層面來加以處理。因而,婚姻家庭問題自然而然地被看作不合理的社會制度的必然產物,其解決理所當然地要與社會制度的變革聯系在一起。這一“社會化”的解決家庭問題的邏輯顯然與經典馬克思主義將婦女問題放在階級革命框架中的婦女解放思路高度吻合。

正是基于這樣的認識前提,面對各種婚姻家庭問題,不平等的舊婚姻體制問題首先受到關注,如何破除諸如包辦婚姻、買賣婚姻、童養媳制度等婚姻體制的積弊,將總是遭受父權制/夫權制壓迫、在婚姻家庭中處于弱勢地位的婦女特別是年輕婦女解放出來,就成為制度層面上解決家庭問題的關鍵所在。1939年,延安邊區政府頒布了第一部婚姻法規《陜甘寧邊區婚姻條例》,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這兩條:“男女婚姻照本人之自由意志為原則”,“離婚后,女方未再結婚,因無職業財產或缺乏勞動力,不能維持生活者,男方須給以幫助,至再婚時為止,但最多以三年為限”[281]。以“自由意志”為締結婚姻的出發點,顯然針對的是包辦婚姻、買賣婚姻等畸形扭曲的婚姻現象,試圖給予原本處在被動位置的婦女以自主處置婚姻的新空間,這顯然暗含了對五四以來以挑戰傳統大家庭為核心的“現代”“愛情至上”因素的挪用,是對“父母之命”名義下家長指定婚姻傳統的一種顛覆和摒棄,還可以被視為對20世紀30年代中華蘇維埃政府“偏于保護婦女”的介入式處置家庭經驗的一種繼承[282];要求離婚后的男性幫助缺乏生存能力的婦女,也是立足于保護弱勢的婦女群體,推動“平等”從“形式平等”走向“實質平等”的一種制度性安排。總體而言,這部婚姻法“保障了女子在婚姻中的自由和權利”[283],從社會制度層面力圖推動新的家庭秩序乃至兩性關系的建構。

在各種保護婦女的政策法規之外,建立婦聯、婦救會等婦女工作組織,在婦女群體內部引導婦女形成自強自主的意識,成為當時處理家庭婚姻問題的又一個抓手。1937年后的延安作為抗戰的中心之一,吸引了大量青年涌入,其中城市知識女青年數量頗多[284]。這批新女性的到來,帶來了“男女平等”“戀愛自由”等富有“現代”氣息的婚姻家庭觀念,在一定程度上顛覆了由父權制/夫權制形塑的傳統婚戀觀;同時,她們大多加入了各級婦女工作組織,與當地的婦女干部一起,通過廣泛的宣傳,組織鄉村婦女參與識字掃盲、參政議政、拒絕纏足等社會運動[285],借此在日常生活中推動婦女特別是年輕婦女盡快接受“新思想”,“敢于向不合理的待遇反抗”[286],以消除男尊女卑、重男輕女等現象。

正是受上述兩方面的推動,延安的婦女工作建構了以政府為主導、婦女組織為載體的婦女解放模式,呈現出鮮明的以保護婦女、伸張婦權為核心的“婦女主義”的傾向,可以說“婦女在家庭中的問題,凡是在建立了抗日政權的地方,婦女就獲得法律上的保障,在政府的幫助之下,在婦女運動中開始解除封建的壓迫與束縛,而從落后的黑暗之中解放出來。在婚姻問題上,已經從局部的個別的適當解決了,并且某些地方開始禁止了買賣婚姻和童養媳,禁止虐待婦女,反對丈夫對妻子的打罵”[287]。然而,在解決由父權制/夫權制壓迫所帶來的傳統夫婦糾紛的同時,“婦女主義”卻引發了一系列新的家庭問題,表現在婚姻領域就是由婦女提出并獲批的離婚案件日益增多:1938~1943年,陜甘寧邊區的離婚案件逐年增加,共判決了807件。其中,1943年判決的離婚案件達到 302 件,是1938年的3.36倍;而且,由婦女一方提出離婚的案件比例大大提升,據綏德分區統計,1944年各縣離婚案件達到65件,女方提出離婚的就有52件[288],占到了80%。在封建禮教觀念較強的農村地區,原本“農村家庭不易聽見有鬧離婚的”[289],因而,由婦女主導的離婚案件的大幅度增加在當時引發了極大爭議[290]

在積極的層面上,可以說解除不合理的婚姻在很大程度上消除了婦女的痛苦,受到了婦女群體的歡迎,釋放了婦女群體的內在能量,使其能產生更大的熱情參與各種公共事務;同時,標志著支撐階級革命最為重要的“平等”訴求開始從公共領域向私人領域延伸,在一定程度上順應了階級革命走向深入的要求。但是,在消極的層面上,急劇上升的離婚案卻在很大程度上觸動了男性農民群體尤其是本身娶妻困難的貧農男性的利益,“勢必造成鄉村矛盾,尤其是與根深蒂固的鄉村男權觀念,及通過家庭/家族秩序實施的男權控制之間形成沖突,這種激烈顛覆或破壞傳統鄉村結構的做法,顯然會影響到鄉村社會的穩定發展”[291],甚至有一部分在前線作戰的男性戰士也飽受后方家屬離婚之擾,頻頻出現搶回已再嫁的前妻事件[292],而這恰恰是和抗戰大局的需要背道而馳的。更值得注意的是,也有少數落后婦女受彩禮等現實利益誘惑,渾水摸魚,居然利用“壓迫”“自由”等話語掩飾一己之私,企圖達成離婚事實以便繼續實施買賣婚姻的勾當:“良以陜北乃經濟文化落后之區,落后之婦女常因愛富嫌貧每每借口感情不和欲離窮漢另適高門,致令窮人有再娶之難,且減少其家庭勞動力,影響生產及生活之改善;亦有不走正道之婦女,濫用婚姻自由隨便戀愛,亂打游擊,朝婚暮離,視同家常便飯者。”[293]夫婦糾紛問題由此不能簡單歸咎為兩性不平等關系,婦女自身存在的落后的思想觀念、生活作風等問題顯然有必要提上議事日程,而對于當時中國農村以及農村婦女群體的這種復雜性,“婦女主義”式的婦女解放方案在應對上明顯準備不足。

當旨在反抗不平等的婚姻家庭壓迫的初衷卻可能制造出新的婚姻家庭壓迫形式以及新的家庭問題的時候,當新的家庭糾紛與傳統家庭糾紛合流可能造成更大的性別對峙、社會撕裂的時候,如何在革命理想與錯綜復雜的現實之間切實探索婚姻家庭改革的有效空間,以“婦女主義”為旨歸的婦女解放實踐由此與文學書寫殊途同歸,面臨著共同的困境。

幾乎與“婦女主義”同時崛起,延安時期還存在另一種從“家庭和睦”立場來處理婚姻家庭問題的思路;而且,其發展過程恰好與“婦女主義”由盛而衰的軌跡形成了耐人尋味的反向運動。

早在《陜甘寧邊區婚姻條例》之初,就有婦女工作者提出需要從多個維度而非簡單地站在“婦女”立場上來處理婚姻問題:“反對買賣和媒妁的婚姻,同時也反對輕易離婚的舉動。一方面反對丈夫、婆婆不人道地打罵妻子和兒媳;另一方面主張家庭里要有友愛的和睦,同時打破一切輕視婦女的舊習氣。”[294]這一看似保守的折中方案,顯然超越了將家庭婚姻問題簡單地歸咎為“包辦婚姻”、將離婚視為年輕婦女得以解放的重要途徑的看法,而是強調在既改造丈夫/婆婆又改造兒媳的基礎上,建立雙方都能接受的以“和睦”為特征的新型家庭。而“家庭和睦口號之提出,其目的是在于,一,建立家庭統一戰線;二,爭取家庭中的老年婦女——如婆婆等——及保守的農村中的封建勢力的一部,及一般中立分子如男人等——同情婦救會。三,通過這一口號借以達到改善婦女生活——其中最主要的是青年及成年婦女如媳婦等生活之目的”[295]。較之于“婦女主義”立場上對婚姻家庭問題的處理,“家庭和睦”的方案并沒有將改善婦女特別是年輕婦女的家庭處境放在首位,而是企圖超越對年輕婦女這一特殊人群的關切,通過對“和為貴”“家和萬事興”等傳統倫理道德資源的自覺征用,利用傳統家庭想象、保留既有的家庭體制外殼而進行有限度的家庭改造,并創造出兩性協商的新空間。而改造的路徑,顯然又受到了抗戰時期中共在政治領域提出的“統一戰線”理論的啟發,通過將“性別差異”同“政治差異”進行類比,一定程度上將性別、代際的融合等同于階層的聯合,企圖用“先抑后揚”的策略為年輕婦女爭取應有的家庭權利,同時使抗戰時期動員和組織婦女的體制化機構“婦救會”順利地得到鄉村社會的接納。其間,為婦女爭取權利的過程,也是將家庭重新政治化的過程,在很大程度上應和了邊區政府以婦女工作為抓手擴大“民主”受益面的更高使命:“今天邊區婦女同胞的任務和其他地方是不同的,其中有一個很大的差別,最明確的是:邊區政府所在地,已經不僅是領導婦女為爭取民主權利而斗爭,而是更進一步地鞏固和擴大所獲得的民主權利。”[296]因而盡管當時張琴秋等人提出一些異議,表示“要改變家庭的關系(與公婆、與丈夫等關系以及婚姻的不自由)”,“不應該為了不正確的統一戰線方式勉強運用家庭和睦”[297],但在抗戰形勢日益嚴峻而“婦女主義”水土不服的弊端愈加明顯的情形下,“家庭和睦”逐漸成為婦女工作的主導方針。

