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瘋子
- 黃河龍棺
- 凡塵
- 2020字
- 2022-04-20 21:08:49
我們幾個同時哆嗦了一下,我下意識地就回頭去看,才發(fā)現(xiàn)慘叫聲其實是從前面?zhèn)鱽淼摹?
若若發(fā)現(xiàn)這一點之后瞬間放松了下來,臉上露出一種見怪不怪的表情,只是嘆了口氣,“唉,又來了。”
這話說的,難道你經(jīng)常聽見嗎?
我心里暗自吐槽著,若若已經(jīng)重新繼續(xù)穩(wěn)當?shù)赝浦业妮喴瓮白呷チ恕?
讓我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就連嚴大夫的腳步也是不慌不忙的,完全沒有之前在病房里時候他和胡教授急匆匆跑出去那種著急的感覺。
“當時離得遠,沒聽清,這種動靜沒什么的。”嚴大夫回過頭看見我的眼神,輕描淡寫地解釋到。
這是什么意思,這樣的慘叫聲就沒問題了嗎?
我看著一前一后這對爺孫,陡然產(chǎn)生了一種幻滅的感覺。
“別這么一驚一乍的,等你看到就全明白了。”
若若說著,帶著我的輪椅轉了個彎,一間走廊盡頭的病房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和一路上見到的其他病房不一樣的是,這間病房的大門上竟然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窗口,上面有幾根鐵欄桿。
兩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男醫(yī)生守在病房前面,看到嚴大夫來的時候有些驚訝,“您怎么又過來了?”另一個則說,“老師,我們剛才看了,那家伙什么事也沒有,您不用擔心。”
嚴大夫點了點頭,回手指指我說,“帶他來看看,說不定能想到什么,你們準備一下開門吧。”
聽到這話,兩個醫(yī)生同時“啊”了一下,這次他們的聲音顯得有些為難。
“老師,要是進去的話,我們可能控制不住患者啊。”
“不能在窗外看嗎?”
嚴大夫頓了一下,接著一腳就飛向了后說話的那個醫(yī)生,“長眼睛干什么的?沒看見這邊是個坐輪椅的嗎!用不上回頭把眼角膜捐了,笨!”
那醫(yī)生也是沒過腦子,被嚴大夫這么一說,臉上頓時顯出尷尬的神色,看了我一眼忙不迭地說,“這就去這就去。”說完,兩個人一溜煙兒跑了。
嚴大夫還在生氣,“現(xiàn)在的孩子真是太浮躁了!這么點眼神都沒有,以后怎么望聞問切給人治病?氣死我了!”
我摸了摸鼻子,若若巧笑倩兮地上去攬著嚴大夫的胳膊試圖安撫下老爺子,誰知道嚴大夫見她過去更是吹胡子瞪眼,“看什么看!你比他們還不如!”
若若眼圈一紅,哀怨地瞪了嚴大夫一眼,甩著辮子走回到我輪椅后面。
嚴大夫的眼神如影隨形地追著過來,我不著痕跡地縮了縮身子,假裝自己沒有絲毫存在感。
兩個年輕醫(yī)生呼哧呼哧地回來了,我驚訝地看見,他們兩個手里竟然拿了一張大網(wǎng)。
那像是漁民捕魚時候用的網(wǎng),麻繩用的是三股擰成一股的,足有一個人的手指頭那么粗,網(wǎng)眼也很大,用來把不到身量的小魚篩選出去。
最重要的是,這種漁網(wǎng)非常的重。
這兩個醫(yī)生也換了造型,在白大褂的外貌又套了一層比較厚實的衣服,口罩和手套給他們倆嚴嚴實實地包裹了起來,渾身上下幾乎沒有哪里是暴露在外面的。
迎著我目瞪口呆的眼神,兩個醫(yī)生走到門旁邊了,把漁網(wǎng)支了起來。
嚴大夫走上前去,從兜里摸出一把鑰匙,擰開了病房的大門。
我只感覺一陣腥臭的風從門里刮出來,緊接著,一道黑影嚎叫著沖出,直直地撲向站在門前的嚴大夫。
那黑影的動作快得我都來不及眨眼,下意識地想著:壞了,嚴大夫危險!
但我提醒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見嚴大夫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而那道黑影已經(jīng)直直地撞進了漁網(wǎng)里。
嚴大夫步伐沉穩(wěn)地向后退了幾步,兩邊的醫(yī)生被拽的踉蹌了一下,但他們早就有所準備,同時大喝了一聲,將漁網(wǎng)用力地扯緊,那黑影就被死死地攔住了。
這時候我才看清楚,那其實是個人。
那人看上去有一米八左右的樣子,骨瘦如柴,后背深深地彎著,讓他這副骨架子看上去硬生生和嚴大夫差不多高。他臉上長滿了胡子,也不知道多久沒有修理過了,和凌亂油膩的頭發(fā)混在一起,只能看見一雙滿是瘋狂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嚴大夫,里面幾乎沒有絲毫屬于人類的神智。
醫(yī)生們動了起來,小心翼翼地交叉著從那人身后走向?qū)γ妗0蠢碚f那人一定會有所感覺,但他仍然只是鍥而不舍地撕扯著禁錮住自己的漁網(wǎng),竭力從網(wǎng)眼里伸出手抓向嚴大夫,我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那只手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黑色,像是煤炭一樣,僵硬地彎曲著,指尖鋒利地像是野獸,隨便就可以把人的脖子劃開。
是個瘋子啊。
都不用人來說明,一看就知道這個人的精神已經(jīng)出了很大的問題,或者,他現(xiàn)在還能不能稱得上是個“人”都很難說了。
兩個醫(yī)生熟練地調(diào)換了位置,漁網(wǎng)收緊將瘋子牢牢地綁在了里面,接著他們開始帶著他往病房里面走。
瘋子不由自主地跟著后退了幾步,似乎是察覺到自己和嚴大夫之間的距離再漸漸拉遠,頓時不滿地掙扎起來。
嚴大夫從懷里摸出針袋,慢條斯理地取出一根銀針,他動作放的很慢,不像是要給瘋子施針,更像是要他把自己的動作看清楚。
瘋子掙扎的動作停住了,接著像是見到了什么恐怖的東西一樣,臉上露出難以言喻的驚恐表情,醫(yī)生趁機用力地拽了一把,瘋子仿佛被提醒了一般,主動地轉身——這樣做讓他又被漁網(wǎng)多纏了一圈,沖進了病房里面,甚至把醫(yī)生手里的漁網(wǎng)都拽脫手了。
“這次還算順利。”
年輕醫(yī)生們沒有一直拽著漁網(wǎng)的意思,很干脆地就放手了,松了口氣之后說道,“看來他是記住了老師的針灸,一見到就慌了。”
這么說著,他們臉上卻不是輕松的表情。
嚴大夫收起銀針,若若推著我進入面前的病房。
第一眼,我就看到了在墻角縮成一團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