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忘了她吧
- 農(nóng)門醫(yī)香:拐個王爺來種田
- 云岫
- 2210字
- 2020-05-30 13:30:07
蘇青雪睡了一覺起來,看到爹娘房里油燈還亮著,撩起簾子探頭一看,她娘披著衣裳,坐在燈下正在縫被套。
“娘,你怎么還不去睡啊。把眼睛都熬壞了。”蘇青雪親熱地蹲在娘面前,把頭靠在娘膝蓋上。
娘的膝蓋溫溫?zé)釤岬摹?
“天氣眼看著涼下來了。”陳巧荷笑著說:“你和你爹的被子都是單的,這次你買回來的棉花很新,和舊棉花摻在一起,能做兩床很好很暖和的被子呢。”
說到這里,她回頭看了一眼四仰八叉打呼嚕的丈夫,感慨地說:“你爹啊,這輩子都走不出來了。他總覺得對不起他哥,其實當(dāng)年我冷眼看著,你大伯夫妻倆對你爸真心一般。但他們兄弟間的感情,我也不能多說什么。
青蝶到咱們家后,什么好的都緊著青蝶。我好容易攢了兩斤棉花,你爹非鬧著給青蝶做棉被,我想著你們姐妹倆擠一擠,做一床也就罷了,誰知道——”她又長嘆一聲。
“這么多年,你不聲不響的,娘其實心里都知道,爹娘真對不住你啊。”
蘇青雪閉著眼,讓娘摩挲著她的頭發(fā),說:“所以這回我只買了爹娘和我的份兒,青蝶的棉被和棉衣都是簇新的,我不想再給她買了。娘你不會怪我小氣罷?”
陳巧荷捂著嘴笑起來:“我才不怪我的乖女兒,別告訴你爹。”
秋雨過后,樹葉漸次黃了,但是后山處仍舊一片郁郁青青,蘇青雪帶著蘇父蘇母過來看自己得意之作。
看到這么一大片地上都種滿了草藥,蘇青雪還如數(shù)家珍,每一種藥材叫什么名字,能治療什么疾病,怎么治,說得是頭頭是道,簡直像個女先生,女醫(yī)生了。
夫妻倆這次又對視一眼,蘇澈感慨說:“青雪丫頭真長大了,什么都懂,懂得比爹娘多了。”
“那當(dāng)然,青雪可是我女兒,比你聰明多了。”
陳巧荷驕傲地說。
蘇青雪站在一旁,笑瞇瞇看著父母打嘴杖。等了一會兒,她才從小筐子里取了一包東西出來,放到了陳巧荷的手里。
她一直信奉錢是人的膽。
蘇父蘇母都是老實人,在村子里也嘴笨,村子有什么事情總讓他們家吃虧。
所以她把樊林的一百兩定金銀票換成了一百兩銀子,塞在那背簍最底下,一半她妥當(dāng)藏了起來,當(dāng)自己的應(yīng)急資金。
剩下一半就用袋子裝好,特意給陳巧荷拿著。
“這是什么啊。”陳巧荷打開帶子,頓時眼瞪直了。
蘇澈也目瞪口呆。
夫妻倆看了半天,還用牙咬了咬,果然是上好的紋銀,成色極好。
“丫頭。”蘇澈突然很嚴(yán)肅地說:“你去鎮(zhèn)子上,不會做了什么壞事吧?”
蘇青雪哭笑不得,一跺腳嗔怪著說:“爹,你胡說什么呢。上次你和我一起去的鎮(zhèn)子,我和藥鋪掌柜談了半天價錢,回來的時候,你不是還問我,為啥藥能這么貴嗎?這些藥都能治病救命的,和性命相比,這點銀子還貴嗎?”
陳巧荷也有點不信:“眼前這些藥材,就這些東西,你拔了去賣,就換了這么些銀子嗎?”
蘇青雪驕傲滿滿:“是啊,都是我種的!”