但落實在操作層面上,“家庭和睦”口號所產生的實際效果似乎不盡如人意。如何在“婦女利益”與“家庭和睦”間找到平衡,特別是遇到婚姻家庭糾紛,像婦救會這樣的婦女組織到底該以何種立場、姿態和導向介入,出現了左右搖擺、一味求和的偏差,造成了各方都不滿意的結果。亞蘇經過調查后指出,晉察冀“過去一向以‘家庭和睦’口號排除婚姻糾紛,而不能根本解決問題。因此,婦女的切身痛苦未除。雖則避免了封建勢力的打擊,以清官難斷家務事了之,但因為不能為婦女解決切身問題,婦救會威信無法建立”。定襄的“婦救會多怕擾亂社會治安,無法解決,只以家庭和睦口號勸解,以致廣大婦女對婦救會無信仰,視為它是有錢的洋學生的組織”。五臺有“青年婦女干部因經驗閱歷少,解決家庭糾紛問題時遇到困難,同時由于封建勢力的阻礙,故多以家庭和睦采用拖延態度,致表現為婦救會干部對婦女日常生活及切身問題上的痛苦注意不夠的現象……”[298]

亞蘇認為,原因是在建構家庭統一戰線的時候缺少“斗爭”這一前提,沒有將“斗爭”作為實現“聯合”的必要步驟:“第一,只顧到了家庭的和睦——即只顧到家庭統一戰線的建立,而忘卻了斗爭(即統一戰線只有在斗爭中才能生長發展和擴大的基本真理);第二,由于這樣造成了退卻的政策,怕斗爭,向封建勢力表示了屈服和妥協。”[299]從這個層面上來理解“家庭統一戰線”的建構策略,顯然可以看到其較于單一激進的“婦女主義”或是非不清意義上的“家庭和睦”所不同的特質:一方面,它重新關注到婦女在不平等的家庭秩序中的處境所必然帶來的反抗訴求,在一定程度上汲取了“婦女主義”的成果;另一方面,它又不會完全站在婦女立場上,而是強調在兼顧各方利益的前提下重塑家庭結構的必要性。

盡管如此,既斗爭又聯合的家庭統一戰線的建立,仍需要借助兩性都能認可的中介,或更準確地說,一個可以超越兩性性別分歧卻又聚焦于兩性共同利益的更高訴求的出現,才能形成真正可操作的協商平臺。1943年,中共中央頒布了《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關于各抗日根據地目前婦女工作方針的決定》(簡稱《決定》),在很大程度上標志著根據地婦女工作重心的轉向。《決定》要求,在當前嚴峻的抗日形勢下,“廣大農村婦女能夠和應該特別努力參加的就是生產……而提高婦女的政治地位、文化水平、改善生活,以達到解放的道路,亦須從經濟豐裕與經濟獨立入手”[300]。“生產”作為抗戰時期最重要的三項任務之一,無疑是需要民眾普遍參與的中心工作;而戰時男性勞動力的匱乏,又使婦女特別是年輕婦女需要被組織起來從事生產,這顯然成為婦女們進入社會生活主戰場進而獲得經濟能力的重要機遇。當然,對延安的婦女們來說,這也意味著她們需要自我改造脫胎換骨,改變長久以來形成的婦女不下地的舊習俗,成長為能支撐家庭經濟也能保障抗戰需要的生產者,如此才能獲得進行家庭斗爭/協商的主要砝碼。由此可以認為,在特殊的戰爭背景下,助推家庭統一戰線建構的外部條件已經生成,對家庭糾紛的處理也就不再局限于家庭內部,而有了社會化解決的依據和空間。

除此之外,既斗爭又聯合的家庭統一戰線的建立,還涉及領導權的問題,特別是對領導者的能力與素質提出了很高的要求。鄧穎超、蔡暢等婦女運動的領導者顯然意識到了這一問題的重要性,開始反思婦女工作的偏差并對下一階段婦女工作的部署進行了調整,同時開始以批評與自我批評的方式改造婦女工作者隊伍。她們旗幟鮮明地反對大后方流行的“新賢妻良母主義”,認為“將婦女解放與國家社會的解放分離開來,在抗戰的偉大時代中,幻想著‘小我家庭’,個人主義的自私的‘新’的賢妻良母,……絕不是中國婦女解放運動的直接主要方向和任務”,要“號召中國家庭婦女做抗日的先鋒模范——做國家的良母,民族的賢妻”[301];強調婦女工作要改變因“到處背誦一套‘婚姻自由’‘經濟獨立’‘反對四重壓迫’等等口號,從不想根據實際情形從何著手”而導致的“不能得到社會輿論的同情,陷于孤立”[302]的狀態,要求婦女工作必須真正與“抗戰”這一中心工作相向而行;希望婦女工作者“深入到農村去組織婦女生產,解決其生產困難,增加其經濟利益”[303],并對婦女工作領導機關知識分子出身的女干部存在的“主觀主義、形式主義、沒有群眾觀點的作風”[304]進行批評和改造,從而在很大程度上與城市化、知識化和精英化的“婦女主義”道路分道揚鑣,在婦女工作體制上支持了家庭統一戰線的建構。

可以說,這樣的“家庭統一戰線”建構,在一定程度上回應了《夜》對于男性基層工作者婚姻問題的焦慮,但從當時農村基層社會的復雜現實出發,又對其個人主體式的處理夫婦問題的方式進行了揚棄;某種意義上與《男女平等》將“家庭”而非“個體”作為立足點進入婚姻家庭領域的思路不謀而合,但對“斗爭”與“聯合”的辯證處理,使婦女勞動英雄可以獲得比“和稀泥”更有力量的改造家庭夫權制的方式;而對“婦女主義”與“家庭和睦”兩種針鋒相對的思想資源的反思與整合,使“家庭統一戰線”在很大程度上找到了原則性與策略性有機貫通的現實操作空間。正是建立在這樣的基礎上,延安時期邊區婦女巨大的生產能量才被釋放出來,“從1938年到1945年,近20萬婦女共紡紗約600萬斤,織布約46萬大匹;1940年后婦女織得的布就能解決全邊區軍民需用布匹的1/3,有力地支援了抗日戰爭”[305];像馬杏兒[306]、孟祥英[307]等在公共領域/家庭領域都能應付自如的婦女“革命新人”才有可能在根據地大量涌現。

由“抗戰”這一特殊的民族革命戰爭所促發,面對處于重重壓迫中的貧困農村婦女以及層出不窮的婚姻家庭問題,以延安為中心的根據地在傳統倫理、鄉規民約、城市文化、革命話語等不同勢力的博弈格局中,經歷了不斷地摸索之后,一定程度上理順了“婦女”、“家庭”、“生產”、“中國共產黨”與“民族革命/階級革命”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形成了以“家庭統一戰線”為旨歸的處理模式。

這一模式,一方面驗證了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中明確提出的處理無產階級婚姻家庭問題的基本原則的可靠性,即“婚姻都是由當事人的階級地位來決定”,“在無產者家庭中,除了自專偶制出現以來就蔓延開來的對妻子的野蠻粗暴也許還遺留一些以外,男子統治的最后殘余也已經失去了任何基礎”[308],因此處理無產階級的家庭問題,一定不是建立在對立的性別格局中而更強調在同一階級大聯合的前提下創造內部性別協商的空間。另一方面,則在一定程度上探索形成了“革命中國”婦女解放的獨特道路:首先,對“平等”的理解并非建立在個體與個體之間簡單對等的基礎上,而是因為經過了“階級”視野的過濾與整合,使不同代際(婆媳關系)、不同性別(兩性關系)之間的平等問題可以在結構化(性別結構/家庭結構)視野中敞開;結構的全局性、博弈性和動態性決定了處理性別壓迫的方式不是簡單的東風壓倒西風的過程,而是彼此靠攏、縮短差距的性別平等建構,因而針對兩性雙方的“改造”才是值得關注的歷史經驗;其次,性別“協商”作為解決性別問題的有效方式,往往超越了政策法規的范疇,需要在情與法、倫理與習俗、理想與現實之間尋找一種各方都能接受的折中方案,這一類似傳統鄉土中國“熟人社會”的遺產經過了階級革命的征用之后,煥發出新的能量,形成了“既聯合又斗爭”的策略,從而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了婦女解放不能簡單套用階級斗爭方式而又使斗爭有效的問題。

