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吼仿佛就在我的耳邊響起，震得我的腦袋一陣暈眩，好在只過了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我就緩過神來。

“你們剛才聽到了嗎？”我轉頭看向楊一霖他們。

韓江南搖了搖頭，“什么？”

我還沒說，楊一霖突然短促地說了句，“快后退。”

這種時候我們的精神都高度緊張，聽了楊一霖的指令后立刻后退，眼睛卻還要死死地盯住面前的石墻。

只見兩只貔貅獸頭的眼睛里，血紅色的光芒越來越亮，好像這兩只上古神獸真的要蘇醒了一般。

我不知道楊一霖有幾分把握，身上已經浸滿了冷汗，蟄得指尖傷口癢麻刺痛，幾乎拿不穩手中的電筒。

石壁內部傳出“吱呀”的一聲，緊接著，在我們眼前，石墻上的圖騰從正中分為兩截，千年沒有被人驚動過的清河王地宮，敞開了它的大門。

“我們......成功了？”

山羊胡子咽了咽口水，聲音里帶著明顯的顫抖。

我聽見了韓江南陡然變得粗重的呼吸聲，就連我也有些情不自禁。

楊一霖平靜地望著黑黝黝的洞口，仿佛對他來說并不是什么值得興奮的大事，放到往常他這樣的作態說不定會被我當成裝模作樣的表現，這一次，我卻在他臉上看出了一點若有若無的悲傷。

是我看錯了嗎？

我還想再仔細觀察一下，楊一霖的表情卻已經變得看不出什么來，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推測沒錯的話，這里就是進入地宮的大門了。”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山羊胡子眼里充滿了掩飾不住的貪婪，如果這里沒有楊一霖，顯然他就已經自己先行動了。

楊一霖從腰帶里抽出匕首握在手里，“小心點，走吧。”

我邁入大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似乎是光線的問題，對面的鎮河獸又不見了。

剛跨過和淤泥一樣高的“門檻”，四周就陷入了濃郁的黑暗，外界的微光，似乎一點也穿透不到這里。

我舉起戰術手電掃了掃，除卻短短的光照范圍，其它地方什么都看不到，好像連陰影都被吸納了。

我推了推韓江南，示意要離楊一霖更近一些，不只是為了不走丟，在這個情況未知的地方，楊一霖是最靠譜的。

至于山羊胡子？只要不給我們惹麻煩，我實在是沒辦法管他。

“互相拉好，別掉隊。”

楊一霖叮囑了我們兩句，我將匕首反握在手里，用手指勾著韓江南的背包帶，身后的山羊胡子也是同樣。

得到我們都準備好了的回答之后，楊一霖試探地往前走。

右前方忽地亮起了一盞燈，在黑暗中只能看到一點幽幽的火光。

我們被這個變故嚇得停住腳步，左手邊對應的地方，也亮了起來。

“鬼點燈？”

山羊胡子進了地宮里就完全不害怕，但也謹慎了很多。

我知道，他開始認真了。

楊一霖似乎搖了搖頭，黑燈瞎火的看不見，只聽見他說，“一會兒見到什么，你們都不要害怕。”

“害怕？”山羊胡子疑惑又不解，“我可是吃這碗飯長大的。”

燈火一點一點地多了起來，在我們前方左右對應著。

這燭光似乎能驅散這周圍的黑暗，漸漸地，這片空間能見度高了很多，空氣中，甚至多了一絲絲微弱的香氣。

我突然從手電光里發現了一絲異樣。

光束的兩邊似乎有些漂浮的微小顆粒，似乎很懼怕亮光，手電筒一動，就紛紛地避開。

“這是什么？”

我不敢隱瞞，連忙把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

經過我的提醒，其他人也紛紛低頭查看，山羊胡子驚恐地低喝到。

“是蠓！我們中招了！”

不等我們詢問，他就快速地說道，“這東西是一種蟲子，比灰塵還小，怕光、怕火，它們大量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就會形成黑霧，人根本感覺不到它們，一旦吸入到身體里就會開始繁殖，把活人當成它們的巢穴，等到成熟之后就從人的七竅之中爬出來！我們真的中招了，這地宮里肯定到處都是這種蠓，才會這么暗！”

山羊胡子這話幾乎是判了我們所有人的死刑，我的心里一陣悲涼。

這才剛進門，連路都沒走幾步就遇到這么兇險的東西，清河王殘毒果然名不虛傳。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時候我感覺鼻孔附近有些癢，臉上沒有光源來驅蟲，從剛才到現在，我已經不知道吸進體內多少蠓蟲了。

我甚至覺得體內有無數小蟲子在爬，那種難受的癢吃從內向外的。

“阿嚏！”

我面前的韓江南突然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大噴嚏，手電光劇烈地晃了一下。

隨即楊一霖舉著手電轉到我面前，強烈的光打在我臉上，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緊接著我就感覺到楊一霖拿著什么東西在我鼻子前面晃了晃，一股辛辣的味道直接沖上我眼眶，我淚眼朦朧地深吸一口氣。

“阿嚏！”

我和很江南像比賽一樣輪流狂打噴嚏，幾乎要把內臟都噴出來，才終于沒有那種刺激性的感覺了，我昏昏沉沉地直起身來掏了掏耳朵，挖出一大塊臟東西，惡心的我手一抖就給彈飛了。

“你剛才給我聞了什么？”我問到。

“蟲玉。”楊一霖說到，“是云南一種特殊的玉石，長年累月被毒蟲在上面停留，把自己的體液抹在上面，玉石就會被養成百蟲不敢靠近的奇物，剛才就用它來幫你們殺死了體內的蠓蟲，但是我只有一塊，沒辦法分給你們。”

“要先有百蟲死在玉石邊，才能鑒定出是不是真正的蟲玉，這東西價值可不低，你送我們也不敢要。”山羊胡子對蟲玉似乎也有了解，“還以為死定了，沒想到你還有這么一手。”

“這火有問題，蟲子越來越多了，我們先離開再說。”

楊一霖沒有回山羊胡子的意思，而是果斷地說到。

我看了看周圍，確實，隨著燭火溫度的升高，前頭看著變得清楚了很多，然而我們身邊，黑五卻是越來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