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幕。

讓張北和小警員猝不及防，錯愕不已。

馬隊長慌忙起身，感受到張北和小警員詫異的目光，急忙干咳兩聲，緩和氣氛。

“隊長，沒事吧？”

小警員扶起椅子，問道。

“沒，沒事，我們繼續。”

馬隊長整理了下衣服，落座后，繼續問道：“張北，那位馬老爺子的朋友，你認識嗎？”

許是為了掩飾剛才的尷尬，他問完后，就端起桌上茶杯喝了起來。

小警員詫異地斜睨了一眼馬隊長。

奇怪！

隊長怎么問的話，根本就和審訊無關啊。

張北點點頭：“姓張，是我入行的第一位客戶。”

“噗！”

馬隊長到嘴的茶水直接噴了出來，被嗆得劇烈咳嗽起來，臉色漲紅。

“隊長，你沒事吧。”

小警員臉色一變，急忙拍著馬隊長的后背。

“咳咳……沒，沒事……”

馬隊長咳嗽著擺擺手，看張北的眼神卻忽然變得幽怨了起來：“你，你真確定？”

“是啊！”

張北有些莫名其妙。

小警員尷尬的提醒道：“隊長，你這審訊不合流程，怎么凈問和案件無關的問題。”

“怎么不合流程了？”

馬隊長抬眼盯著小警員，抬手指向了張北：“臨園路老弄堂378號，那是我家，那馬老爺子是我爸，張老是我爸至交好友，張北是從我家收的！”

轟隆！

張北：“……”

小警員：“……”

空氣都突然安靜下來。

饒是張北前世閱歷深厚，此刻端坐沉默的時候，嘴角也不禁抽了抽。

小警員更是直接懵逼了。

馬隊長說完這話后，更是面紅耳赤，咬牙切齒。

沉靜了五秒后。

小警員撓頭問道：“那現在該怎么辦？”

“走流程啊，怎么辦？”

馬隊長紅著臉，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傳喚證人？”

小警員驚了一下：“隊長，天都已經黑了，你確定要傳喚你爸？你今晚不打算回家了啊？”

“傳喚！”

馬隊長狠狠地一咬牙：“這是案件，必須得按流程來，合規合法，不傳喚還要干嘛？大不了今晚在審訊室打地鋪！”

說完這話后，馬隊長儼然像是幽怨的小媳婦似的，狠狠地瞪了張北一眼。

張北尷尬的笑了笑。

這事岔劈成這樣，還能怪我咯？

小警員很快就面露難色離開了。

審訊室里。

張北和馬隊長面面相覷。

好幾次馬隊長都欲言又止，幽怨的看了一眼張北，然后扶額輕嘆。

要不是傳喚證人能夠最快理清案件脈絡，打死他也不想這個點了把自己老爸傳喚過來！

張北也是一陣無語。

想要安撫馬隊長，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且不說馬老爺子提不提動刀，單是罵也能罵得馬隊長狗血淋頭了。

氣氛實在有些尷尬。

張北想了想，撓著頭打破了審訊室內的寂靜。

“馬隊長，要不把張老爺子也傳喚過來吧，他也是證人。”

話音剛落。

馬隊長猛地一激靈，抬眼朝張北怒視而來。

張北悚然一驚，他不知道該用什么詞來形容馬隊長的眼神，但感覺像是……要吃人！

緊跟著。

“我爸來了我都得今晚打地鋪了。”

馬隊長搓了一把臉：“再把張老傳喚過來，張北，咱倆無冤無仇，我例行公事，你也不用弄死我吧？”

張北：“……”

不過他從馬隊長的言行反應也察覺到了異樣。

且不說馬老爺子，怕是張老爺子身份也不簡單了。

但現在這些都不是他該關心的事，當務之急是洗脫嫌疑，求證清白，母親還在家里等著呢。

母親因為剛才的事情，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和刺激，對身體可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這，張北郁氣洶涌。

卻又無可奈何。

嘴長在別人身上，別人流言蜚語，戳他脊梁骨，他也沒辦法。

現在冷靜下來，張北卻忽然好奇整起事件的始末了。

“馬隊長，我能問下，是誰報的警嗎？”

張北深吸了口氣，鄭重的問道。

如果不是被人舉報，事情絕對不會發展成這樣。

馬隊長他們是例行公事，就算他行得正坐得端，但必要的審訊調查流程，都是要走的。

捫心自問，張北問心無愧。

可整件事，卻像是讓他吃了死蒼蠅一般，惡心！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

馬隊長神色一肅。

張北愣了一下，旋即啞然失笑。

他忙著道歉：“抱歉，是我唐突了。”

旋即，審訊室內便歸于死靜。

時間緩緩流逝。

等了一個小時。

終于。

審訊室的門被推開。

馬隊長早已經如坐針氈，聽到推門聲，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渾身繃的筆直。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饒是張北也被驚了一下，目瞪口呆，講道理，他這輩子加上上輩子，也沒見過一個人能站得這么直！

緊跟著。

張北就看到馬老爺子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

本身馬老爺子就身形魁梧挺拔，當初張北初見的時候，就感覺這老爺子眉宇間有股威嚴。

此刻繃著一張臉，背負著雙手走進審訊室，無聲息間，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進屋后。

馬老爺子先看了張北一眼，張北尷尬笑著想要起身，卻被審訊椅困住，只能打一聲招呼。

“哼！”

馬老爺子鼻腔里冷哼了一聲，轉頭看向馬隊長。

這一聲哼。

張北眼角余光明顯看到馬隊長哆嗦了一下。

“爸……”

馬隊長一步上前，尷尬的笑著：“對不起，例行公事，兒子也不想的，但按流程辦事，傳喚也是不得已。”

一邊道歉，一邊又解釋。

門口的小警員甚至駐足在門口，神情忐忑，不敢進來。

“好啊，馬隊長，例行公事嘛，沒問題的啊。”

馬老爺子兩手一攤：“馬隊長這么大的威風，傳喚自己老爸，理所應當嘛，當爸的更該全力配合啊，那警笛聲拉得嗚嗚的，街知巷聞，可把四下鄰里稀奇的哦，看你爸就跟看猴似的，我這把年紀了，要不是見過大場面，問心無愧，當場就得嚇尿崩了！”

一番陰陽怪氣的話，讓馬隊長面色漲紅，無比難堪，忍不住瞪了一眼小警員。

收回目光后，馬隊長忽然神色一肅，咬著牙說：“馬老同志，請你配合調查！”

說完，他也不看馬老爺子了，直接指了指索尼牌大彩電，又指了指張北。

“張北如實供述這臺彩電是從你手里當做廢品收購而來，請你佐證一下，這是不是你賣給張北的那臺索尼牌彩電。”

聞言。

張北神色也緊張起來。

然而。

讓他沒想到的是。

馬老爺子說：“不是！”

干脆果斷，毫無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