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于炙熱的視線流連在瀾川臉上。

瀾川淡定的閉眼裝死，恰到好處的扮演柔弱。

在秦璋難以抉擇的關鍵點上，緩緩睜開雙眼，控制著醞釀了很久的眼淚“唰”地滑落眼角。

“你醒了？”

秦璋心里一揪，忙開口問道。

“……殿下？”瀾川迷茫的視線落在秦璋臉上，許久，似乎才意識到自己是被他抱著的。

本來煞白的小臉上突然暈起兩抹淺淺的紅暈，掙扎著要下地。

秦璋正要勸她，身后忽然想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來。

還不待他回身看上一眼，一道尖銳的聲音便直直穿了進來，震得人耳朵都疼。

“哎呦不得了了！二小姐她又闖禍啦！！”

“……”瀾川臉上的柔弱險些維持不住。

差一點點就黑人問號臉了。

不是，她剛剛才從小黑屋里逃出來，破樓也是才塌的，這孫媽媽到底是怎么知道樓塌與她二小姐有關的？

開了天眼嗎？

秦璋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黑著臉不悅回頭。

孫媽媽“嘎”的一聲，驚得下半句話囫圇咽進了肚子里。

還不等她打個嗝，下一瞬，看清瀾川竟然乖順躺在秦璋懷里，又“咯”的一聲，自喉間溢出短促的，壓抑的驚叫。

“宣宣宣宣王殿下？？？”

她哆嗦著胖乎乎的手指，后知后覺“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兩片抹了豬油般的嘴唇上下打顫，怎么看怎么覺得沒個十年八年的諧星經驗，都表現不出這么精確的心里大轉彎。

瀾川被她逗得險些破防，只得用輕微的咳嗽來遮掩一下不斷上揚的唇角。

許是這一點動靜喚醒了孫媽媽。

她瞪著瀾川，像是終于來了精神一般，尖聲斥責道：“二小姐這樣成何體統？！還不快快下來！！”

瀾川控制著自己抖了一下，像是被孫媽媽的話嚇到一般。

秦璋瞇了瞇眼，寒聲道：“退下。”

他只身前來，隨從都還在前廳呆著呢。

否則，他定要教教這個孫媽媽什么叫做“體統”。

可惜，孫媽媽并不覺得是自己惹惱了宣王殿下，聽到秦璋這么說，第一反應是上前拉扯瀾川。

“你快下來！你不要命咱們相府的人都不要了？大小姐還臥病呢，你這騷蹄子就敢攀扯宣王殿下，若夫人知道了，定要讓你好看！”

這幫下人，平日里拜高踩低慣了，還真沒覺得對瀾川這樣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再者說了，前幾日云霓裳落水時，瀾川還被宣王殿下罰跪到高燒不退呢。

誰會在意她的死活。

孫媽媽仗著李氏的偏寵，在丞相府中囂張慣了，怕是沒有人教會她什么叫做“此一時彼一時”。

她拉扯著瀾川不要緊，力道之大卻將秦璋的袖子給揉皺了。

且她拽著瀾川的位置，正好是傷到的那條手臂。

瀾川咬著牙忍痛的樣子激得秦璋心頭一陣暴戾，想也不想抬腳就踹了過去。

“哎——哎呦……”

孫媽媽心口挨了重重一腳，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背過去。

倒在地上連滾了三圈才被其他下人七手八腳的扶住，本來紅光滿面的一張臉，變得青紫青紫的。

簡直不要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