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是一個區區的小病癥,倒也難不倒我?!狈教船B一臉自信地說道。
“那就請方姑娘,幫忙診治我們家夫人,若是能治好,方姑娘對我們的大恩大德,我們候府沒齒難忘,定當好好報答!”
祝嬤嬤也是著急了,脫口而出。
候府?
方檀珺料到她們來頭不小,原來竟是什么候府嗎?
不過對于她來說,不管是什么府,哪怕是皇后娘娘她也不懼,她這具身體的姑姑不就是皇后娘娘嗎?
論身份,她身為丞相府的三小姐,身份也并不低,只是她是一個小透明而已,得不到重視不說,若出了事,反而是被忽視放棄的那一個。
“要我出手也可以,不過我有規矩……”
“黃毛丫頭,乳臭未干,竟敢在此大放闕詞?”
方檀珺話還沒說完,正在開藥方的曾大夫就騰地站起來,手指著方檀珺。
“小丫頭,你知道你自己有幾斤幾兩嗎?就敢說能治?。啃⌒∧昙o不學好,胡吹大氣倒是厲害的很,怪不得被趕到這偏僻的地方反省,我若是你家那位老丞相,定要好好管教一下你,省的你哪天丟了小命都不知道怎么丟的!”
他這話可是剛好戳中了方檀珺的心窩子,真正的方檀珺已經死了,結果這世上的人,非但無人替她討個公道,說句好話,反而就連眼前這個陌生的老頭,也都認為她該死嗎?
方檀珺,你何其可悲?
方檀珺,你何其可憐?
幸好你已聽不到這些傷人的話,你放心,將來我一定會讓你的名字世人皆知,萬眾敬仰。
深吸了一口氣,方檀珺定了定神,臉上綻放出一個自信的笑容。
“曾大夫,您老人家治不了,可不代表別人也治不了,您老人家可曾聽過一句話,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放肆!你可知這位夫人的身份嗎?竟還敢在此妄言?念你年幼無知,又無人管教,老夫勸你快快離去,莫要再在此胡言亂語,擾亂人心,耽擱這位夫人的時間。”
曾大夫瞪起眼珠,一副聲色俱厲的樣子說道。
方檀珺看著這老頭吹胡子瞪眼的樣子,其實還挺可愛,她心里有些好笑,所以也并不會生氣,對于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古人來說,她確實是放肆了,可是,那又如何?她就是放肆了,誰又能把她怎么樣呢?
身份?對于她來說,那是最不重要的東西。
“只有人會區分身份,疾病是不會區分身份的,治病救人的大夫也不應該區分身份,身為大夫,當知道學無止境,眾生平等,對于病人的痛苦,應該感同身受才是,對于病人的心情,應該給予希望才是,任何人,都不應該剝奪病人求生的權利。
我看您老人家也是一位有德行的大夫,希望您莫要學那井底之蛙,不知天地之大?!?
曾大夫被教訓了!
德高望重,救死扶傷,萬眾敬仰的曾大夫被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教訓了!
祝嬤嬤驚訝的嘴都合不攏了,屋里眾人也都驚異地看著他們,太醫院鼎鼎有名的國手曾太醫何曾被人如此對待過?今日卻被這個毫不知名的黃毛小丫頭給教訓了!
這方姑娘,膽子也太大了點。
但是,她說的話,竟然很有道理的樣子。
曾大夫自己也是聽的一愣一愣的,已經有多少年沒人敢這么跟他說話了?
他用懷疑的眼光看著眼前的這個小丫頭,她臉上稚氣未脫,眉目如畫,眼神傲然,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卻讓人感到一股撲面而來的氣勢。
他心里雖然生氣這小姑娘竟敢在他面前如此胡說八道,但是詭異的是,他居然覺得她說的話倒是也有那么幾分道理。
他無力反駁。
“好,老夫也不是那一昧迂腐的老古董,若是你能治好這位夫人的病,不說這輩子榮華富貴享用不盡,老夫也甘愿拜你為師!”
“撲哧!”方檀珺忍不住笑出聲來,“誰要一個老頭子當徒弟呀?我若要收徒弟,定要收一個頂頂俊秀可愛的少年郎,這樣帶出去才有面子嘛,帶個老頭,不好聽也不好看吶?!?
曾大夫聽她說的不像話,臉漲的通紅,“巧言令色的小丫頭!”
方檀珺含笑做了一個福禮,“多謝老爺子夸贊!”
“你!”
“老夫不跟黃毛丫頭一般見識!”曾大夫運運氣,自我安慰了一下。
“你說能治好,那你且說說,夫人得的是什么病?”
“按你們的話,叫腸癰之癥,按我的說法,叫急性闌尾炎!”
“急性闌尾炎?老夫從未聽過這個說法!”曾大夫懷疑地搖頭。
“那您老今天可聽著了!”
看方檀珺一臉的自信,仿佛真的若有其事,曾大夫暗暗心驚。
“那該如何治療?”
“只需將潰爛之處切除即可痊愈!”
“說得輕巧,患處生在肚子里,如何切除?”
“那可就是我的獨門秘籍了!”方檀珺故作神秘。
“你且去治療,老夫要盯著,以免你胡亂醫治,枉送了這位夫人的性命,到時候,就是你家老丞相來了也救不了你?!?
方檀珺冷笑,“當今世上,除了我,誰也治不了這病,你們愛信不信,我可警告你們,這位夫人的闌尾處已經穿孔了,危在旦夕,你們愛治不治,告辭。”
說完轉身就走。
“方姑娘且慢!”
祝嬤嬤慌忙叫住方檀珺,“方姑娘,先別走,待我問問夫人,勞煩您稍等?!?
祝嬤嬤連忙轉身面向美婦人,“夫人,您看?要不然咱們試試?”
剛才的情形,屋里的每個人都看在眼里,都不敢出聲,美婦人虛弱地說:“方姑娘,你真能治我的???”
她說的是:“治!”
不是:“治好!”
方檀珺雖然對曾大夫毫不客氣,也是基于他小看自己,但是面對病人時,她還是心懷憐憫和同情心居多的,她溫和地說:“我能治!您可愿意讓我治療?”
美婦人露出一絲笑容,“我不敢奢望能痊愈,只要能讓我多活幾年,安排好家里的人,我就是死也可以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