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救我……”閔月驚恐呼喊。

齊玉已經飛身奔去，唐寧仰天又是一聲輕嘆。

他原本還想好好培養一下這兩個天才，以后說不定就是他完成大計的左膀右臂來著。

可這種情況來看……真的還有救嗎？！

齊玉沖到的時候，男人已經松開了手，卻不是自己松開的，而是直接被閔月踹懵了。

這是個約莫三十來歲的男子，雖然蓬頭垢面，但皮膚光潔，身材勻稱，顯然不可能真的是乞丐之類。

也不知是不是閔月驚恐之下的打擊，男人此時滿臉都是鮮血，即便是半暈厥狀態，全身也是抽出不已。

“黃泉……”

“黃泉……復蘇……”

“復蘇……”

“黃泉……復蘇了……”

“都得死……”

“所有人……都得死……”

那冒著血沫的嘴斷斷續續吐著字，顯得瘋狂而詭異。

閔月被齊玉攙扶起來，像是忘了之前對唐寧的怨懟，瞬間藏在了他身后，一雙小手緊緊拉拽著唐寧的衣角，臉上仍是驚魂未定。

“一個普通人而已，用得著這么緊張？你是除妖師里驚才絕艷的陣師啊！”唐寧扶額哀嘆道。

閔月卻只是瞪了他一眼，旋即一雙眼睛又是死死盯著地上那仍在抽出的男人。

齊玉蹲下身子，伸手按在那男人的脖頸。

“小心！”唐寧陡然瞳孔一縮吼道。

齊玉下意識所縮手，就看見那男人一口牙齒狠狠咬在剛才他的手腕所在位置。

齊玉額頭滲出一絲冷汗，急忙后退到唐寧身邊，伸手也想拉他衣服，卻被唐寧狠狠一巴掌扇在腦門上。

“滾蛋，一個男人，這么膽小！”唐寧怒道。

齊玉抬手指向閔月：“可是她……”

但下半句被唐寧狠厲的眼神一瞪，強行咽了下去。

女孩兒天生就有特權，連這個規矩都不懂……活該一直暗戀閔月。

地上的男人身體扭曲，想要站起，卻幾次摔倒。

“他雙腿腿骨都斷了，內臟也幾乎被震碎了，但有人故意留了他性命。”唐寧沉眸道。

“誰這么狠？！”齊玉一臉不忿，“明明可以直接殺了，卻這樣折辱？”

“或許是想要逼問什么情報？”閔月低聲道。

唐寧詫異看了這小姑娘一眼，有些驚訝于她忽然變得如此聰明。

“有人來了。”唐寧看向那道路盡頭。

齊玉閔月抬頭看去，果然看見兩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腳步急切朝著這里沖來。

“隊長，我們怎么做？要出手救人嗎？”齊玉靠近幾分問道。

唐寧慍怒：“你是太閑？什么都沒弄清楚就出手救人？記住了，跟著我的第一原則，就是牢記自己咸魚的身份！”

“……”

那兩人速度極快，很快就已經到了唐寧幾人身前。

“你們是什么人？”其中一個魁梧漢子沉聲問道。

唐寧皺眉：“我們是附近的住戶，這人是怎么回事兒？需要我們叫救護車嗎？”

那魁梧漢子沒有回答，只是上下打量了三人一眼，才沉聲道：“勸你們少管閑事，趕緊滾蛋。”

齊玉、閔月都是心中暴怒，他們無論以前在家、亦或者在哨塔任職，走到哪里別人不是恭恭敬敬？

陳英可以辱罵呵斥他們，唐寧……憑借“拳”威也勉強可以，但并不代表一個陌生人可以。

然而，唐寧臉上卻露出一絲驚恐、一絲疑惑、一絲討好，點頭笑道：“好，好，我們這就滾，這就滾，你們忙，你們忙。”

說著，一手提著一個，轉身就走。

那魁梧漢子看著三人背影，左手摸在腰間的手槍槍柄上，卻終究沒有出手。

“咦，那東西不見了。”蹲下來查看男人的另一個同伴忽然道。

魁梧漢子皺眉：“仔細找找，這一路上，他沒機會扔掉。”

同伴又翻找半晌，搖頭遲疑道：“真的不見了，會不會……是剛才那三個人？”

魁梧漢子一愣，陡然清醒過來：“媽了個巴子的，玩兒老子！”

轉頭看去，然而那長長的道路上，還哪里有半個人影？！

……

“這是什么東西？”

回到小樓，唐寧看著那空無一字的金色紙張，有些不明所以。

閔月搖頭道：“當時他直接塞在我衣服里，回來的時候才發現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齊玉拿起來細細研究了一下，遲疑道：“這應該是一種合金打造的柔性材料，上面很粗糙，但看不見圖案字跡，應該是用機器打印技術銘刻上了什么信息……”

學霸就是學霸，關鍵時候還是有點兒作用的。

“需要什么，你說。”唐寧道。

潛意識里，他不覺得那個人真的是個瘋子，或者說，即便他真是瘋子，這“紙張”也一定意義重大。

齊玉伸手：“錢。”

唐寧下意識退后一步，驚恐道：“你要錢做什么？我沒有錢，你知道的，我窮得很。”

旁邊的閔月翻了個白眼，從兜里泛起一張銀行卡放在齊玉手中：“你不知道他這個人？就是個小氣鬼，要他的命，也千萬別要他的錢。”

“放屁！我吃清湯面，你們都是加肉的！”唐寧憤怒罵道。

兩人都是冷淡看了唐寧一眼，齊玉轉身出門去了，閔月則自顧自的上了二樓，想必是回臥室躺尸去了。

唐寧氣梗，喃喃道：“我形象真的這么差？！”

坐到那輾轉千里來到此處的破敗沙發，唐寧舒服的呻吟一聲，拿起那片金紙，瞳孔中閃過一道晦暗紅芒，但瞧了那紙張半晌，仍是一無所獲。

“還是得靠科技啊……”

小鬼拖著腸子蹦蹦跳跳從門外進來。

唐寧淡淡瞧了她一眼，沉聲道：“過來。”

看著唐寧那沉得快要滴出水來的臉，小鬼一驚，臉上的歡喜登時煙消云散，吞吞吐吐挪到唐寧身前。

唐寧先是看了看她胸口位置，那里依然掛著唐寧用特殊手法制作的銘牌，上面寫著：“家養小鬼，請勿偷竊！”

還算乖。

“讓你守家，怎么又跑出去了？”唐寧沉聲冷道，“寧南不比寧陽，在寧陽，你幾乎已經是無敵的存在了，但在這里，隨便一只阿貓阿狗，都可能要了你的命！”

“才不是，今天我就認識了幾個朋友，他們都很好。”

“朋友？”

“就在隔壁街啊，很多小朋友的，”她挪近兩步，問道：“大哥哥，你有沒有什么辦法，幫他們取下脖子上帶著的項圈？就像以前給我取項圈一樣。”

“項圈？”唐寧皺眉。

小鬼當初脖子上的金色項圈，是宮晴川為了收復她所用，那項圈以特殊材料鍛造，其中刻有道門符文或者佛門經文，擁有鎮魂除戾的效果。

可隔壁街……也有人養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