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人頭酒
- 黃河龍棺
- 凡塵
- 2007字
- 2022-04-20 21:08:49
跟著胡教授這段時間,我對文物價值的認知早就不是當初那個什么古董都敢大大咧咧拿來當洗腳盆的程度了,至少我知道不管是北宋還是北魏,能保存到現(xiàn)在的東西隨便帶出去一件都足夠我們幾個在羊肉館胡吃海塞一整年了。這些架子上的陶罐長的雖然粗制濫造,代表的可都是錢??!
所以,在陶罐破碎的聲音傳來的瞬間,我和韓江南都倒吸了口冷氣,他是心疼,我是肉疼。
我這一撞也不知道碰下來多少陶罐,那些陶罐里面似乎都裝著烈酒,濃郁的酒香混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味絲絲縷縷地往我們鼻子里面鉆。
該不會是窖藏的老酒吧?
我知道酒家釀酒的時候會把其中一部分窖藏進終年不見天日的地底下,讓它在相對陰冷的地方存上幾年,再拿出來啟封的時候酒液質(zhì)地醇厚,異香撲鼻,比新酒的口感要好上不少。這要是清河王那個時候埋下去的酒壇,那釀到現(xiàn)在得是神仙才能喝的那種“瓊漿玉液”吧。
我懷著這種雞賊的猜測繞到架子背后,舉起手里的冷光棒照過去,差點就直接吐了。
面前的地磚上灑了一小泊深黑色的酒液,也許是因為時間長,原本的水分已經(jīng)蒸發(fā)的差不多了,那酒液竟不滲透進地下,而是像塊形狀不規(guī)則的琥珀一樣,晶瑩剔透地攤著。
黑色的陶罐摔的四分五裂,小的碎片甚至崩到了我的身后,在陶片上,是一顆腐爛大半的人頭!
“別過來!”
韓江南正著急地從我身邊擠過去,想看看還有沒有能搶救一下的陶罐,我回過神來連忙止住了他,不顧韓江南的抗議把他推回了書架另一邊,說什么也不讓他過來。
韓江南不甘心,但又沒法跟我比力氣,不情不愿地把臉湊到架子上的空當里,努力朝著我們這邊探頭。
就在他腦袋邊上不到一拳的距離,就有一個小黑陶罐安安靜靜地待在哪里,沒有被剛才的我撞倒,我看著韓江南瞇縫著眼睛踮腳往我們這邊探頭探腦的架勢,愣是不忍心告訴他恐怖的真相。
山羊胡子臉上明顯也露出了惡心的神色,看得我有點意外,我以為這位老兄早就已經(jīng)對任何尸體都見怪不怪了。
迎著我的眼神,山羊胡子立刻就懂了,翻了個白眼罵道,“想什么,天天拉屎就不嫌屎臭了?”我立刻又忍不住干嘔了幾下,趕緊騰出來一只手捂住口鼻,免得再聞到那種腐爛的味道。
楊一霖從地上撿起一塊干凈的碎片,小心翼翼地給人頭撥了個方向好看到正臉,轉過來見到的卻是一張光禿禿的面板,五官都被削去,蒼白發(fā)皺的臉上,原本是鼻子和嘴巴的地方只留下兩塊暗紅色的血肉,還因為常年浸泡在酒液里,已經(jīng)微微融化了,刀口邊緣扯出幾根肉絲。
饒是這一路來已經(jīng)見過了不少死狀凄慘的尸體,我也還是感到一陣發(fā)自內(nèi)心的涼意。
楊一霖蹲在地上檢查了一會兒,站起來后深深地吸了口氣,對我們說,“這些都是有瘖耳的人?!?
我們當然要問他是怎么看出來的,楊一霖指了指人頭的側面,是耳朵的地方也被削平了,但那個傷疤卻是出奇的大,幾乎從上到下覆蓋了半張臉。
“那這里......”我轉頭四顧,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這得有好幾十個了吧?”
楊一霖沒有真的去數(shù),而是從山羊胡子的包里找出金針,在架子的邊邊角角忙活了一通,手里多了七八個我們剛剛見到的鬼鈴。
和從山羊胡子身上掉下來的那個不一樣,這個鬼鈴是紅色的,像是血浸泡過一般。
“這些都是還沒有使用過的瘖耳,被藏在這間耳室的隱蔽角落里,如果有人進來,很容易不小心碰到鬼鈴?!睏钜涣卣f完又“嗯?”了一聲,“那暗道里面的那個鬼鈴又是誰放過去的?”
楊一霖的疑惑也是我們的不解,我抬頭看了看頭頂?shù)陌档?,這種地方除了蟲子之外沒什么能飛檐走壁地過去。
等等......蟲子?
我猛然間找到了答案,故作高深地笑了笑,感嘆道,“看來,這一次,我們的對手不是人?!?
楊一霖和山羊胡子看著我沒搭腔,那邊的韓江南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從我們的對話里面也大概猜到了陶罐里裝的是什么東西,哪里還敢向剛才那樣心疼文物,連架子都不敢靠近了,此時他一個人和我們隔著一個架子的距離,聽了我的話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是人,那、那是......”
我瀟灑地抽出匕首,本想挽個漂亮的刀花,奈何這東西不聽我使喚,險些給我自己扎了個對穿,只好悻悻地放棄,走到剛才那個被我亂刀砍死的大耗子邊上。
那耗子的血已經(jīng)有些凝固了,在暗色的地磚上暈出一大片污漬,我看了看耗子血肉模糊的身體,眼前也有點發(fā)暈。
但話已經(jīng)放出來了,這次我說什么也要在楊一霖他們面前露一手。畢竟,算來算去,我也是奇門八脈的一員,雖然不管是我爹還是我自己,好像都這種意愿。
我兩個手的潛水服都破了,不敢直接去碰那耗子的尸體,只好用腳輕輕地踩住固定,唰啦一刀把它的肚子給剖了開來,頓時眼前又是亂七八糟一堆內(nèi)臟肚腸,反出濃烈的酸臭味來。
楊一霖似乎看明白了我的意思,不聲不響地蹲下身來,精準地找到了耗子的胃部剖開,用匕首尖從里面小心翼翼地挑出來一條足有兩根手指那么長的大蜈蚣,看樣子是剛吃下去不久的,還沒來得及消化。
“你倆這,這什么意思?”山羊胡子看著一頭霧水,但他反應也不慢,很快不敢置信地拔高了聲音,“你說那東西是被蜈蚣帶上去的?”
楊一霖點了點頭,“有可能,蜈蚣是五毒之一,天生喜歡這種陰邪之物,鬼鈴里封存的萬千怨氣是它們最喜歡的,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