(原載2016年第6期)


[1] 本文是研究闡釋黨的十九大精神國家社會科學基金專項課題“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婦女發展道路研究”(項目批準號:18VSJ105)的階段性成果。

[2] 劉亞玫,女,全國婦聯婦女研究所所長、中國婦女研究會秘書長、《婦女研究論叢》主編;馬焱,女,全國婦聯婦女研究所研究員。

[3] 《習近平同全國婦聯新一屆領導班子成員集體談話并發表重要講話》,中國政府網,http://www.gov.cn/xinwen/2018-11/02/content_5336958.htm。

[4] 《習近平同全國婦聯新一屆領導班子成員集體談話并發表重要講話》,中國政府網,http://www.gov.cn/xinwen/2018-11/02/content_5336958.htm。

[5] 楊菊華,女,中國人民大學社會與人口學院老年學研究所教授,中國人民大學國家發展與戰略研究院研究員。

[6] 習近平:《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婦女發展道路 組織動員婦女走在時代前列建功立業》,《人民日報》2018年11月3日。

[7] 李銀河:《女性主義》,山東人民出版社,2005。

[8] 陳鋒:《依附性支配:農村婦女家庭地位變遷的一種解釋框架——基于遼東地區幸福村的實地調查》,《西北人口》2011年第1期,第83~87頁。

[9] 楊可:《母職的經紀人化——教育市場化背景下的母職變遷》,《婦女研究論叢》2018年第2期,第79~90頁。

[10] 金一虹、楊笛:《教育“拼媽”:“家長主義”的盛行與母職再造》,《南京社會科學》2015第2期,第61~67頁。

[11] 李樹茁:《性別歧視和婚姻擠壓:中國、韓國和印度的比較研究》,《中國人口科學》1998年第6期,第22~30頁。

[12] 夏雪:《家暴不是家務事》,《光明日報》2016年12月5日。

[13] 林曉珊,男,浙江師范大學法政學院社會工作系教授、副院長。

[14] Parsons Talcott,“The Kinship System of the Contemporary United States”,American Anthropologist,1943,45(1).

[15] W.J.Goode,World Revolution and Family Patterns,Glencoe,IL:The Free Press,1963.

[16] 中國早期家庭社會學的研究綜述可參見張敏杰《中國的婚姻家庭問題研究:一個世紀的回顧》,《社會科學研究》2001年第3期。

[17] Martin King Whyte,“Continuity and Change in Urban Chinese Family Life”,China Journal,2005,53:11.

[18] 雷潔瓊:《家庭社會學二十年》,《社會學研究》2000年第6期,第3頁。

[19] 這一時期中國家庭社會學研究的狀況,可參見張應祥《中國婚姻家庭研究綜述》,《中山大學學報論叢》1997年第6期,第11頁。

[20] 唐燦:《最近十年國內家庭社會學研究的理論與經驗》,載《中國人口年鑒》,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6。

[21] 魏偉:《同性伴侶家庭的生育:實現途徑、家庭生活和社會適應》,《山東社會科學》2016年第12期。樊歡歡:《“權威性孝道”的現代處境:對同住育兒家庭代際關系的分析》,《學術論壇》2014年第8期。鐘曉慧、何式凝:《協商式親密關系:獨生子女父母對家庭關系和孝道的期待》,《開放時代》2014年第1期。翟學偉:《愛情與姻緣:兩種親密關系的模式比較——關系向度上的理想型解釋》,《社會學研究》2017年第2期。

[22] 陳皆明、陳奇:《代際社會經濟地位與同住安排——中國老年人居住方式分析》,《社會學研究》2016年第1期。許琪、邱澤奇、李建新:《真的有“七年之癢”嗎?——中國夫妻的離婚模式及其變遷趨勢研究》,《社會學研究》2015年第5期。

[23] 肖索未:《“嚴母慈祖”:兒童撫育中的代際合作與權力關系》,《社會學研究》2014年第6期。吳帆、王琳:《中國學齡前兒童家庭照料安排與政策需求——基于多源數據的分析》,《人口研究》2017年第6期。王晶、楊小科:《城市化過程中家庭照料分工與二孩生育意愿研究》,《公共行政評論》2017年第2期。鐘曉慧、郭巍青:《新社會風險視角下的中國超級媽媽——基于廣州市家庭兒童照顧的實證研究》,《婦女研究論叢》2018年第2期。

[24] 石智雷、楊云彥:《符合“單獨二孩”政策家庭的生育意愿與生育行為》,《人口研究》2014年第4期。王向賢:《承前啟后:1929-1933年間勞動法對現代母職和父職的建構》,《社會學研究》2017年第6期。楊可:《母職的經紀人化——教育市場化背景下的母職變遷》,《婦女研究論叢》2018年第2期。

[25] 陳映芳:《社會生活正常化:歷史轉折中的“家庭化”》,《社會學研究》2015年第5期。

[26] 吳小英:《家庭政策背后的主義之爭》,《婦女研究論叢》2015年第2期。

[27] 吳小英:《“去家庭化”還是“家庭化”:家庭論爭背后的“政治正確”》,《河北學刊》2016年第5期。

[28] 馬春華、李銀河、唐燦、王震宇、石金群:《轉型期中國城市家庭變遷:基于五城市的調查》,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3,第12頁。

[29] Danil H.Kulp,Country Life in South China,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1925.

[30] Oglu Lang,Chinese Family and Society,New York:Yale University Press,1946.

[31] Maurice Freedman,Lineage Organization in Southeastern China,London:Athlone Press,1958. Maurice Freedman,“The Family in China,Past and Present”,in Maurice Freedman eds.,The Study of Chinese Society:Essays by Maurice Freedman,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79.

[32] Martin King Whyte,“Continuity and Change in Urban Chinese Family Life”,China Journal,2005,53.

[33] Vanessa L.Fong,Only Hope:Coming of Age under China’s One-Child Policy,California: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2004.

[34] 黃宗智:《中國的現代家庭:來自經濟史和法律史的視角》,《開放時代》2011年第5期。

[35] 閻云翔:《私人生活的變革:一個中國村莊里的愛情、家庭與親密關系:1949—1999》,龔小夏譯,上海書店出版社,2006。

[36] 有關海外學者對中國家庭的研究,更詳細的文獻綜述可參見馬春華《20世紀以來海外中國家庭研究述評》,載《家庭與性別評論》(第4輯),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3;趙喜順《英美社會人類學家對中國家庭的研究》,《社會》1992年第3期。

[37] 田豐:《中國當代家庭生命周期研究》,博士學位論文,中國社會科學院,2011,第64頁。

[38] W.D.Manning,“Cohabitation,Marriage,and Entry into Motherhood”,Journal of Marriage and the Family,1995,57. James M.Raymo & Xie Yu,“Temporal and Regional Variation in the Strength of Educational Homogamy”,American Sociological Review,2000,65.

[39] 張翼:《單身未婚:“剩女”和“剩男”問題分析報告——基于第六次人口普查數據的分析》,《甘肅社會科學》2013年第3期,第50頁。

[40] 張翼:《單身未婚:“剩女”和“剩男”問題分析報告——基于第六次人口普查數據的分析》,《甘肅社會科學》2013年第4期,第50頁。

[41] 王鵬、吳愈曉:《初婚年齡的影響因素分析——基于CGSS2006的研究》,《社會》2013年第3期,第90頁。

[42] 參見馬春華、李銀河、唐燦、王震宇、石金群《轉型期中國城市家庭變遷:基于五城市的調查》,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3;楊善華、沈崇麟《城鄉家庭:市場經濟與非農化背景下的變遷》,浙江人民出版社,2000。

[43] 國務院人口普查辦公室、國家統計局人口和就業統計司:《中國2010年人口普查資料》,中國統計出版社,2012。

[44] 胡美娟:《中國生育政策調整與人口發展分析》,《西北人口》2015年第3期,第30頁。

[45] 國家衛生和計劃生育委員會編《中國家庭發展報告2014》,中國人口出版社,2014。

[46] Martin King Whyte,“Continuity and Change in Urban Chinese Family Life”,China Journal,2005,53:10.

