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不見
- 黃河龍棺
- 凡塵
- 2014字
- 2022-04-20 21:08:49
麥尖兒沒有讓老人在地下室里多留,幾乎是托著給他帶出了地下室。
見到外面的月光時,老人從來沒有覺得這種清冷的光亮有這么的親切。
麥尖兒將老人帶回了自己的房間,翻箱倒柜地找出來一個酒壺,就算老人此時還沒有完全地回過神來,在聞到酒香味之后也情不自禁地咋了咋嘴:這小子今天大出血啊,五十年的醪糟也敢情。
一口酒下去,老人才終于感覺到一絲“活氣”,僵硬的腦袋和身體也都開始轉動了。
麥尖兒體貼地沒有說話,把率先發問的機會讓給了老人。
“那是什么東西?”
老人想起剛才的那些手印,驚魂未定地問。
麥尖兒沉吟了一會兒,燈光下,他的臉色看上去有些嚴肅,連老人也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實際上,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您。”麥尖兒對老人一直很尊敬,但在這個時候老人聽他那個“您”,只覺得無比刺耳。
“多少我也是這棟樓的管理員,我得知道。”老人這話像是在說服麥尖兒,但更像是給自己灌輸必須刨根究底的勇氣和理由。
麥尖兒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愕然,聽多了老人對這份工作的種種抱怨,麥尖兒沒想到老人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但其實老人自己也沒有完全想明白,按照他往常的性格絕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哪怕是麥尖兒剛來的時候老人之所以會像是很熱心腸一樣地提醒一下,實際也只不過是覺得要是麥尖兒不知道這些規矩的話,哪天不小心觸犯到了還是要他來收拾,麻煩。
可能是因為和年輕人待久了,也被感染了吧。老人只能這么告訴自己。
接著,他就看到麥尖兒起身走進廚房,片刻后手里又多了兩瓶啤酒,甚至還有一盤花生米,擺明了是一副促膝長談的架勢。
老人瞬間心里就明白了,看樣子,這麥尖兒從一開始就是奔著這地下室里面的東西來的。
果不其然,兩人對瓶吹了幾大口之后,麥尖兒給他講了一個故事。
“是什么?”
我已經被這一樁又一樁的陳年舊事繞的有些頭暈了,忍不住打斷了沉浸在回憶中的嚴大夫。
嚴大夫微微放空的眼神收了回來,見到我不滿的表情,笑了一下,“急什么,現在告訴你的這些,說不定哪天你有可能會遇上,到時候能想起來今天聽到的這些,說不定還能救你一命。”
有這么嚴重嗎?我保持高度的懷疑,楊一霖現在下落不明,韓江南生死未卜,山羊胡子雖然有音訊傳來,但我也找不到他的人,我能依仗的人一個一個離我而去,剩下我自己是絕對不會隨便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險的。
面對我的表態,嚴大夫只是高深莫測地搖了搖頭,不過麥尖兒給老人講的故事,嚴大夫卻沒有再完整地復述給我。
“其實你也大概能想到,無非就是九龍棺的那一套,只是換了個普通人能理解又不會暴露太多自身的版本,畢竟外人一般沒資格知道奇門八脈。”嚴大夫說。
這話我倒是認同的,如果不是我意外地被卷進來,也許奇門八脈這一輩子都不會在我眼前展現出它的存在,最多也就是個閑談時候鄰里之間交流的談資。
普通人可能永遠不知道,有這么一群人出生入死地保護了他們平安的生活。
“也沒有那么偉大啦。”
聽到這些話之后,嚴大夫和麥尖兒當年的反應一模一樣。
老人其實只聽了個大概,啤酒混著白酒,喝進去醉的特別快,就算老人只喝了一小口白酒也是這樣,麥尖兒斷斷續續跟老人說了不少東西,老人渾渾噩噩間也不過知道的是麥尖兒有個神秘的身份和神秘的任務,為了這個目標他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
明明是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卻說著這樣喪氣的話,老人記得自己還好好勸解了麥尖兒一番,最后稀里糊涂地睡著了。
醒來之后他在麥尖兒的房間里,但麥尖兒卻不見了。
不僅如此,老人一摸腰間掛著的鑰匙串,發現上面少了一把。
正是那間地下室的門鑰匙。
老人的酒一下子醒了,剛準備沖下去找麥尖兒,想到昨天晚上的經歷,腳下的步子卻又挪不動了。
老人內心斗爭了許久,最后還是對麥尖兒的關切占據了上風,老人毅然決然地準備下地下室再看一眼,卻在打開麥尖兒家大門的時候,看到了麥尖兒留給他的紙條。
麥尖兒在上面寫的是,地下室里的東西他會處理好,但要老人七天之后才能進地下室看,而他將要離開了,走之前告訴老人,如果有一天他家里有人來找他,就把這些事情統統說給他。
老人咬下一口包子,滿臉唏噓地告訴嚴大夫和胡教授,那是麥尖兒最后一次出現在他面前,再后來就是嚴大夫的人過來打聽這個地址的信息,老人當時留了個心眼,假裝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實際上一直在不著痕跡地觀察著,直到嚴大夫他們來,老人才試著和他們接觸,卻聽到了麥尖兒已經身亡的消息。
老人對麥尖兒的死很是哀傷,嚴大夫能看出他對麥尖兒是真正的關心,對他的話相信了不少,而同時他也忍不住感慨:麥尖兒選人的眼光實在比他要好太多。
放任老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嚴大夫和胡教授小聲地交流了一下,胡教授卻表示聽了老人講的故事之后,他還是什么也不知道。
嚴大夫也有差不多的感覺,但既然這是麥尖兒特意安排給他們的,嚴大夫不由得開始想,麥尖兒這樣做有什么深意在里面。
于是嚴大夫想到一個問題,“您七天之后去地下室了嗎?”
老人的回憶猛地被打斷,聽清了問題之后,他臉上露出了一種難以形容的表情,像是在后怕,卻又帶著深深的迷惑,像是嚴大夫這話勾起了他的某種未解之謎一般。
“去了。”
老人緩緩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