想到女兒這段日子,天天早出晚歸在外面忙,回家就是一頭一身的汗,陳巧荷的眼里含著淚花,只覺得手里的銀子沉甸甸:“傻孩子。”
蘇青雪一手摟爹,一手摟娘:“你們等著,我前日子畫出來的四塊地,種的已經(jīng)能賣這么些錢了。今后我要再把地方劃大一些,種更多的藥材。咱們今后有一天能夠吃得好,穿的好,你們過的日子比蜜還甜!”
夫妻倆看著女兒,又對視一眼,都含著淚笑了。
——
司家餐廳
八仙桌上放著兩碗熱氣騰騰的藥膳,是司越澤貼身婢女特意出去一趟,快快買了快快回來,那淡黃色的粥帶著淡淡的藥氣,司越澤等任學(xué)廣過來了,略微費力地起身,請任叔叔坐下。
“任叔叔,您看這藥膳如何?”
任學(xué)廣仔細(xì)看了看,又盛了一勺子吃了一口。
“人參用的是老參,黃芪品質(zhì)也好,難得的是藥膳做得味道不錯,藥味很淡,不會讓病人聞了惡心,像是加了好幾味調(diào)料進(jìn)去,又有點咸鮮,又有些回甘。嗯,人參和黃芪的味道并不會刻意的壓住,但確實不會第一刻察覺到。”
任學(xué)廣當(dāng)年是武將出身,不過照顧司越澤多年,身邊有病人,他也漸漸久病成醫(yī)。
“任叔叔,您知道鎮(zhèn)子上新開了一家藥膳鋪子嗎?”
任學(xué)廣點頭說:“聽說了。”
不過他也不在乎,司家處處投重金開藥鋪,原是為了幫司越澤收集名貴藥材,同時收集信息,聘請名醫(yī)。
現(xiàn)在司越澤一天好過一天,最近已經(jīng)能拄著拐杖四處走動,他原本瘦可見骨的手臂,因為拄了一段日子拐杖,已經(jīng)長出薄薄一層肌肉,顯出一點勁兒了。
“這藥膳就是他們家做的。您又知道這藥膳的材料,甚至是制作方法,都是誰提供的嗎?”
任學(xué)廣仔細(xì)觀察少年神色,他雙眼明亮有神,神采飛揚(yáng),驕傲得很,和前陣子纏綿病榻幾失生存意志的樣子相比,真是判若兩人。
“我猜,是那位叫蘇青雪的姑娘吧。”
“正是她!”
司越澤滿心驕傲,恨不得寫個駢四驪六的錦繡文章去贊她。
為什么她醫(yī)術(shù)高明,種的草藥品質(zhì)好,他就驕傲得不行,司越澤暫時還沒想清楚。
“任叔叔,蘇姑娘她雖出身鄉(xiāng)野,可她是個好學(xué)勤奮的姑娘,從來不怕苦不怕累,她的醫(yī)術(shù)也確實不錯……”
“少爺——”
任學(xué)廣打斷他。
中年人像是久藏于室的寶劍突然出了鞘,雙眼凌厲:“少爺,你不會真以為咱們家是隱居世外的闊地主,真以為咱們的目標(biāo)不過是多開幾間藥鋪,多請幾個好大夫坐診吧?”
司越澤垂下睫毛,整個人陡然靜了下來。
“我承認(rèn)她醫(yī)術(shù)高明,我認(rèn)可她藥材種得好,那又怎樣?把她請回司家?”任學(xué)廣一字字說,如同一根錐子,一下下戳司越澤的心窩子。
“少爺,您身上背負(fù)著您父親的全部希望。那一天多少人像畜生一樣被殺掉。他們都是您的親人族人,我的友人,您父親的忠誠下屬。十八年了,他們的血還沒涼,而您,都忘記了嗎?”
司越澤陡然抬頭,兩簇急切的火苗在他眼中燃燒,他嘶聲:“我絕不會忘!”
一拳拍到桌上,拍掉了微熱的藥膳。
“所以,您就不該分神到別的地方。也不能還沒開始,就先給自己一個負(fù)擔(dān)!忘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