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薔薇花信紙
- 1937
- 九朵云
- 2002字
- 2022-04-21 05:04:02
顧良平站在窗子跟前,靜靜的看著花園中正在和花匠交談的黎抒敏,臉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彤兒在后面叫他:“顧叔叔,我想畫一只小黑鳥,要怎么畫呀?!鳖櫫计綇拇斑叧樯?,走到彤兒跟前,拿起畫筆,彎下腰去,說道:“黑色的小鳥呀,我們先給它畫一個圓圓的小腦袋……”
黎抒敏進了畫室,她裝作在看孩子們畫畫,眼角余光卻一直沒有離開顧良平。她心里慌亂得很,這個看起來溫和平靜的男人,到底是有什么原因要對柳音下殺手呢?如果是他,他是蓄謀的還是一時失手呢?如果不是他,大霧那天,在山上出門去,什么都做不了,他那個時候出去又是干嘛呢?
她思來想去,一邊覺得殺人不符合顧良平的性格,何況柳音和她剛搬來這里,與他素不相識,無怨無仇,一邊又覺得顧良平剛好在那個時間外出了,在山上能接近她們的除了村民就是住得很近的顧良平了,怎么說他都沒法排除嫌疑。黎抒敏在心里暗暗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出個結論來。
她干脆退了出去,在客廳閑坐著,等待孩子們。
她身子靠在沙發扶手上,慢慢的喝著廚娘端來的茶,不覺皺了皺眉頭,顧良平喝的茶可真苦,太苦了,比她平常喝慣了的美式黑咖啡還要苦。她放下茶杯,百無聊賴的四處張望。
沒有女主人的房子,果然少了很多生氣,客廳的擺設一目了然,連一件裝飾品都沒有,連目光都沒個落處。黎抒敏悻悻然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又望向窗外。
窗臺上的窗戶開著,窗簾被收起,攏到了兩邊,從窗戶望出去,正能看到花園里,栽種的那些花兒,如若春天到了,從這個窗戶望出去的風景應是非常好的吧。
黎抒敏站起身,走到窗戶邊去。她扶著窗沿,卻摸到了那上面的一張信紙,她伸出頭去探了探,樓上應該正是顧良平的書房,擱在床邊書桌上的信紙,被夜里的山風吹落了下來,正巧落在了客廳的窗臺上。
黎抒敏撿起那張信紙,觸感讓她猛然愣了一下,這信紙的質地,非常特殊,她細細摩挲了一下,和她前幾次收到的匿名情書,所用的信紙質地是一樣的。
她的心開始猛烈的跳了起來,她翻過那張信紙來,上面的筆跡,她覺得頭頂轟然一聲,她來不及細看信上寫了些什么,急忙把目光移到信紙的右下角,那里正拓印著一簇薔薇花,這信紙的確,和她前幾次收到的匿名信一模一樣。
黎抒敏定了定神,她快速的將那信紙折了起來,揣進自己的大衣口袋里,她正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去跟顧良平道別,帶兩個孩子回去,就聽見一聲尖銳的叫聲:“媽媽!”從畫室傳了出來。
這一聲尖叫,讓黎抒敏全身的神經瞬時就緊繃了起來,那一秒鐘的時間,她的腦海里已經轉過了無數個念頭,想象了無數個等下她撞進畫室會看到的畫面。
她強自鎮定著,趕緊跑去畫室,根本顧不上禮儀,一把推開畫室的門,就沖了進去,卻見顧良平正背對著她,雙腿跪在地上,光兒看樣子是倒在了他身邊,躺在地上,露出半個頭來,動也不動。剛才叫她的正是彤兒,此時已在一邊哭成一團。
黎抒敏腦袋里轟的一下,她想也沒想,本能的就沖了上去,想要一把撞開顧良平。
顧良平看著身材纖瘦,但被黎抒敏這猛地一撞,卻是跪在原地,紋絲不動,而黎抒敏因為那反作用力,被彈得幾乎要站不穩。
顧良平頭也沒回,分出一只手來,在她摔倒之前,及時的撈住了她,等她站穩了,才沉聲說道:“別急,光兒昏過去了,我正在給他做心肺復蘇?!?
黎抒敏這才松了口氣,她仍不放心,探頭去看,見光兒躺在地上,雙眼緊閉,牙關咬緊,知道是光兒的病又發了,她緊張的看著顧良平只用兩只大拇指交叉握著,一下一下的按壓,好一會兒,光兒吐出長長的一口氣來,悠悠醒轉,黎抒敏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腿發軟。
光兒的意識尚未完全恢復,意識仍不清醒,黎抒敏撲了過去,從顧良平手中搶過光兒,將他仍是平放著,輕輕撫著他,壓抑著自己的焦慮,在他耳邊輕聲喊道:“光兒,光兒,聽到媽媽的聲音了嗎?感覺到媽媽了嗎?快醒來,快醒來,好不好?”
光兒呼吸是緩了過來,但小眼仍緊緊的閉著,對黎抒敏的喊話是恍若未聞。
顧良平站起身來,急急的說了句:“我去開車,送他去看醫生?!彼謸u了搖在一旁哭得瑟瑟發抖的彤兒,說道:“別哭,弟弟不會有事的。”
他把車開到別墅屋門口停下,旋風似的沖了進去,又旋風似的抱著光兒沖了出來,把他小心翼翼的放在后排座上。黎抒敏帶著彤兒也立即上了車,這輛奧斯汀小汽車就像離弦的箭一樣彪了出去。
黎抒敏在后排座,緊緊的抱著光兒,焦急的不停撫摸他的額發,輕聲跟他說話,試圖喚醒他的意識,彤兒在一旁緊緊抓住弟弟的小手,唯恐自己一松手,弟弟就再也回不來了。
小汽車在山間崎嶇的道路上行駛著,山路空無一人,兩旁的景色飛快的向后退去。
天色快要暗了,黎抒敏抬頭看了看窗外,突然,她發覺不對勁,她用力的拍打了一下駕駛位的后背,對顧良平厲聲喝道:“停下!你停下!”
彤兒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懵懵的看著媽媽,又看看她的顧叔叔。
顧良平好似沒聽見一樣,頭也沒回,鎮定自若的將車子向前開,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這不是去醫院的路!”黎抒敏不知道顧良平要將車開去哪兒,她揪住顧良平的肩膀,指甲恨不得掐進他肉里,聲音有些?。骸澳阋ツ膬海咳メt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