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是哪個人格？主人格嗎？”他剛站穩，林曦便開門見山詢問。

血煉整理著自己身上的衣物，隨后靠在墻壁上，把林曦的話當耳旁風。

林曦微微瞇起眼睛望著他，傲氣十足，渾身散發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息。

她確定了，現在的血煉就是擁有主人格的血煉，如此欠揍，應該不會是那個可愛的小公主人格。

“抓我的人干什么？你想找死？”他閉著眼睛，聲線沉冷。

林曦往前走幾步，在他面前停下：“我抓人，自然是要逼出你！”

血煉猛地睜開雙眼，眸光陰冷地盯著她，垂在腿邊的手不知已然握成拳頭。

上次被她從他的組織里逃跑，這讓一向自負的血煉產生了些許挫敗，有很長一段日子都沒有出門，只看著紀寒凌和林曦跑出冥海基地的監控錄像，越看越憤怒。

如今見到林曦，心中的怒氣越發旺盛。

林曦何嘗猜不出他的念頭，不動聲色地挪開視線，幽幽說道：“姜傾的死，還有紀寒凌公司這兩天的事情，是不是都是你操作的？”

血煉不屑地笑出聲。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林曦不想在學校里與他動武，瞪著他的眼神里滿是警告的意味，她繼續追問：“是，還是不是？”

這樣的林曦，血煉還是有些顧忌的，權衡之下，聲音有些僵：“我的目的從來只有一個，那就是讓你加入冥海，并對冥海永遠忠誠，我不知道什么姜傾，什么公司。”

話音剛落，他突然縱身一躍跳下樓了。

林曦動了動腳步，終究是沒有追上去。

“曦曦？要上課了。”

身后一道活潑的聲音響起。

林曦回頭，見是謝曉彤，隨了過去。

謝曉彤這個人什么都好，就是有點八卦，特別是交了男朋友之后，八卦之魂燃得更烈了。

“曦曦，剛才那個男人是誰啊？”她湊近林曦身邊：“看起來真的好美啊，沒見到他之前，我真的不知道男人能美成這樣，偏偏他的眼睛還帶著一股妖氣，真是……妖精！”

林曦聽到這種形容詞就覺得渾身不適，除了紀寒凌，她實在get不到其他男人的顏值。

“用帥氣已經不夠形容他了，他就是美！又美又媚！”

林曦腦海中想起血煉的那個小公主人格，頓住腳步，幽幽的說道：“簡言之，不男不女。”

謝曉彤不樂意了：“才不是……話說你跟他究竟怎么認識的？”

“那個人是個瘋子，別惦記了。”林曦再次補充：“是真的瘋子。”

謝曉彤：“……”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訓練場。

這節是武術課，自從冥沙被開除之后，學校很快就招來了一個頂替的教官。

趙祁，趙晉的親大哥，和林曦也認識。

半節課結束后，趙祁過來找林曦。

“少將……”

“在學校請叫我的名字。”

“是，林曦……前段時間你救下唐離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唐離現在恢復得很不錯，一直想找個機會見見你，還讓我見到你就再次跟你道謝。”

趙祁是唐離的槍械啟蒙老師，在槍械這方面他是絕對的專業，林曦也不敢與他一爭高低。

林曦點了點頭：“他已經謝過了。”

她實在不理解，一句謝謝為什么要當事人說了一遍之后，又讓其余的人來進行轉達，她自從救下唐離之后，關于他的記憶都是“謝謝”二字。

難道這就是人情世故嗎？

這么啰嗦的人情世故……她還是不懂為好。

“趙大哥，你下次要看見唐離，你告訴他，那是我應該做的，而且他已經親口道過謝了，希望以后不要再聽到這兩個字。”

趙祁摸了摸鼻子，直覺林曦快要生氣了，他適時閉嘴。

早就聽自家弟弟說過林曦的脾氣和能力都很不一般，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他甘拜下風。

見她要走，趙祁回過神來。

“林曦，還有一件東西要給你。”

趙祁拿出一套高定首飾遞給她：“這是唐離托我送給你的，讓你務必要收下。”

林曦漠然地望著那套首飾，目光挪開，“我不要。”

轉身離開之時，手機恰好響起，是紀寒凌打來的。

“曦曦，我在你們學校門口。”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趙祁見證了秒變臉的詭異事件。

林曦上一秒還是冷著臉誰都看不慣的模樣，接到電話之后卻眉眼帶笑，步伐都顯得輕快了許多。

趙祁不解，但應該能猜到這通電話不一般……也有可能是打電話的人不一般。

紀寒凌的車上。

林曦湊到他身邊，柔聲問：“怎么這時候來接我？”

“曦曦，伯母的情況可能不太好。”

林曦唇角微勾的弧度漸漸僵住，讓紀寒凌迅速開車。

車里的氛圍靜得詭異，紀寒凌時不時就看一眼旁邊的林曦，見她神色嚴肅，他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醫生說了，是做手術的后遺癥，沒什么大礙，休息一陣就好。”

“嗯，我知道了。”她淡淡道。

她神色未變，可距離醫院還有些距離，紀寒凌不忍心讓她沉浸在此種氛圍中，便開始轉移起話題。

“曦曦，你昨天怎么沒等我就離開公司了，后來回了學校也沒接聽電話，讓我一陣好找。”

紀寒凌昨晚確實找了她好久，問了公司上下的人，得知她每個部門都去過了，只是沒有多待，很快就離開了。

現在也不過是借著緩和氣氛的借口，問出自己介意的事情。

昨天晚上，林曦讓阿夜帶走血煉的線人，以此來逼出血煉，而她覺得對方第二天一定回來學校找她，所以她當晚就不回去了。

林曦打算當面跟紀寒凌解釋昨天的事，剛剛又聽到母親病情不太好，一時緊張，忘了這事。

她轉過頭看著紀寒凌，小手輕輕覆在他的手上：“對不起，昨天是我的錯，公司的事情，我以為是血煉所為……”

“你去找他了？”

林曦分明感受到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驟然一緊，手背上泛起了青筋。

“曦曦，你忘記上次從冥海基地逃出來的事了嗎？你不是不知道他是一個危險人物。”

林曦摩挲著他的手背，試圖減輕他的擔憂：“我知道，我昨天并沒有找他，而是找了他的線人，我沒有受傷。”

這是林曦第一次認真向別人解釋自己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