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的時間很快過去，李數邊唱歌，邊不斷有花束，花籃送上來，李數在演唱間歇也要不忘答謝這次支持他的朋友，念出他們的名字：

“感謝，黃興先生送的大花籃，希望這位兄弟的生活和和美美，萬事如意~”

“謝謝，趙燕女士的一束鮮花，祝趙燕女士愛情生活甜甜蜜蜜，越來越年輕~”

李數原本就是做網絡直播的，對于這種感謝話都是駕輕就熟，說得既流利又不失真誠，還能保證演唱的節(jié)奏。

最后李數唱完的時候，夢姐和黑子一數，發(fā)現李數竟然拿到了5個花籃，8束花，和20多朵玫瑰的禮物。

黑子驚訝地摸著腦袋，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

“這么多禮物？他這半小時賺300多了？”

這還是東哥喝醉了，沒兌現他送花籃的承諾的前提下，其他歌手都有些羨慕，低聲嘀咕：

“這都快趕上戴俊的成績了……”

“這個新人可真不得啊~？”

“這個回音到底是哪里冒出來的？”

李數這時候回到后臺，面對眾人偷偷打量他的目光，從夢姐手里接過錢，心里很是高興。

這一次就賺到300多，比在吉慶街可強多了，找錄音棚的錢也已經夠了。

雖然以后演出效果不一定能有今天這么好，但是在華貿歌廳演唱每天只需要半小時，大大降低了他的演出強度，不會對他身體造成太大的負擔，也能有更多的時間在家和河君雅相處了。

想到這里，李數情不自喜。

原本以為因為接連的大雨，失去在燒烤攤打工的機會，會失去額外的收入來源呢，現在找到了華貿歌廳這個新地方，讓李數的表演場地明顯是升級了不少，特別是如果能想辦法能免費用華貿的錄音棚，那就更能順手解決了他一個大麻煩。

或許，未來不久，他就可以正式錄制自己的歌曲了，畢竟沒有專業(yè)設備，光靠一把吉他，還登不上大雅之堂。

夢姐給李數結賬之后，突然對他說道：

“回音，你跟我來一下吧，我們老板有事找你。”

“老板找我？”李數有些好奇：“什么事啊？”華貿歌廳的老板，是那位江城地下音樂的大佬——老姜嗎？

“我不清楚。”夢姐神色似乎有些復雜道：“跟我來吧。”

李數跟著夢姐上樓，和之前五顏六色，花俏的后臺化妝間不同，二樓這個房間更像是一個大公司的辦公室，家具黑白冷色調，非常有現代風的感覺。

剛進門，就看到桌子后那名身材有些發(fā)福的中年男人，身邊有一名漂亮女伴，就是個妖艷的女歌手嬌嬌。

看到那名中年男人把手摟在嬌嬌腰上，嬌嬌露出有些抗拒的神色躲避著，李數眼神立刻就變了。

夢姐趕忙上去，罵嬌嬌道：“你怎么還在這里，不好好練歌呢！？”

嬌嬌猶如看到救星一般趕緊擺脫那人的魔掌，驚慌道：“是是，夢姐，我就去練歌~”

夢姐不等那中年胖男人發(fā)作，就低聲介紹道：“老板，回音來了。”

說著對李數介紹：“是我們的新老板，北冰洋唱片公司的黃總。”

北冰洋？李數聽到這個名字微微有些驚訝，北冰洋可是內地拔尖的幾家唱片公司之一，為什么會收購華貿歌廳？

只看那個黃老板咧著大嘴笑了起來，指了指沙發(fā)：“小回啊，別這么拘謹，坐著聊。”

李數不由轉頭看了一眼夢姐，夢姐卻低著頭，沒有回應他的眼神，李數聯想之前夢姐跟他的囑咐，心里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坐下后，直接問：

“黃總，您找我有什么事？”

“你別緊張，當然是好事。”黃總笑呵呵地從桌上拿出一疊文件，讓夢姐拿過去遞給李數：

“我們北冰洋唱片的新人扶持計劃，專門來培養(yǎng)年輕音樂人的，聽說客戶覺得你歌不錯，所以我想給你這個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一般的新人聽到北冰洋唱片的大名，都會激動得顏面神經失調的，甚至話都說不清楚了，可出乎黃總意料之外的是，李數反應非常冷淡，只是輕輕“哦”了一聲，然后拿起合同翻看了看，動作不緊不慢，甚至連一點絲毫的興奮和慌張都沒有。

李數看了幾頁，大概就知道這個合同是個什么概念了。

說是什么新人培養(yǎng)計劃，實際上就是一個血汗合同，他在華貿唱片唱的所有歌曲，版權要歸于北冰洋公司，而他以后想出唱片或者演出，北冰洋公司都要進行分成。

其中所謂北冰洋公司給他一些“培養(yǎng)政策”實際上都是些虛無縹緲的承諾。

李數了解了大概后，直接把合同合上了，淡淡地道：

“抱歉，黃總，我暫時還不打算簽約什么公司，我只是賺點外快養(yǎng)家，沒打算專職當歌手……”

黃總瞪大眼睛打量李數，似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小回啊？你沒看清楚嗎？這可是北冰洋公司的合同？外面很多專業(yè)歌手都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事，如果不是我的關系，根本就不會有這么好的事，你可要好好考慮清楚了。”

“我考慮清楚了。”李數活了兩世，黃總這種忽悠的話術怎么能騙到他，起身道：

“沒什么事，那我先走了。”

李數剛剛起身想走，黃總的聲音卻赫然變冷了下來：“你給我站著~”

李數微微皺眉，轉身過來：“您還有什么事？”

“這合同你簽不簽？”黃總的眼神突然冷肅起來。

李數歪著腦袋打量黃總，反問：“北冰洋公司談合同就是這么個談法？”實際上他早猜到黃總根本不是北冰洋唱片的正規(guī)高層，而是只是個掛名的分公司，只是一場騙局罷了。

李數其實剛才也大概想起來了，這個黃總后來好像自己成立一家本土唱片公司擔任副總，幾年后在內地流行樂大火的幾年，混得風生水起，可后面因為合約糾紛跟旗下歌手鬧得不可開交，公司就此沒落了……

想必現在就是黃總之后糾紛的起因吧，用這種血汗合同，到處對廣撒網，簽新人……

既然已經翻臉了，李數已經做好了，明天起換地方唱歌的打算，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江城的歌廳也不止你華貿一家。

黃總似乎也看出李數的想法了，也收起了剛才和善的面具，神色不屑地笑了笑：

“小伙子啊，我也不跟你說那些虛頭巴腦的吧，這江城縣的歌廳酒吧，都有我的股份，你別以為你不簽這份合約，你換個地方一樣唱歌……”

黃總說著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掏出煙輕輕在面前晃了晃，旁邊的夢姐神色冰冷地上前掏出打火機“啪嗒”一聲點上，黃總抽了一口后才悠哉指著大門對李數警告：

“你信不信，你今天出了這個大門，以后全江城的歌廳酒吧，都不會有你的地方~”

李數沒有的黃總說完，已經轉身走出房門，讓擺了半天架勢的黃總怒不可遏，夢姐卻快步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