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殺給你看
- 大唐:從私生子開始流放
- 鳴飯鐘二
- 2109字
- 2022-04-03 09:25:57
杜府宅院內(nèi)的叫罵聲越來越刺耳。
杜敬同依舊面無表情。
沉默得可怕。
就像被點燃了的火藥桶,在短暫的驚愕之后,身為杜家的長房夫人,陳玉柳很快便意識到了一件事……
眼前這個習慣了唯唯諾諾,習慣了被頤指氣使的丈夫今天不會對自己低頭半分。
如果再繼續(xù)咆哮的話,迎來的將會是一次又一次的耳光與羞辱。
但心中的怒意實在難以控制。
于是……
中年婦人開始朝著旁人發(fā)瘋般的暴怒起來。
或是狠狠地揪著某位老嬤嬤的白發(fā),引得老嬤嬤發(fā)出極為生疼的吱呀聲音;或是從發(fā)間摘下自己的簪子,用尖銳的頭部狠狠地扎進某位家仆的背脊,被刺傷的家仆瞬間像是蝦米一般弓起了身,發(fā)出野獸一般的痛苦吼叫。
鮮血汨汨從傷口流出,打濕了家仆的背部,也將婦人的雙手沾染得鮮紅。
蹲伏又或是站在她身旁的無辜者,很快便遭了秧。
既然我不好過,那么誰也別想好過。
陳玉柳如是想到。
“為了個野種,你敢打我!”
“反了!”
“你們這群賤民!”
“當初要不是杜淹這個老鬼去求親,我爹能答應這門親事?”
“一群吃里扒外,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中年婦人的謾罵聲依舊在繼續(xù)。
而地面上已經(jīng)躺著幾名無辜的受難者。
由于陳玉柳平日里的淫威便已是如此,所以那些被刺傷又或是打得生疼的家眷們,根本無一敢怒,無一敢言。
只能將頭深深地埋下,保住自己的雙膝,蜷縮成一團。
就像是一只惶恐不安的待宰豬雜。
咿咿呀呀的痛苦呻吟聲,響徹了整座院落。
嘭!
然而便在此刻,伴隨著一陣極為沉悶的撞擊聲,杜府的大門卻被驟然撞開了。
剎那間,滿堂俱靜。
中年婦人的怒罵聲,消失了。
家眷們的痛苦呻吟聲,消失了。
眾人在十幾把寒刀裹挾下的啜泣聲,也消失了。
一匹大黑馬拖著一輛極為簡陋的馬車出現(xiàn)在跨過了門檻,出現(xiàn)在石階之上,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之內(nèi)。
不明所以的杜敬同轉(zhuǎn)過身,看向那輛馬車。
暴怒中的陳玉柳突然松開手中帶血的簪子,一臉錯愕望著那輛馬車。
身披黑甲的金吾衛(wèi)們突然將手中的寒刀橫陳于身前,盯著那輛馬車,臉色逐漸凝重。
眾人靜靜地望著那輛馬車。
明明是夏日的夜晚,卻偏偏有寒風從院內(nèi)忽然而起,吹得枝丫啪啪作響,吹得人遍體生寒。
恰巧不巧地,馬車的門簾被輕風吹開,一名衣衫襤褸的少年從車廂里探出了頭。
“各位父老鄉(xiāng)親……”
“大家好呀。”
望著臺階下的眾人,杜涼露出了十分溫和的微笑。
盡管離得不遠,但畢竟是頭一次跟這么多親戚見面,和氣點是應該的。
可這樣的笑容,放在那群杜家親戚的眼中,卻比寒風更加滲人。
無數(shù)雙眼睛望向杜涼。
他們看見了刀氣斬破撕碎的灰袍,看見了沾濕在胸前的血漬,看見了臉頰上被箭矢劃破的傷口。
因為看見,所以震驚。
因為震驚,所以恐懼。
到底經(jīng)歷了怎樣慘烈的廝殺,又到底有著怎么樣可怕的心性,才會露出這樣的笑容?
盡管沒有表明,但場間的眾人卻很快猜到了少年的身份。
回想起不久前對于這位私生子的議論紛紛,回想起那些不堪入目的謾罵與低語……
眾人的臉色逐漸蒼白。
渾身開始顫栗。
仿佛少年的出現(xiàn)比那金吾衛(wèi)手中的寒刀更加危險,更加可怕。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陳玉柳是個潑婦,但卻不是傻子。
她心中的憤怒逐漸被恐懼填滿,下意識地將目光望向了別處。
望向了自己丈夫杜敬同。
希望可以從他的身上獲得些許的慰藉。
可偏偏是這樣……
陳玉柳卻望見了剛剛狠狠地甩著自己巴掌的丈夫,竟然在顫抖!
他的雙肩在止不住的顫栗。
感到恐懼的不僅僅是杜敬同,還有正在照料父親的杜康。
當看見少年從馬車里緩緩露面的那一刻……
一個極為可怕恐怖的猜想便如驚雷炸響般出現(xiàn)在兄弟二人的腦海里。
咕嘟咕嘟!
狠狠地吞咽了兩口口水,杜康抬起頭,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人……”
“人呢?”
仿佛沒有聽見問話,杜涼朝著自己的二哥平靜地笑了笑。
沒有作聲。
與此同時,那群留守在杜府的金吾衛(wèi)卻悄悄地改變了站位。
從原先半圈形狀的包圍態(tài)勢迅速緊縮在了一起。
靠在墻邊。
背靠背,刀抵刀。
互相幫同伴警示著可能從不同方向突然而來的襲擊。
“趙將軍!”
“既然叛賊已伏誅……”
“曹統(tǒng)領(lǐng)現(xiàn)在何處!”
一名金吾衛(wèi)高聲厲喝起來。
像是被遺忘了一般,趙子安緩緩從馬車的側(cè)面走出。
他緩緩走下臺階,走到人群前。
“死了。”
這位明德門的守將平靜且認真地說道。
死了?!
十數(shù)名金吾衛(wèi)的臉色驟然劇變!
就像是平靜的湖面忽然被巨石砸下,彼時還狹小安靜的庭院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
心底的猜想在瞬間被證實。
杜家兄弟二人極為默契地望向了對方。
均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駭與恐懼。
“曹統(tǒng)領(lǐng)死于叛賊的亂戰(zhàn)之中!”
“也算是死得其所。”
“你們應該高興才是。”
锃!
伴隨著一陣冰冷的出鞘之音,趙子安拔出了腰間的佩刀。
開始步步緊逼。
肅殺氣息瞬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趙將軍!”
“您這是何意!”
那名金吾衛(wèi)退縮著站到了墻根,言語中充斥著色厲內(nèi)荏的味道。
行至刀鋒前的一尺之地,趙子安忽然停下了腳步。
他回過頭,將目光望向了馬車。
更準確地說,是馬車上的少年。
便在此刻,杜涼臉上的溫和笑容瞬間消失。
化作了冰冷。
“殺個人這么磨蹭?”
“不是磨蹭……”
“是怕你不認賬。”
趙子安揮舞著手中的寒刀轉(zhuǎn)過了頭,朝著那群金吾衛(wèi)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般的笑容。
于是便在下一刻……
空氣中便傳出了陣陣的刀光與破空聲。
“結(jié)陣!”
“結(jié)陣!”
“殺了他!”
“殺!”
說時遲那時快,在經(jīng)歷了幾聲疾呼與怒吼之后,后院漸漸恢復了死寂般的平靜。
空氣中猩紅鮮血氣息逐漸彌漫。
讓人不禁有些反胃作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