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星穿著一件白色的連帽薄衛衣上了應丞的車,帽子戴在頭上遮了一大半臉,沖應丞打了聲招呼。
“你的臉還好嗎?”
“沒好,”邢星笑嘻嘻指了指自己的帽子,故作輕松般:“所以我才戴著它。”
“抱歉。”應丞把后座的一大包藥全都遞給她,面色確實很復雜,他動了動嘴巴,最后只說:“敷一敷會好一點。”
“買這么多干嘛?我只是被打了兩巴掌而已,又沒有腦震蕩,用不著這么金貴....”
“我看看。”應丞打斷她的話,目光和語氣都很誠懇:“再小的傷害也是因我而起,我很抱歉。”
“其實....”邢星想了想,還是乖乖去掉了帽子。
臉上的腫已經消的差不多了,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兩邊臉的差別,可兩人在沉默中互相對視時,應丞看的很仔細:原本專心盯著右臉觀察,卻不知怎么,目光從右臉轉向了耳朵、轉向了眉毛,又是眼睛、又是鼻子,突然停在了嘴巴上。
停了三四秒,他猛地把頭轉向一邊。
突兀的轉變讓邢星以為他又在自責,連忙開玩笑:“都消下去了是吧?我對痛覺不敏感,除了腫了點,什么感覺都沒有。而且我最滿意我的鼻子,只要我的鼻子沒被波及到,就沒關系的。”
這句話提醒了應丞,不管怎么說都要堅持帶她去醫院看一下。
邢星因為享受和他一起的時間,即使她覺得提議毫無必要,也還是跟著應丞去了醫院。
直到醫生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小題大做的兩人,檢查完下了連皮外傷都沒有的結論,兩人才又坐回車里。
應丞拿出她的錢包,遞到她面前:“我在車里找到的。”
邢星一頓,接過錢包。
隔了五天才送來,她一時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好在應丞主動解釋:“上次送你回來后,我當晚飛去了外地,車放在家里所以沒能給你找,我今天才回來,本來打算忙完給你送過來,店里的人正好打了電話。”
他是N&Z高奢店的常客,出席重要場合的西裝都是這里定做,聯系他的店員本來就和他熟,打電話除了說定制西裝的進度外,無意間提起了邢星退貨的事,他便順路來店里偶遇,卻正巧看到了袁野鬧事的過程。
“我沒想到袁野也在,也不知道她聽了什么,竟然會對你動手,她以前不是這樣的人,我代她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追究,如果需要賠償,你可以跟我說,任何賠償....”
邢星打斷了應丞,覺得此時他的話實在是不解風情。
代她道歉?他是什么身份,要代她道歉?
邢星不喜歡他的說辭,她明知道自己現在和應丞沒什么關系,連熟人都談不上,但還是對他的表達和語氣里的著急吃味。
現在就是時機,她想。
把吃虧的賬算在他頭上,現在就是時機。
“她說我是小三,”邢星聲音很輕,語氣卻不像講笑話那么無所謂,“你來之前,她抓著我叫我小三,她說我破壞了你們的感情,才導致你和她分手。”
“不是這樣的,我和她之間沒牽扯過別人,這種出軌劈腿的事情我不會做,只有別人綠我的份。”
邢星被他這句話逗笑了,帥哥是真的帥而不自知嗎?還是他的品性如此,做不出道德感低下的事。
這是此刻她淺層次的解讀,只是后來她才明白,從未愛過任何人比愛到中途再愛上別人,更叫人無法接受。
起碼,愛到中途是真的付出真心過,而他從沒有。
應丞接著說:“今天的事是誤會,我覺得還是得做出補償才算完,所以你想要多少,我...”
“你用什么補償我?”
“錢,我只有錢。”
如果別人這么說可能會有裝的嫌疑,但他這么說,不僅不像個B王,反而連著他認真的表情一起看,有一種奇奇怪怪的可憐感,又讓邢星笑出來。
她物欲比較低,不像冉尊那樣非要拼出大的事業,人活得比較佛系的時候,并不那么看重錢。
邢星無視掉應丞給的大張口的機會,對他說:“我頭一次被人叫小三還被打,明明沒做過的事,被誤會還是有點委屈,但我不要錢,你知道吧。”
應丞一副那你想要什么的表情。
“我想,既然都挨巴掌了,要不就真的戴這個帽子。”
畢竟錢可以算清,感情算不清,“你不是分手了嗎,而我疲于相親,現在你單身我單身,即使真的開始接觸,也不會被說閑話吧,”她停頓一瞬,試探性又問:“你分手多久了?”
“七天。”
邢星:“......”
“這應該不太好,”就算她自己再坦蕩,這個時間還是說不過去。
但應丞笑了,他說:“這有什么不太好的,你疲于相親,而我分手了,你單身我單身,兩個單身的人互相接觸,有什么能讓人說閑話的地方?”
“你在開玩笑嗎?”
應丞笑的更大聲:“是的。”
但他又說:“我以為分手分干凈了,可今天看到袁野我才知道我沒處理好,我不想讓今天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還需要點時間善后,等到真正干脆,那時候....”
“我們要試著接觸嗎?”
應丞有點發愣,先前的話讓他誤以為她說的都是玩笑,所以他也跟著開玩笑,現在卻在懷疑:“你在說笑?”
“沒有。”
“那為什么....”
邢星打斷,故意面露驚訝,以顯示他問這個問題多么的多此一舉:“見色起意啊,反正也沒事做。”
應丞先是沉默,沉默中突然低笑了一聲,好像很滿意她的答復,他說:“好啊。”
“那等你處理完再聯系。”邢星說完就要下車,卻被應丞提醒:“你又忘了什么。”
她出來只穿著衛衣,手機在口袋里放著,一摸就摸得到。
“上次在車里....”見她一臉迷茫,應丞好心出言提醒。
邢星沒聽到最后,她想了想,然后快速地瞄準他的嘴巴又碰了一下:“忘了這個?”
應丞:“.....”
不起眼的角落里他握著又被忘記的錢包,決定先不給她了:“我不喜歡這樣親。”
“那你喜歡怎樣?”
“這樣,”應丞說完,探身向前的同時手伸向邢星腦后,把她撈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