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經驗判斷，她現在的身子勉強能下地。

謝軟環視周圍，有錢人的布置，繞著房間看了好幾圈，只有基本的家具，是客房。

看得眼皮有些酸，挪動身體躺回床上，慢慢地閉上眼睛。

屋外光色由明到暗，躺在床上的人再次睜眼，戾色在她眼里跳躍，用力起身，上半身還沒彎到一半重重摔回床上，“嘶。”

謝軟雙手撐床，咬牙一點點坐起來，吃痛沉沉笑起來，聲音細弱，蒼白的臉猙獰，“老東西下手真狠！”

她熟練地從床上站起來，左手扶墻朝門走，取下掛在衣帽架上的大帽子隨手蓋腦門上，套上衣服，擰門把離開房間。

走在幾乎沒光的過道里，謝軟扶墻到了出口，推開鐵門，巷子外就是街道，太陽還沒出來，遠處突如其來的車鳴震得她甩頭，伸手往衣服里摸，左右都是空的，她怒目，“耳塞呢！！”

摸半天沒找到，一拳打在墻上，她盯著坑坑洼洼的墻面，感受拳頭燒灼般的疼，心里舒坦了點。

“必須買一個。”

巷子外就有一家24小時便利店，她進去，嗓音啞，“一副耳塞。”

店員抬眼看了眼謝軟，每個星期她都來，“20。”

謝軟摸外套，掏出來全放在收銀臺上，厚厚的一疊紅票子，她點點頭，從里面抽出一張，轉身走去貨架，“拿點吃的。”

店員眼睛都沒眨，已經懶得猜測謝軟的身份，每次來都會從包里拿一疊錢，一開始覺得她在炫富，之后習慣了，發現她自己都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這個地兒沒窮人。

低頭看手表，還有一分鐘他就下班了，打哈欠道，“好。”

便利店走進一個人，店員展開臉上的笑，“來了，那我就先走了，那里還有個客人，這是她的耳塞，記得結賬。”

“沒問題。”

男人的聲音清朗，挑便當的謝軟愣神，有點好聽。

她拿了番茄醬最多的意面，走過去看見新來的店員戴著黑色口罩和眼鏡，挺高，竟然比她高，隨手把東西扔收銀臺上，“多少？”

男人拿了臺上便當掃碼，說話聲音不大，“一共70，需要加熱嗎？”

原本還有點煩躁，聽了這不咸不淡的聲音謝軟難得不心煩，左手放桌上，前半身湊過去，布滿血絲的大眼睛盯著男人，“不然呢？”

男人和她對視，不做聲色地從錢柜里拿錢遞給她零頭，“找你30。”

謝軟看他拆開意面包裝，倒入調料，最后放進微波爐。

動作每一步都很干凈，那雙手，白凈又好看，打起架來是什么樣的。

拆了東西男人就站在微波爐前面，謝軟伸舌頭舔了一下后槽牙，不爽道，“你過來啊！”

男人只是扭頭，沒因為她的行為生氣，也沒其他的反應，戴著眼鏡的眼睛反光，“便當還沒好。”

謝軟：“我讓你過來。”

男人很聽話的過去了。

她笑著伸手，作勢要牽他的手。

謝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是有點意思。

手指觸碰到冰冷的肌膚，她趕緊抓住，碰到了。

“客人，這要加錢的。”

男人眼鏡下的眸子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