[47] 楊善華:《家庭社會學》,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第96~97頁。

[48] 馬春華、李銀河、唐燦、王震宇、石金群:《轉型期中國城市家庭變遷:基于五城市的調查》,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3,第3頁。

[49] 楊善華:《家庭社會學》,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第97頁。

[50] 彭希哲、胡湛:《當代中國家庭變遷與家庭政策重構》,《中國社會科學》2015年第12期,第115頁。

[51] 彭希哲、胡湛:《當代中國家庭變遷與家庭政策重構》,《中國社會科學》2005年第12期。

[52] 楊玉靜、鄭丹丹:《新時期中國婦女婚姻家庭地位的變遷——基于第三期中國婦女社會地位調查數據》,《中國婦運》2014年第1期,第18頁。

[53] 馬春華、李銀河、唐燦、王震宇、石金群:《轉型期中國城市家庭變遷:基于五城市的調查》,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3。閻云翔:《私人生活的變革:一個中國村莊里的愛情、家庭與親密關系:1949—1999》,龔小夏譯,上海書店出版社,2006。楊善華、沈崇麟:《城鄉家庭:市場經濟與非農化背景下的變遷》,浙江人民出版社,2000。金一虹:《父權的式微:江南農村現代化進程中的性別研究》,四川人民出版社,2000。沈崇麟、李東山:《變遷中的城鄉家庭》,重慶大學出版社,2009。王躍生:《當代中國城鄉家庭結構變動比較》,《社會》2006年第3期,第118~136頁。李建新、郭牧琦:《相對資源理論與夫妻權力關系的階層差異分析——基于第三期中國婦女社會地位調查數據》,《婦女研究論叢》2015年第6期。

[54] 佟新、劉愛玉:《城鎮雙職工家庭夫妻合作型家務勞動模式——基于2010年中國第三期婦女地位調查》,《中國社會科學》2016年第6期,第110頁。

[55] 馬春華、石金群、李銀河、王震宇、唐燦:《中國城市家庭變遷的趨勢和最新發現》,《社會學研究》2011年第2期,第190頁。

[56] CDC/NCHS National Vital Statistics System,“National Marriage and Divorce Rate Trends”,https://www.cdc.gov/nchs/nvss/marriage_divorce_tables.htm,2017.

[57] 穆光宗:《獨生子女家庭本質上是風險家庭》,《人口研究》2004年第1期。

[58] 王廣州、郭志剛、郭震威:《對傷殘死亡獨生子女母親人數的初步測算》,《中國人口科學》2008年第1期,第37頁。

[59] 易富賢:《大國空巢》,中國發展出版社,2013,第209頁。

[60] 周偉、米紅:《中國失獨家庭規模估計及扶助標準探討》,《中國人口科學》2013年第5期,第5頁。

[61] 國際社會一般把一個地區60歲及以上老年人達到總人口的10%或65歲及以上老年人占總人口的7%,視為該地區進入老齡化社會的標志。

[62] 吳小英:《家庭政策背后的主義之爭》,《婦女研究論叢》2015年第2期,第17頁。

[63] 胡湛、彭希哲:《家庭變遷背景下的中國家庭政策》,《人口研究》2012年第2期,第5頁。

[64] 陳映芳:《國家與家庭、個人——城市中國的家庭制度(1940—1979)》,《交大法學》2010年第1期,第147頁。

[65] Talcott Parsons,“The Kinship System of the Contemporary United States”,American Anthropologist,1943,45(1). W.J.Goode,World Revolution and Family Patterns,Glencoe,IL:The Free Press,1963.

[66] 參見馬春華、石金群、李銀河、王震宇、唐燦《中國城市家庭變遷的趨勢和最新發現》,《社會學研究》2011年第2期;唐燦《家庭現代化理論及其發展的回顧與評述》,《社會學研究》2010年第3期。

[67] 李東山:《工業化與家庭制度變遷》,《社會學研究》2000年第6期,第10~11頁。

[68] 吳小英:《“去家庭化”還是“家庭化”:家庭論爭背后的“政治正確”》,《河北學刊》2016年第5期,第172~178頁。

[69] 劉繼同:《世界主要國家現代家庭福利政策的歷史發展與經驗規律》,《中共中央黨校學報》2016年第4期,第51頁。

[70] L.Hantrais & Marie-Therese Letablier,Families and Family Policies in Europe,London:Routledge,2014,p.61.

[71] 胡湛、彭希哲:《家庭變遷背景下的中國家庭政策》,《人口研究》2012年第2期,第4頁。

[72] 吳小英:《“去家庭化”還是“家庭化”:家庭論爭背后的“政治正確”》,《河北學刊》2016年第5期,第173頁。

[73] 李樹茁、王歡:《家庭變遷、家庭政策演進與中國家庭政策構建》,《人口與經濟》2016年第6期,第6頁。

[74] 胡湛、彭希哲:《家庭變遷背景下的中國家庭政策》,《人口研究》2012年第2期,第6頁。

[75] 吳小英:《“去家庭化”還是“家庭化”:家庭論爭背后的“政治正確”》,《河北學刊》2016年第5期,第176頁。

[76] 陳衛民:《我國家庭政策的發展路徑與目標選擇》,《人口研究》2012年第4期,第32頁。

[77] 劉笑言:《找回家庭:重構現代國家建設的社會基礎》,《上海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6年第6期,第89頁。

[78] 陳映芳:《社會生活正常化:歷史轉折中的“家庭化”》,《社會學研究》2015年第5期,第148頁。

[79] 吳小英:《家庭政策背后的主義之爭》,《婦女研究論叢》2015年第2期,第24頁。

[80] 葛劍雄、侯楊方、張根福:《人口與中國的現代化》,學林出版社,1999,第2頁。

[81] 楊菊華:《生育政策與中國家庭的變遷》,《開放時代》2017年第3期,第13頁。

[82] Chen Muhua,“Birth Planning in China”,International Family Planning Perspectives,1979,5(3).

[83] 楊菊華:《生育政策與中國家庭的變遷》,《開放時代》2017年第3期,第14頁。

[84] 楊菊華:《生育政策與中國家庭的變遷》,《開放時代》2017年第3期,第14頁。

[85] 〔英〕安東尼·吉登斯:《社會學》(第4版),趙旭東等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03,第164頁。

[86] 風笑天:《獨生子女:他們的家庭、教育和未來》,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1992,第47頁。

[87] 周長洪:《中國家庭結構變化的幾個特征及其思考——基于“五普”和“六普”數據的比較》,《南京人口管理干部學院學報》2013年第4期,第8頁。

[88] 陳映芳:《如何認識今天的家庭危機?——國家—家庭關系的視角》,載《城市治理研究》(第3卷),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2018。

[89] 劉笑言:《找回家庭:重構現代國家建設的社會基礎》,《上海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6年第6期。

[90] 李春玲:《社會政治變遷與教育機會不平等——家庭背景及制度因素對教育獲得的影響(1940-2001)》,《中國社會科學》2003年第3期。張翼:《家庭背景影響了人們教育和社會階層地位的獲得》,《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學報》2010年第4期,第82~92頁。

[91] 吳小英,女,中國社會科學院社會學研究所研究員。

[92] 吳帆:《第二次人口轉變背景下的中國家庭變遷及政策思考》,《廣東社會科學》2012年第2期,第23~30頁。胡湛、彭希哲:《家庭變遷背景下的中國家庭政策》,《人口研究》2012年第2期,第3~10頁。陳衛民:《社會政策中的家庭》,《學術研究》2012年第9期,第56~61頁。

[93] 2013年,國家衛生和計劃生育委員會成立了“計劃生育家庭發展司”,2014年又在眾多專家學者參與的基礎上完成并發布了第一部有關中國家庭發展狀況的白皮書《中國家庭發展報告2014》。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2014年和2015年的社會學類課題指南中,都包含了多個與家庭政策相關的題目。

[94] 唐燦:《導論:家庭問題與政府責任》,載唐燦、張建主編《家庭問題與政府責任:促進家庭發展的國內外比較研究》,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3,第11~12頁。

[95] 吳帆:《第二次人口轉變背景下的中國家庭變遷及政策思考》,《廣東社會科學》2012年第2期。胡湛、彭希哲:《家庭變遷背景下的中國家庭政策》,《人口研究》2012年第2期。馬春華:《歐美和東亞家庭政策:回顧與評述》,載唐燦、張建主編《家庭問題與政府責任:促進家庭發展的國內外比較研究》,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3,第18~20頁。張秀蘭、徐月賓:《建構中國的發展型家庭政策》,《中國社會科學》2003年第6期。

[96] 陳衛民:《我國家庭政策的發展路徑與目標選擇》,《人口研究》2012年第4期。

[97] 吳帆:《第二次人口轉變背景下的中國家庭變遷及政策思考》,《廣東社會科學》2012年第2期。

[98] 呂青、趙向紅:《家庭政策》,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2,第36頁。

[99] 陳衛民:《社會政策中的家庭》,《學術研究》2012年第9期。

[100] 陳衛民:《我國家庭政策的發展路徑與目標選擇》,《人口研究》2012年第4期。

[101] 張秀蘭、徐月賓:《建構中國的發展型家庭政策》,《中國社會科學》2003年第6期。

[102] 潘屹:《社會福利思想和福利制度辨析》,《社會福利》(理論版)2014年第7期。

[103] 馬春華:《歐美和東亞家庭政策:回顧與評述》,載唐燦、張建主編《家庭問題與政府責任:促進家庭發展的國內外比較研究》,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3,第16~18頁。張秀蘭、徐月賓:《建構中國的發展型家庭政策》,《中國社會科學》2003年第6期。

