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月亮”似乎成了周斌他們四個人心照不宣的暗語，無論人生起伏，得意或失意，好像只要有月亮的地方總能讓他們心境平和。

套用一句比較流行的話說就是，“懂得都懂，不用過多解釋”！

然而瀟瀟灑灑的敬月亮之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卻發生了。

因為老酒上頭的緣故，幾人第二天一早誰都沒有聽到腦中的聲音。

任憑手機鈴聲囂張地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就是沒有回應。

直到……

四合院的門砰的一聲被踢開，幾人不約而同地原地驚醒。

全都掏出手機看時間。

遭了糟了已經八點半了。

還好還好已經八點半了。

院子里的一聲低吼讓幾人猛地跳下床沖進院中。

“羅靈、周斌、蔣浩、陳曉，全都給我出來！”

龔……是龔律師……

幾人睡眼惺忪地走出來時，真是還有些宿醉未醒的搖晃。

龔律師表情嚴肅地盯著四人，輕輕地踢了踢腳下兩個已經喝空的茅臺瓶子。

“你們幾個可以啊。我有沒有說過今天的事情對你們很重要，讓你們千萬不要遲到！你們把我的話當成了什么，耳旁風嗎？”

自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跟龔律師的眼神對視。

“給你們半個小時的時間，全都給我收拾好，規規矩矩地站在我面前，不然今天開庭就不要去了！”

瞬間，眾人四散。

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原本邋遢宿醉的年輕人華麗麗地變身俊男靚女站在龔錚的面前。

陳曉依舊穿著那件見證過他低谷和高光的西裝，而蔣浩和周斌的穿著也是鄭重其事的標準三件套。

這里面最夸張的當屬羅靈了。

羅奶奶高級“縫制”的開叉旗袍，華麗深邃的湖藍色將羅靈襯托的青春但不輕佻、保守但不頑固……

“羅靈你可以啊，要不要這樣……”

蔣浩笑嘻嘻地打趣著羅靈。

羅靈冷著臉瞪了蔣浩一眼，“你懂什么，這叫‘旗開得勝’是好兆頭！”

眾人聽到羅靈的話，包括龔律師在內，全都忍不住笑了。

見到眾人的反應，羅靈覺得有些尷尬。

“如果不好的話，我這就去換下來！”

龔錚擺擺手，“旗開得勝，旗開得勝好啊！要的就是這旗開得勝的好兆頭！雖然有些像高考，但一頭是好的就行了。再說，現在也沒時間了！趕緊出發吧！”

兩輛車，是龔錚的朋友借給龔錚的，還配了兩名司機。

今天是周一，又是上班的高峰期，原本應該堵車的街道不知什么緣故居然暢通無阻。

平時還需要四十分鐘的路程今天居然不到半個小時眾人就趕到了法院。

門口，幾人剛剛站定，林清輝便趕到了法院門口。

原本，他可以只讓孫九洲自己一個人以代理律師的身份再隨便帶上一個公司的副手開庭就好。但他有了孫九洲的加持之后以為勝券在握，非要親自看來看看陳曉這些小丑一敗涂地的樣子。

只見林清輝走到眾人面前，囂張地點了點頭，既算是打了招呼，又算是對眾人挑釁。

原本還怕見了面會尷尬到沒有話題，但羅靈的旗袍卻再一次給了林清輝話題。

“羅小姐今天好漂亮啊！這知道的你是個不知名小村子的村支書，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百樂門的花旦呢！”

林清輝的話就是想在開庭之前激怒對方，讓對方陣腳大亂。

這也是孫九洲交給他的一個重要任務。

但羅靈他們這邊有龔錚在，怎么可能讓這樣的情況出現呢！

龔錚輕輕地拍了拍周斌的肩膀，“別沖動，剛剛的經過都錄下來了吧。待會可能會用的上！”

什么！

這些家伙居然在這么短的時間里錄了像！

林清輝頓覺尷尬。

灰溜溜地鉆進了車里。

本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但由遠及近的一陣鼓掌的聲音再一次打破了這難得的寧靜。

“龔律師果然還是那個龔律師，行事不僅果決，還滴水不漏！”

孫九洲邊鼓掌邊走到了龔錚的面前。

“多年未見，你還好嗎？我的……老朋友！”

龔錚冷哼一聲，將身體側向一邊。即便是多年前的故友，但自從那件事情之后龔錚就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眼見著龔錚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孫九洲嗔笑一聲，“龔錚啊龔錚，沒想到事情過去了那么多年，你到現在都不敢直面你的失?。‘斈晡沂沁`反了約定，站在了你的對立面，但你終究是輸了。這么多年你放著首都不呆，萎縮在那么一個小地方，我還以為你會像越王勾踐一樣成長，但沒想到你仍舊是那個扶不上墻的劉阿斗！是我高看你了！”

孫九洲和龔錚盡管這么多年未見，但當年畢竟是特別要好的朋友，龔錚最在意的是什么，孫九洲在清楚不過。在開庭之前跟龔錚說這些也是他事先就計劃好的。目的就是為了擾亂他的心智。

但令孫九洲沒想到的是，離開BJ的這些年，龔錚的確是成長了，不單單是在業務水平方面，而是方方面面！

聽了孫九洲的話之后，龔錚滿臉堆笑地走到孫九洲面前，“口舌之快有什么用，咱們待會庭上間！”

一句話，一個眼神，孫九洲便徹底看清了龔錚這些年的改變。

盡管現在還沒有開庭，但孫九洲知道，他已經輸了！

來不及多思考，時間到了。

眾人做好完備的登記之后，分別坐到了原告和被告席上。

因為涉及到一些商業機密，開庭并不是公開的。

龔錚代表陳曉他們提交完備的證據之后，就輪到了孫九洲。

但孫九洲不知道為什么，就是遲遲的起身。

“孫九洲，你搞什么。趕緊去提交證據??！”

林清輝見到心不在焉的孫九洲，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在孫九洲的耳邊提醒道。

只聽見孫九洲冷哼一聲，“對不起了，林總！”

還沒等林清輝反應過來，端坐在被告律師席的孫九洲便起身沖著法官鞠了個躬以身體不適為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現在原告包括龔錚在內的五個人與被告席孤零零的林清輝產生了鮮明的對比。

難不成這就叫，“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