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驚變
- 黃河龍棺
- 凡塵
- 2013字
- 2022-04-20 21:08:49
此時天剛入夜,工人們也大多還沒去休息。
胡教授到的時候,一群人站在窩棚大門處圍了個圈子,正議論紛紛。
“出什么事了?”胡教授邊往里進邊問到。
工人們還不認識胡教授,但看到工頭跟在他邊上,也知道是個大人物,忙不迭讓開位置。
胡教授湊過去一看,只見門口有一灘黃不拉幾的濕泥,幾個拳頭大小的陶罐橫七豎八地躺在里面,沒被裹著的地方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清。
而泥土的外延,一道深色水痕還沒有干涸。
“剛二牛第一個回來才看見......這小子毛手毛腳,還給踩破了一個,那個,專家啊......這沒事兒吧?”
胡教授觀察的時候,工頭從人堆里拎出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先是狠狠敲了他腦袋一下,隨后轉頭對著胡教授陪笑。
“沒事。”胡教授只能這么說,光線不好,沒注意到也正常。而且,有一個損壞的,研究起來說不定還更方便點。
室外看不清什么,也不好讓工人們站著看熱鬧。當下胡教授就說,讓他們把這些陶罐都撿到空屋去。
二牛似乎急著彌補自己的過失,不用工頭說,就連忙走上前,蹲在地上去抓陶罐。
胡教授站起身,剛準備先回屋布置一下,身后卻突然發出一聲慘叫。
回頭看去,二牛倒在地上,痛苦地痙攣著。
這異變來得猝不及防,當下所有人心里都是一突,原本圍在四周的工人們紛紛向后退去,讓出了中間一大片位置。
不知何時悄然升起的銀月將光輝灑進,為胡教授照出了詭譎非常的一幕。
二牛像是正在遭受著巨大的痛苦一般,在地上不斷地翻滾。
岸邊的地里混雜著不少尖銳的石子砂礫,在他身上剮蹭出一道道血痕,可他卻像是絲毫都沒有感覺到,反而更加用力地將自己的身體在地面上摩擦。
二牛身上穿的不過是一件短褂,此時已經被他撕扯的碎成了布片,露出來的皮膚上,赫然游蕩著數條黑線!
那黑線不過小指長短,看上去就像有人用毛筆隨意地蘸了墨水劃下一筆般。
它們在二牛的手臂和腰腹間緩緩蠕動,速度不快,卻似乎讓二牛完全無法忍受,五指狠狠地抓撓著黑線經過的地方,力道大的把皮肉都撕裂開來。
可就算他把自己撓的皮開肉綻,那些黑色的東西卻也好像完全沒有受到影響一般,繼續朝著同樣的方向進發。
是二牛的心臟!
這是什么?
胡教授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一時間目瞪口呆,但他腦子轉得快,立刻生出一種猜想來。
莫非是水蛭?
念頭剛轉過,胡教授卻又想到,可是黃河里,哪里會有這種東西。
但他也沒工夫仔細推敲,就算不是水蛭,也有很大可能是鉆進了什么蟲子,當下最要緊的事,是著手去救二牛。
如果就這樣眼睜睜看下去,恐怕二牛會先被自己活生生撓死!
“去拿火、鹽和小刀來,請醫生!”胡教授對身后交代了一句,從口袋里掏出剛才隨手塞進去的手套戴好,一馬當先地走過去打算按住二牛。
胡教授身份尊貴,工頭自然不能讓胡教授一個人去做這種事情,連忙跟著點了兩三個膽子大力氣足的工人也跟了過去。
幾個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折騰的滿頭大汗,才勉強按住瘋狂掙扎的二牛,按照胡教授的要求,把他擺成仰面朝天的姿勢。
怕他不經意間咬到自己的舌頭,胡教授扯了工人一塊衣服揉成布團塞進二牛口中,隨后近距離地開始檢查。
胡教授的手指隔著皮膚按上其中一道黑線,卻愕然地發現,那黑線竟好像沒有實體!
這又怎么可能?就算真的是鉆進了二牛體內,人身上也會鼓出相應的形狀。
然而胡教授的手指按下去的時候,二牛的皮膚卻是自然地下向下凹陷,那黑線就像暈開的墨水點一般,平滑地向著四周散開,繞過胡教授按壓的地方重新組成原本的樣子,不依不饒地向上攀爬。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
胡教授緊鎖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候,一個工人小跑著沖了過來,手里護著一根點燃蠟燭,還帶了胡教授要的小刀和鹽粒。
死馬先當活馬醫吧,胡教授咬著嘴唇做下決定,讓那個工人伸手,往他掌心里倒了一捧鹽。
“自己注意點兒。”
胡教授叮囑了那個工人一句,拿起小刀,先把刀尖在蠟燭的火苗上反復燒了幾趟,做下簡單的消毒。隨后,胡教授跪在二牛身邊,猶豫了下,緩緩地割開了二牛的皮膚。
因為先前檢查的時候,胡教授已經發現這些黑線會被按壓的力道推向別的地方,這一次他不敢直接在黑線上開刀,而是在二牛腰側選了塊不會出事兒的區域,從黑線邊上極近的距離開口。
鮮紅的血液瞬間涌了出來。
還好,二牛的血液沒有變色,可以初步斷定不是中毒。
“堅持住,忍著點。”
知道沒有麻藥動刀,二牛肯定會很疼,胡教授鼓勵了二牛一句,也不管他現在能不能聽見自己說話。
胡教授張開手指,虛虛地攏在黑線周圍。
隨后,他深吸了一口氣,猛地加力,要把那黑線從傷口中擠出來!
一大股鮮血冒出來,胡教授不敢大意,幾乎是一寸一寸地將范圍逐漸向傷口推去,二牛的身體繃得緊緊的,從喉間溢出“嗬嗬”地粗喘聲,胡教授眼睛都不敢眨地盯著,生怕那黑線還會像之前一樣繞走,這一次,卻沒有看到。
有用?胡教授心里不禁一喜。
傷口其實不深,這一小片皮膚被他壓推過去,表層的血很快就停止了流出,為避免清理的不感覺,胡教授狠心底一直到指腹擦過傷口才放開手,手套上沾滿了二牛的血。
二牛身子不停地顫抖,胡教授把蠟燭放低,準備找到剛控出來的蟲子,試試土法用鹽粒殺死。
然而,除了血液,剩下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