[104] 指20世紀40年代由英國經濟學家威廉·貝弗里奇(William Beveridge)爵士提交的有關英國戰后重建社會保障計劃的《社會保險和相關服務》的報告,它被視為西方福利國家的奠基石。

[105] 馬春華:《歐美和東亞家庭政策:回顧與評述》,載唐燦、張建主編《家庭問題與政府責任:促進家庭發展的國內外比較研究》,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3,第19頁。呂青、趙向紅:《家庭政策》,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2,第45頁。

[106] 熊躍根:《女性主義論述與轉變中的歐洲家庭政策》,《學海》2013年第2期。

[107] 費孝通曾將中西方代際關系和養老問題上的這種差異概括為兩種不同的模式:中國家庭的“反饋模式”和西方家庭的“接力模式”。參見費孝通《家庭結構變動中的老年贍養問題——再論中國家庭結構的變動》,《北京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83年第3期。

[108] 任劍濤:《私密化與公共關懷——以當代中國為例的討論》,載萬俊人主編《清華哲學年鑒(2004)》,河北大學出版社,2006,第260~286頁。吳飛:《自由中國新禮制——從家庭出發》,《文化縱橫》2009年第2期。

[109] 如認為現代化就是由傳統大家庭向核心家庭轉變的說法已不再流行,現代家庭以脫離擴大親屬結構為特征的說法被認為是站不住腳的,家庭變遷與工業化、城市化和現代化之間并不是簡單的線性關系。參見〔法〕安德烈·比爾基埃等主編《家庭史3:現代化的沖擊》,袁樹仁等譯,三聯書店,2003,第536頁;〔美〕馬克·赫特爾《變動中的家庭——跨文化的透視》,宋踐、李茹譯,浙江人民出版社,1988,第55~60頁。

[110] 〔美〕馬克·赫特爾:《變動中的家庭——跨文化的透視》,宋踐、李茹譯,浙江人民出版社,1988,第56頁。

[111] 〔法〕安德烈·比爾基埃等主編《家庭史3:現代化的沖擊》,袁樹仁等譯,三聯書店,2003,第564~566頁。

[112] 潘屹:《社會福利思想和福利制度辨析》,《社會福利》(理論版)2014年第7期。

[113] 這一思想源自西方社會政策和福利國家的創始人之一馬歇爾(T.H.Marshall)的公民權理論,它“構成了福利國家的核心概念”,指“從少量的經濟福利和保障的權利,到完全分享社會遺產,并且依據社會流行標準過一種文明生活權利的所有范圍”。這種統一的公民權地位取代了“與階級、功能和家庭密切相關聯的差異性地位”,遏制了自由市場經濟的不平等趨勢,進而“為不平等結構的建構提供了平等的基礎”。參見〔英〕羅伯特·平克、劉繼同《“公民權”與“福利國家”的理論基礎:T.H.馬歇爾福利思想綜述》,《社會福利》(理論版)2013年第1期。

[114] 潘屹:《社會福利思想和福利制度辨析》,《社會福利》(理論版)2014年第7期。

[115] 這種普惠型家庭政策或社會政策,將基本福利視為公民權的一部分,實際上在福利問題上瓦解了國家與家庭的公私界限,為女性擺脫家庭和家務束縛走向公共職場提供了某種可能性。相關內容仍可參照本文關于“個人與家庭關系”中有關北歐模式的論述。在這個意義上,傳統家庭功能的延續往往以犧牲女性的個體發展為條件。

[116] 張秀蘭、徐月賓:《建構中國的發展型家庭政策》,《中國社會科學》2003年第6期。

[117] 潘屹:《社會福利思想和福利制度辨析》,《社會福利》(理論版)2014年第7期。

[118] 張秀蘭、徐月賓:《建構中國的發展型家庭政策》,《中國社會科學》2003年第6期。

[119] 秦暉:《共同的底線》,江蘇文藝出版社,2013。

[120] 馬春華:《歐美和東亞家庭政策:回顧與評述》,載唐燦、張建主編《家庭問題與政府責任:促進家庭發展的國內外比較研究》,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3,第20~22頁。潘屹:《社會福利思想和福利制度辨析》,《社會福利》(理論版)2014年第7期。

[121] 需要指出的是,國家對家庭的介入可理解為兩個不同的方面:其一是對家庭或家庭中個人在經濟和服務上的責任承擔和支持,其二是對個體在家庭和婚姻內部基本人權方面的保護。像美國這樣的自由主義模式的家庭政策,在第一方面做得非常有限,但是在第二方面卻從不含糊,比如針對家庭暴力早就制定了一整套有法可依的操作程序,這在很大程度上要歸功于20世紀60年代以后女權主義運動的推動。

[122] 馬春華:《歐美和東亞家庭政策:回顧與評述》,載唐燦、張建主編《家庭問題與政府責任:促進家庭發展的國內外比較研究》,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3,第24~27頁。

[123] 后來的學者在埃斯平三種經典福利模式的基礎上還補充了以地域劃分的南歐家族團結型福利體制(家族和親屬互助被置于福利提供的中心位置,國家只承擔有限的社會救助)和東亞發展型福利體制(以儒家思想為基礎、以經濟發展需要為核心的東亞福利體制)等模式。參見馬春華《歐美和東亞家庭政策:回顧與評述》,載唐燦、張建主編《家庭問題與政府責任:促進家庭發展的國內外比較研究》,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3,第15~63頁。限于篇幅此處不展開敘述。

[124] 潘屹:《社會福利思想和福利制度辨析》,《社會福利》(理論版)2014年第7期。熊躍根:《國家、市場與家庭關系中的性別與公民權利配置》,《學習與實踐》2012年第1期。

[125] 秦暉認為,作為西方新左派思想教父的吉登斯雖然試圖“超越左與右”尋找“第三條道路”,但他代表了一種“作為自由主義和社會民主主義之共同底線的‘激進的中間派’立場”,而不是介于二者之間的“調和與中庸立場”。這只是模糊或淡化了自由主義和社會民主主義之間的對立,尋找到它們之間的一些重合點,但并沒有在二者之外找到真正的所謂第三條道路。參見秦暉《共同的底線》,江蘇文藝出版社,2013,第45~64頁。

[126] 吳小英:《“他者”的經驗和價值——西方女性主義社會學的嘗試》,《中國社會科學》2002年第6期。

[127] 熊躍根:《國家、市場與家庭關系中的性別與公民權利配置》,《學習與實踐》2012年第1期。

[128] 在中國的語境中,就是家本位與個人本位的爭論,并且前者常常被冠以傳統美德而賦予褒義,后者則被賦予貶義而遭到批判。

[129] 比如流傳最廣的說法是,家庭主義與個體主義分別代表了前現代家庭和現代家庭的不同特征,同時代表了東方文化和西方文化中不同的家庭理念。但這些說法也正在招致不同程度的批評和質疑。

[130] 熊躍根:《國家、市場與家庭關系中的性別與公民權利配置》,《學習與實踐》2012年第1期。

[131] 熊躍根:《女性主義論述與轉變中的歐洲家庭政策》,《學海》2013年第2期。

[132] 張秀蘭、徐月賓:《建構中國的發展型家庭政策》,《中國社會科學》2003年第6期。

[133] 〔德〕烏爾里希·貝克、伊麗莎白·貝克-格恩斯海姆:《個體化》,李榮山等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11,第111~113頁。

[134] 〔英〕安東尼·吉登斯:《第三條道路:社會民主主義的復興》,鄭戈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00,第97頁。

[135] 例如,過去幾十年中歐美各國陸續出臺了保護LGBT性少數群體權益的相關法規。全球目前有17個國家通過了同性婚姻法案(參見維基百科“同性婚姻”和“歐洲LGBT權益”詞條)。

[136] 熊躍根:《女性主義論述與轉變中的歐洲家庭政策》,《學海》2013年第2期。

[137] 吳帆:《第二次人口轉變背景下的中國家庭變遷及政策思考》,《廣東社會科學》2012年第2期。胡湛、彭希哲:《家庭變遷背景下的中國家庭政策》,《人口研究》2012年第2期。張秀蘭、徐月賓:《建構中國的發展型家庭政策》,《中國社會科學》2003年第6期。吳小英:《公共政策中的家庭定位》,《學術研究》2012年第9期。

[138] 吳小英:《公共政策中的家庭定位》,《學術研究》2012年第9期。

[139] 祝西冰、陳友華:《中國家庭政策研究:回顧與相關問題探討》,《社會科學研究》2013年第4期。

[140] 秦暉:《左右派爭論中的問題與主義——共識在線第25期文字實錄》,共識網,http://www.21ccom.net/articles/sxwh/shsc/article_2013053084546.html。

[141]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計劃生育政策。無論是當初嚴厲的獨生子女政策,還是如今稍許松綁的“單獨二孩”政策,都只是出于國家人口規劃和社會發展的需要,卻始終缺失來自家庭和性別視角的論證。因此在新的家庭結構下,養老、育兒、女性健康和發展等方面帶來的問題并未進入政策視野,因而也未能及時出臺配套的措施來滿足家庭以及家庭中個人的實際需求。

