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一忙活就一直做到了半夜十一點多。

“怎么著，今天是在這里住還是回去呢？”

周斌看了看羅靈。

“回去取點東西，然后回來住吧，今天已經熬夜了，我可不想明天一早再早起！”

周斌點點頭。

第二天一早，兩人還沒起床，四合院的們就被砰砰砰的敲響。

周斌在房間里睡的正香，根本沒聽到有聲音。

羅靈十分不情愿地起床去開了四合院的門，果然門口站著陳曉和蔣浩。

“你們來了！”

被吵醒的羅靈還沒徹底醒過來，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是懶懶的。

“周斌呢？”

蔣浩四下看了一眼，沒看到周斌的影子。

“還在屋里睡覺吧！”

羅靈說完便轉身回了房間。

再出來的時候，已經徹底醒過來了，臉上也浮出了笑容。

周斌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被他們抓起了床。

“你們怎么來的這么早？坐幾點的飛機出門的啊！”

羅靈隨口問了一句。

蔣浩聽到羅靈的問題，長長地嘆了口氣。

“陳曉這個神經病，掛掉電話之后就催著我買票。要不是只有今早五點的飛機，這家伙可能昨天半夜就來了！”

聽到蔣浩這么說，羅靈下意識地沖著周斌的方向瞟了一眼。

“你們還沒吃飯吧。先吃點東西，然后咱們一起去找龔律師！”

陳曉急忙擺擺手，“不吃了不吃了，我們在飛機上吃過了！”

蔣浩沖著陳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是吃過了，人家羅靈和周斌還沒有吃呢。我說你能不能穩重一點，別遇到點事情就慌成這樣好不好！”

蔣浩的話許是在開玩笑，也可能是在借機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滿，反正就是說出來了。

眾人收拾好，便按照跟龔律師約定好的時間地點去了他臨時辦公的律所。

“龔律師！”

“你們都來了！”

接下來就是長達十個小時的反復論證。

龔律師將開庭中可能遇到的所有問題都梳理了一遍，甚至連微小到可以忽略不急的瑕疵也都做了全新的定義。

眾人再從律所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的不成樣子了。

“龔律師，咱們一起去吃個飯吧！”

龔律師沖著幾人擺擺手，“不了不了，明天上午十點你們千萬不要遲到！”

眾人送走龔律師之后，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

“我說，咱們去吃點東西吧，吃完回去好好休息，明天那么關鍵！”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連提議者都沒有吃飯的心思。

“對對對，吃飯！吃飯最重要了，我看就這家吧！”

羅靈隨手指了指路邊的一家餛飩店。

點了四碗餛飩，幾個人心不在焉地吃著。

一顆兩顆吃下去，眾人卻再也吃不下去了。

“我吃飽了！”

“我也吃飽了！”

結了賬，四人叫了一輛出租車回到了四合院。

“說好了，今天咱們誰都不能熬夜，明天的事情太重要了。手機都定好七點鐘的鬧鈴，明天咱們要以最好的是精神狀態去迎接屬于咱們的新生活！”

一陣慷慨激昂過后，眾人仍舊是蔫頭耷腦回了各自的房間。

陳曉回到房間之后便開始翻看起自己之前做過的實驗資料。

其實這十年中的所有實驗，陳曉都是親力親為的。從實驗器材到實驗本身再到實驗之后的數據及記錄幾乎全都是他自己獨立完成的。面前的這些實驗資料即便一眼不看，陳曉閉著眼睛都能說出來。

之所以這樣做，完全就是想讓自己的心快一點靜下來。

而蔣浩回到房間之后便發開了電腦。

從前沒有工作不用應酬的時候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關掉手機打電玩。這也是他目前能想到最讓他安心的一個活動。

周斌比他們兩個淡定一點，回到房間便一頭倒在床上。原本昏昏欲睡的他卻躺越精神，最后屈服地抓起手機翻看起視頻號。

之前累的時候，周斌翻不到十個視頻就能呼呼大睡，而今天卻……

羅靈回到房間之后便開始翻箱倒柜地找自己的漂亮衣服。

明天對她來說是個完全不亞于結婚的重要日子，化妝，穿的美美的，是她最大的心愿。

可是一套接一套的衣服換下來，羅靈的心不但沒有平靜，反而更加波濤洶涌。

索性，她將衣服丟在一邊，輕輕地打開門準備去門口透透氣。

一出門，便看到了端坐在臺階上玩手機的周斌。

周斌聽到開門的聲音，眼神輕輕地瞟了過來。

兩人相視一笑。

“還沒睡？”

“你沒睡？”

隨后兩人不約而同地沖著對方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你緊張嗎？”

羅靈走到周斌的身邊請請坐下。

周斌也收起了手機，一臉嚴肅地琢磨起羅靈的問題。

“今天這樣的時刻想必沒有人會不緊張吧！”

的確，羅靈盡管這樣問，但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因為緊張的睡不著才出現在院子里的呢！

“真羨慕陳曉和蔣浩，不管在什么樣的情況下都能睡著！”

話音剛落，身后傳來兩聲干咳。

“是誰說要早點睡的！”

“是誰說我睡著了的！”

原來大家都沒睡，只是在做著不同的事情來緩解自己的緊張情緒。

房間里的每個人都不約而同地離開了房間。而院子里的每個人卻又都因為各懷心事而聚集到了院中。

雖已深夜，但眾人卻沒有半點睡意。

“喝點？”

不知是誰的提議，居然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

“我有酒！”

蔣浩沖進廚房，一陣翻箱倒灶之后在一個極其隱蔽不起眼的角落里扣出了兩瓶茅臺。

“這可是我們家老爺子在這院子里藏了將近二十年的茅臺，今兒咱們幾個就把它喝了！”

蔣浩的話音剛落，陳曉已經將杯子遞到了蔣浩的面前。

沒有菜，甚至連個像樣的桌子都沒有。

幾個年輕人就這樣隨意地各自倚在房子的一隅，“干杯！”

窖藏的老酒，口感綿柔但后勁十足。幾人一瓶下肚便有些昏昏沉沉。

四個人里好像也就只有周斌還保持著清醒。

“大家都進去睡了，你還要在這呆著嗎？”

天旋地轉的羅靈臨進屋之前還不忘關心周斌。

周斌回頭沖著羅靈輕輕地揚起嘴角，“你先去睡吧，我喝完這一點兒就去睡！”

羅靈進屋之后，周斌倚著回廊的欄桿，輕輕地把頭揚起來一點點。

清寒的月光混合著城市的霓虹灑進小院兒。

周斌想起了一年前在陳曉的院子里，也是這樣的情形，也是這樣的微醺，他輕輕地舉起酒杯，沖著高高在上的月亮說了句，“敬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