[142] 吳帆:《第二次人口轉變背景下的中國家庭變遷及政策思考》,《廣東社會科學》2012年第2期。胡湛、彭希哲:《家庭變遷背景下的中國家庭政策》,《人口研究》2012年第2期。張秀蘭、徐月賓:《建構中國的發展型家庭政策》,《中國社會科學》2003年第6期。

[143] 陳衛民:《我國家庭政策的發展路徑與目標選擇》,《人口研究》2012年第4期。

[144] 近年來,市場上以教現代女性守婦道、倡導“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逆來順受、絕不離婚”為原則的各類奇葩“女德班”的興起,以及主流媒體和文化對“剩女”話題持續貫注的熱情與對這一人群的關愛式歧視,都提示我們要警惕傳統的家庭視角對女性可能產生的危害。

[145] 本文系中山大學青年教師培育項目“社會治理視角下的家庭政策研究——基于粵港兩地的調查”(項目編號:17WKPY82)、教育部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重大課題攻關項目子課題“‘一帶一路’倡議對中國產業結構調整和產業升級影響”(項目編號:17JZD019)、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重大項目“國外社會政策前沿理論研究”(項目編號:2009JJD810016)的階段性成果。本文也獲得了廣州市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資助。

[146] 鐘曉慧,女,中山大學政治與公共事務管理學院特聘副研究員。

[147] 彭希哲、胡湛:《當代中國家庭變遷與家庭政策重構》,《當代中國史研究》2016年第2期,第120~121頁。

[148] 徐安琪:《家庭結構與代際關系研究——以上海為例的實證分析》,《江蘇社會科學》2001年第2期。

[149] 楊菊華:《生育政策與中國家庭的變遷》,《開放時代》2017年第3期。

[150] 林曉珊:《改革開放四十年來的中國家庭變遷:軌跡、邏輯與趨勢》,《婦女研究論叢》2018年第5期。

[151] Christopher M.Weible & Paul A.Sabatier,Theories of the Policy Process,New York:Routledge,2017.

[152] 劉汶蓉:《轉型期的家庭代際情感與團結——基于上海兩類“啃老”家庭的比較》,《社會學研究》2016年第4期,第145~168頁。吳小英:《流動性:一個理解家庭的新框架》,《探索與爭鳴》2017年第7期。石金群:《轉型期家庭代際關系流變:機制、邏輯與張力》,《社會學研究》2016年第6期,第191~213頁。閻云翔:《中國社會的個體化》,陸洋等譯,上海譯文出版社,2012。

[153] Ji Yingchun,“A Mosaic Temporality:New Dynamics of the Gender and Marriage System in Contemporary Urban China”,Temporalités,Revue de Sciences Sociales et Humaines,2017,(26).

[154] M.Izuhara & R.Forrest,“Active Families:Familization,Housing and Welfare Across Generations in East Asia”,Social Policy & Administration,2013,47,(5).

[155] 馬春華:《瑞典和法國家庭政策的啟示》,《婦女研究論叢》2016年第2期。趙芳、陳艷:《近二十年來的歐洲家庭政策:變化及其延續》,《華東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4年第1期,第20~27頁。

[156] 韓央迪:《轉型期中國的家庭變遷與家庭政策重構——基于上海的觀察與反思》,《江淮論壇》2014年第6期。李樹茁、王歡:《家庭變遷、家庭政策演進與中國家庭政策構建》,《人口與經濟》2016年第6期。

[157] 張秀蘭、徐月賓:《建構中國的發展型家庭政策》,《中國社會科學》2003年第6期。

[158] 胡湛、彭希哲、王雪輝:《當前我國家庭變遷與家庭政策領域的認知誤區》,《學習與實踐》2018年第11期。

[159] 唐燦、張建主編《家庭問題與政府責任:促進家庭發展的國內外比較研究》,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3。

[160] 吳小英:《公共政策中的家庭定位》,《學術研究》2012年第9期。

[161] 岳經綸、范昕:《中國兒童照顧政策體系:回顧、反思與重構》,《中國社會科學》2018年第9期。

[162] 吳小英:《“去家庭化”還是“家庭化”:家庭論爭背后的“政治正確”》,《河北學刊》2016年第5期,第172~178頁。

[163] 岳經綸、張孟見:《社會政策視域下的國家與家庭關系:一項實證分析》,《重慶社會科學》2019年第3期。

[164] 韓央迪:《家庭主義、去家庭化和再家庭化:福利國家家庭政策的發展脈絡與政策意涵》,《南京師大學報》(社會科學版)2014年第6期。

[165] T.Papadopoulos & A.Roumpakis,“Family as a Socio-Economic Actor in the Political Economies of East and South East Asian Welfare Capitalisms”,Social Policy & Administration,2017,51,(6).

[166] A.Giddens,“The Transformation of Intimacy:Sexuality,Love and Eroticism in Modern Societies”,John Wiley & Sons,2013.

[167] 郭志剛:《中國的低生育水平及其影響因素》,《人口研究》2008年第4期。

[168] 〔英〕安東尼·吉登斯:《現代性的后果》,田禾譯,譯林出版社,2000。

[169] 陳映芳:《社會生活正常化:歷史轉折中的“家庭化”》,《社會學研究》2015年第5期,第164~188頁。

[170] 楊菊華:《“一孩半”生育政策的社會性別與社會政策視角分析》,《婦女研究論叢》2009年第3期。

[171] V.L.Fong,“China’s One-Child Policy and the Empowerment of Urban Daughters”,American Anthropologist,2002,104,(4).

[172] 閻云翔、楊雯琦:《社會自我主義:中國式親密關系——中國北方農村的代際親密關系與下行式家庭主義》,《探索與爭鳴》2017年第7期。

[173] 孟憲范:《家庭:百年來的三次沖擊及我們的選擇》,《清華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8年第3期。

[174] I.Holliday,“Productivist Welfare Capitalism:Social Policy in East Asia”,Political Studies,2000,48,(4).

[175] 鄭功成:《中國社會保障40年變遷(1978-2018)——制度轉型、路徑選擇、中國經驗》,《教學與研究》2018年第11期。

[176] 周雪光:《從大歷史角度看中國改革四十年》,《二十一世紀》2018年第12期。

[177] 肖索未:《“嚴母慈祖”:兒童撫育中的代際合作與權力關系》,《社會學研究》2014年第6期,第148~171頁。

[178] 陳蒙:《城市中產階層女性的理想母職敘事——一項基于上海家庭的質性研究》,《婦女研究論叢》2018年第2期。

[179] 馬春華:《中國家庭兒童養育成本及其政策意涵》,《婦女研究論叢》2018年第5期。

[180] 張樨樨、杜玉帆:《“全面二孩”政策背景下生育對城鎮女性職業中斷的影響研究》,《華東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9年第1期,第159~168頁。

[181] 翁堂梅:《轉型期老年群體的雙重挑戰:隔代照料與夫妻分離》,《云南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9年第2期,第88~89頁。

[182] 劉精明、李路路:《階層化:居住空間、生活方式、社會交往與階層認同——我國城鎮社會階層化問題的實證研究》,《社會學研究》2005年第3期。

[183] 聶晨、方偉:《住房自有會撕裂青年群體嗎——青年住房自有與階層認同的研究》,《中國青年研究》2017年第8期。

[184] 吳開澤、魏萬青:《住房制度改革與中國城市青年住房獲得——基于住房生涯視角和離散時間事件史模型的研究》,《公共行政評論》2018年第2期。

[185] 本文為國家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中國社會工作發展路徑與策略研究”(項目編號:15BSH113)的階段性成果。

[186] 衛小將,男,社會學博士,中國人民大學社會與人口學院副教授。

[187] 〔英〕齊格蒙特·鮑曼:《工作、消費與新貧困》,王志弘譯,臺灣巨流圖書公司,2006,第199~120頁。

[188] Elizabeth Wilson,Women and the Welfare StateTavistock Women’s Studies),New York:Routledge Press,1990.

[189] 王斌:《女性社會工作者與情感勞動:一個新議題》,《婦女研究論叢》2014年第4期,第97~98頁。

[190] 衛小將:《融合與拓展:中國婦女與婚姻家庭社會工作研究》,《國家行政學院學報》2017年第2期,第52~53頁。

[191] 馮俊等:《后現代主義哲學講演錄》,商務印書館,2005。

[192] J.H.Schiele,“Afrocentricity as an Alternative World View for Equality”,Journal of Progressive Human Services,1994,5(1):5-25.

[193] 王思斌:《試論我國社會工作的本土化》,《浙江學刊》2001年第2期,第56~57頁。

[194] 陳偉杰、矯楊:《社會工作承認過程的多元分析框架——婦聯服務專業化中的迂回式承認》,《婦女研究論叢》2018年第1期,第8~9頁。

[195] 馬焱:《婦聯組織職能定位及其功能的演變軌跡——基于對全國婦聯一屆至十屆章程的分析》,《婦女研究論叢》2009年第5期,第38~39頁。

[196] 馬焱:《婦聯組織職能定位及其功能的演變軌跡——基于對全國婦聯一屆至十屆章程的分析》,《婦女研究論叢》2009年第5期,第38~39頁。

[197] 《為愛前行——“母親健康快車”項目啟動10年受益人次近4000萬》,中國新聞網,http://www.chinanews.com/sh/2013/12-25/5663053.shtml。

[198] 《農村婦女“兩癌”免費檢查三年試點項目成效顯著》,中國政府網,http://www.gov.cn/jrzg/2012-07-27/content_2193665.htm。

[199] 周文:《2016全國“最美家庭”揭曉 全國五好文明家庭受表彰》,《中國婦女報》2016年5月16日。

[200] 《失獨家庭關愛行動項目》,人民網,http://bj.people.com.cn/BIG5/n/2014/0710/c364493-21633415.html。

[201] 劉夢、焦開山、胡艷紅:《婦聯系統社會工作專業能力建設——基于項目的個案研究》,《社會工作》2011年第2期,第4~5頁。

[202] 劉夢、焦開山、胡艷紅:《婦聯系統社會工作專業能力建設——基于項目的個案研究》,《社會工作》2011年第2期,第4~5頁。

[203] 張李璽:《婦女社會工作》,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

[204] 習近平:《在中央黨的群團工作會議上的講話》,人民網,http://cpc.people.com.cn/n1/2017/1028/c64094-29613660.html。

[205] 陳偉杰:《治理現代化與新時代婦聯組織改革》,《婦女研究論叢》2018年第1期,第12~14頁。

[206] 陸建明:《橋梁紐帶:新時期婦聯工作的挑戰與機遇》,《中國婦運》2005年第5期,第23~25頁。

[207] 中共中央辦公廳:《全國婦聯改革方案》,新華網,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16-09/21/c_1119601327.htm。

[208] 鄧國勝:《中國志愿服務發展的模式》,《社會科學研究》2002年第2期,第108~109頁。

[209] 鄧國勝:《中國志愿服務發展的模式》,《社會科學研究》2002年第2期,第108~109頁。

[210] 費孝通:《文化與文化自覺》,群言出版社,2010,第12頁。

[211] 翟學偉:《人情、面子與權力再生產》,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第79頁。

[212] 〔美〕亞瑟·亨·史密斯:《中國人的臉譜:第三只眼睛看中國》,龍婧譯,陜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7,第184頁。

[213] 王偉進:《城鄉困難家庭的求助網絡及其政策啟示》,《人口與經濟》2016年第3期,第115~116頁。

[214] 李川:《單親媽媽癱瘓得鄰居照料》,《京華時報》2011年9月8日。

[215] 鄒宇春、敖丹、李建棟:《中國城市居民的信任格局及社會資本影響——以廣州為例》,《中國社會科學》2012年第5期,第131~132頁。

[216] 〔德〕漢娜·阿倫特:《人的境況》,王寅麗譯,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

[217] 翟學偉:《信任的本質及其文化》,《社會》2014年第1期,第1~2頁。

[218] 王美鳳:《從女性主義看本港婦女問題及社會工作之回應》,載何潔云、阮曾媛琪主編《邁向新世紀:社會工作理論與實踐新趨勢》,香港八方文化有限公司,1999,第172頁。

[219] Frances H. Scherz,“What is Family Centered Casework”,Social Casework,1953,34(8):343-349.

[220] 王斌:《女性社會工作者與情感勞動:一個新議題》,《婦女研究論叢》2014年第4期,第97~98頁。

[221] 衛小將:《土生化:中國社會工作發展路徑之構想》,《中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4年第6期,第108~109頁。

[222] Charlotte Towle,“Common Human Needs:An Interpretation for Staff in Public Assistance Agencies”,Social Work and Social Casework,1945,19(4).

[223] 陸建明:《橋梁紐帶:新時期婦聯工作的挑戰與機遇》,《中國婦運》2005年第5期,第23~25頁。

[224] 本文為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婦女組織研究(1921-1949)”(項目編號:15CDJ006)的階段性成果。

[225] 周蕾,女,全國婦聯婦女研究所助理研究員。

[226] 叢小平:《從“婚姻自由”到“婚姻自主”:20世紀40年代陜甘寧邊區婚姻的重塑》,《開放時代》2015年第5期。

[227] 張志永:《晉察冀抗日根據地婚姻制度改革新探》,《河北廣播電視大學學報》2014年第6期。

[228] 秦燕:《抗日戰爭時期陜甘寧邊區的婚姻家庭變革》,《抗日戰爭研究》2004年第3期。

[229] 董麗敏:《延安經驗:從“婦女主義”到“家庭統一戰線”——兼論“革命中國”婦女解放理論的生成問題》,《婦女研究論叢》2016年第6期。

[230] 宋少鵬、周蕾:《土地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對農村婦女解放理論的開創與發展》,《浙江學刊》2008年第6期。

[231] 中華全國婦女聯合會婦女運動歷史研究室:《中國婦女運動歷史資料(1927—1937)》,中國婦女出版社,1991,第90頁。

[232] 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毛澤東農村調查論文集》,人民出版社,1982,第159頁。

[233] 江西省檔案館、江西省婦女聯合會編《江西蘇區婦女運動史料選編》,江西人民出版社,1982,第428頁。

[234] 史景遷:《革命與戰爭》,臺灣時報文化出版企業股份有限公司,2002,第493頁。

[235] 黃道炫:《張力與限界——中央蘇區的革命》,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1。

[236] 叢小平:《從“婚姻自由”到“婚姻自主”:20世紀40年代陜甘寧邊區婚姻的重塑》,《開放時代》2015年第5期。

[237] 中華全國婦女聯合會婦女運動歷史研究室:《中國婦女運動歷史資料(1937—1945)》,中國婦女出版社,1991,第479頁。

[238] 《陜甘寧邊區婦女運動大事記述》(內部發行),1987,第48頁。

[239] 叢小平:《從“婚姻自由”到“婚姻自主”:20世紀40年代陜甘寧邊區婚姻的重塑》,《開放時代》2015年第5期。

[240] 叢小平:《左潤訴王銀鎖:20世紀40年代陜甘寧邊區的婦女、婚姻與國家建構》,《開放時代》2009年第10期。

[241] 榆林地區中級人民法院編《榆林地區審判志》,陜西人民出版社,1999,第64頁。

[242] 晉察冀北岳區婦女抗日斗爭史料編輯組編《晉察冀北岳區婦女抗日斗爭史料》,中國老年歷史研究會,1985,第457頁。

[243] 中華全國婦女聯合會婦女運動歷史研究室:《中國婦女運動歷史資料(1937—1945)》,中國婦女出版社,1991。

[244] 中華全國婦女聯合會婦女運動歷史研究室:《中國婦女運動歷史資料(1937—1945)》,中國婦女出版社,1991,第692~693頁。

[245] 中華全國婦女聯合會婦女運動歷史研究室:《中國婦女運動歷史資料(1937—1945)》,中國婦女出版社,1991,第700頁。

[246] 中華全國婦女聯合會婦女運動歷史研究室:《中國婦女運動歷史資料(1937—1945)》,中國婦女出版社,1991,第768~769頁。

[247] 〔美〕安娜·路易斯·斯特朗:《中國人征服中國人》,劉維寧等譯,北京出版社,1984,第379頁。

[248] 河北省婦女聯合會編《河北婦女運動史資料選輯》(第3輯),1983,第139頁。

[249] 中華全國婦女聯合會婦女運動歷史研究室:《中國婦女運動歷史資料(1937—1945)》,中國婦女出版社,1991,第503頁。

[250] 武鄉縣婦運史辦公室編《武鄉婦女運動史料選編》(第2集),1985,第15頁。

[251] 《晉察冀抗日根據地史料選編》(下),河北人民出版社,1983,第117頁。

[252] 中華全國婦女聯合會婦女運動歷史研究室:《中國婦女運動歷史資料(1937—1945)》,中國婦女出版社,1991,第143~144頁。

[253] 孫曉忠、高明編《延安鄉村建設資料》(一),上海大學出版社,2012,第441~448頁。

[254] 《中國解放區婦運情況報道》,《新華日報》1947年1月26日。

[255] 《戶計劃與家庭會議》,《晉察冀日報》1945年3月16日。

[256] 孫曉忠、高明編《延安鄉村建設資料》(一),上海大學出版社,2012,第444頁。

[257] 晉察冀邊區北岳區婦女抗日斗爭史料編輯組:《烽火巾幗》,中國婦女出版社,1990,第5頁。

[258] 中華全國婦女聯合會婦女運動歷史研究室:《中國婦女運動歷史資料(1937—1945)》,中國婦女出版社,1991,第648頁。

[259] 蔡暢:《迎接婦女工作的新方向》,《解放日報》1943年3月8日。

[260] 王克文:《陜北民歌藝術初探》,中國民間文藝出版社,1986,第12頁。

[261] 常彬:《想象婦女:延安時期廣告宣傳畫》(下),《名作欣賞》2014年第31期。

[262] 《晉察冀邊區各種模范婦女大會宣言》,《解放日報》1944年6月5日。

[263] 《靖邊勞動英雄王國保召開家庭生產會議》,《解放日報》1944年6月2日。

[264] 《慶陽蔡德旺家團結和諧勞動生產》,《解放日報》1944年8月9日。

[265] 《襄垣李來成的新式家庭是怎樣建立的》,《解放日報》1944年8月9日。

[266] 孫曉忠、高明編《延安鄉村建設資料》(一),上海大學出版社,2012,第441頁。

[267] 孫曉忠、高明編《延安鄉村建設資料》(一),上海大學出版社,2012,第445頁。

[268] 孫曉忠、高明編《延安鄉村建設資料》(一),上海大學出版社,2012,第443頁。

[269] 孫曉忠、高明編《延安鄉村建設資料》(一),上海大學出版社,2012,第439頁。

[270] 孫曉忠、高明編《延安鄉村建設資料》(一),上海大學出版社,2012,第439~440頁。

[271] 叢小平:《左潤訴王銀鎖:20世紀40年代陜甘寧邊區的婦女、婚姻與國家建構》,《開放時代》2015年第5期。

[272] 董麗敏,女,上海師范大學人文與傳播學院教授。

[273] “家國一體”的觀念在“現代中國”仍然是共識。如高一甲、李慧蕓就認為:“家庭是婚姻所造成的,家庭是社會中最小的單位,國家就是由這些小單位所造成的。而婚姻制度的良與否能影響于個人的幸福,并且能影響到國家的強弱。由此看來,婚姻不但是個人重要的問題,并且是國家的重要問題之一。”參見《婚姻問題討論之四》,《新女性》1935年第2期,第44~45頁。

[274] 丁玲:《“三八節”有感》,《解放日報》1942年3月9日。

[275] 吳舒潔:《“公家人”與革命的庸常化——從丁玲的〈夜〉談起》,《現代中文學刊》2013年第4期,第63~71頁。

[276] 趙樹理將自己與現實同步、體現指導基層工作的小說稱為“問題小說”:“我寫的小說,都是我下鄉工作時在工作中所碰到的問題,感到那個問題不解決會妨礙我們工作的進展,應該把它提出來。”參見《當前創作中的幾個問題》,載《趙樹理文集》第4卷,工人出版社,1980,第1651頁。

[277] 羅維:《農村的婚姻問題》,《海聲》(創刊號)1936年11月5日,第43~44頁。

[278] 羅維:《農村的婚姻問題》,《海聲》(創刊號)1936年11月5日,第43~44頁。

[279] 馬克·賽爾登(Mark Selden)指出:“20世紀陜西處在深刻的農村危機之中。自然災害和不斷的軍閥、土匪的爭奪造成了農村的貧困與壓迫,人們的生活到了不能忍受的邊緣。”參見馬克·賽爾登《革命中的中國:延安道路》,魏曉明等譯,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2,第13頁。

[280] 《晉察冀婦救二代大會工作報告中的幾個問題》,《華北婦女》1941年第1卷第5期。

[281] 《陜甘寧邊區婚姻條例》,載《中國婦女運動歷史史料(1937—1945)》,中國婦女出版社,1991,第177~179頁。

[282] 1931年《中華蘇維埃共和國婚姻條例》指出:“在封建統治之下,男女婚姻,野蠻到無人性,女子所受的壓迫與痛苦,比男子更甚。……目前在蘇區男女婚姻,已取得自由的基礎,應確定婚姻以自由為原則,而廢除一切封建的包辦、強迫與買賣的婚姻制度。但是女子剛從封建壓迫之下解放出來,她們的身體,很多受了很大的損害(如纏足),尚未恢復,她們的經濟尚未能完全獨立,所以現時離婚問題,應偏于保護女子,而把因離婚而起的義務和責任,多交給男子負擔。”參見《江西蘇區婦女運動史料選編》,江西人民出版社,1982,第33頁。

[283] 黃正林:《抗戰時期陜甘寧邊區的鄉村婦女》,《抗日戰爭研究》2004年第2期,第75~99頁。

[284] 如延安女子大學的近500名女青年中,有大學文化程度的占10%,中學文化程度的占70%。引自秦燕《從社會性別視角對延安時期新女性的研究》,《婦女研究論叢》2006年第5期,第38~42頁。

[285] 參見馬慧芳《延安時期外來新女性對陜北婦女解放的積極作用》,《延安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2年第4期,第36~38頁。

[286] 《晉察豫區婦救二代大會工作報告中的幾個問題》,《華北婦女》1941年第1卷第5期,第22~28頁。

[287] 康克清:《三年來的華北婦女運動》,《中國婦女》1940年第2卷第2期,第8~9頁。

[288] 陜西省婦聯:《陜甘寧婦女運動文獻資料選編》(內部資料),1985,第 367~377頁。

[289] 羅維:《農村的婚姻問題》,《海聲》(創刊號)1936年11月5日,第43~44頁。

[290] 根據政治經濟形勢的變化,陜甘寧邊區的婚姻條例不斷調整,針對1939年《陜甘寧邊區婚姻條例》所引發的爭議,“1944年,邊區政府頒布了《修正陜甘寧邊區婚姻暫行條例》,照顧了當地男性農民的不滿情緒,作了一定的妥協和讓步”;“1946年抗日戰爭勝利后,邊區政府又一次頒布新的《婚姻條例》,重新規定了‘禁止強迫包辦及買賣婚姻’,并且把‘感情意志根本不合’列為準許離婚的第1條理由。在離婚方面也重新寫進了保護婦女的條款”。參見秦燕《陜甘寧邊區婚姻法規變動及其啟示》,《婦女研究論叢》1994年第4期,第52~55頁。

[291] 賀桂梅:《“延安道路”中的性別問題——階級與性別議題的歷史思考》,《南開學報》2006年第6期,第16~22頁。

[292] 叢小平:《左潤訴王銀鎖:20世紀40年代陜甘寧邊區的婦女、婚姻與國家建構》,《開放時代》2009年第10期,第62~79頁。

[293] 《陜甘寧邊區高等法院檔案》,轉引自叢小平《左潤訴王銀鎖:20世紀40年代陜甘寧邊區的婦女、婚姻與國家建構》,《開放時代》2009年第10期,第62~79頁。

[294] 蘇華:《獲得民主權利的陜甘寧邊區婦女》,《中國婦女》1939年第1卷第7期,第108~109頁。

[295] 亞蘇:《三三婦女工作意見談》,《中國婦女》1940年第2卷第3期,第14~17頁。

[296] 蘇華:《獲得民主權利的陜甘寧邊區婦女》,《中國婦女》1939年第1卷第7期,第108~109頁。

[297] 張琴秋:《對于婦救會工作的幾點意見》,《中國婦女》1939年第1卷第12期,第9~10頁。

[298] 亞蘇:《三三婦女工作意見談》,《中國婦女》1940年第2卷第3期,第14~17頁。

[299] 亞蘇:《三三婦女工作意見談》,《中國婦女》1940年第2卷第3期,第14~17頁。

[300] 《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關于各抗日根據地目前婦女工作方針的決定》,載《中國婦女運動歷史資料(1937—1945)》,中國婦女出版社,1991,第648頁。

[301] 鄧穎超:《關于〈蔚藍中一點黯淡〉的批判》,《婦女之路》1940年8月12日。

[302] 蔡暢:《迎接婦女工作的新方向》,《解放日報》1943年3月8日。

[303] 《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關于各抗日根據地目前婦女工作方針的決定》,《中國婦女運動歷史資料(1937-1945)》,中國婦女出版社,1991,第648頁。

[304] 蔡暢:《迎接婦女工作的新方向》,《解放日報》1943年3月8日。

[305] 張秀麗:《抗戰時期陜甘寧邊區婦女思想意識的變遷》,《廣西社會科學》2004年第9期,第145~147頁。

[306] 馬杏兒是陜甘寧邊區的婦女勞動英雄,被視為“有掙脫依靠男子的勇氣與能力,用自己的勞動,努力生產,自食其力,從經濟上造成獨立的人格”的婦女勞動英雄,參見《馬氏婦女生產卓著 一年勞動兩年余糧》,《解放日報》1943年2月11日。

[307] 孟祥英是太行山抗日根據地所屬的涉縣西口村的婦救會主任、太行山區的度荒英雄,被認為實現了“從受氣的媳婦到成為抗戰時期婦女運動的一面旗幟”的傳奇。參見王榮花《〈孟祥英翻身〉與太行山抗日根據地鄉村婦女的解放》,《名作欣賞》2010年第6期,第127~129頁。

[308] 〔德〕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中共中央馬恩列斯著作編譯局譯,人民出版社,1999,第7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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