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忽然間昏暗下去，紅色的云層在海域的上方堆疊起來。

“轟隆——”

巨大的轟鳴聲里，一道道刺眼的閃電出現又消失。

接著，白亦雪瞪大了雙眼。

她看到了什么？

大海在這里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切斷，無窮無盡的海水如同聲勢浩大的瀑布蔓延了上千里，兩道瀑布垂直著往下墜落，墜落于那深不見底的幽暗深淵之中。

那場景實在是太令人震撼了，白亦雪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這、這里是……？”

白亦雪目瞪口呆地看著司年。

司年握著她的手，淡淡地說：“歸墟。”

他空出的那一只手輕輕地一揮，藍色的巨大龍尸從半空中出現，墜落于那深不見底的歸墟之中，很快地就消失不見了。

“在這里下面，是龍族古老的族墓。”司年神情肅穆地看著下方。

白亦雪看著他的側臉，良久才慢吞吞地問道：“這、這種事情你怎么會知道的？”

司年看著她，反問：“你覺得呢？”

他那碧色的眼瞳宛若上好的綠色寶石，白亦雪摸了摸胸口的位置，但是那顆龍睛石已經沒有了。

她望著他的眼睛，與他對視了許久之后，又別開頭，她說：“這種事情我怎么會知道呢？酆都王殿下。”

司年握著她的那只手，微微地收緊了一點：“你猜到了？”

他似乎也并不是很意外。

白亦雪說：“我又不是傻子。你要不是酆都王，怎么會對翡翠宮了如指掌？”

“而且，膽子還那么大，我們兩個在那寢宮里待了這么久，都沒人發現，最后還順順利利地出去了，怎么想都不正常吧？妖族的人不至于那么無能吧？”

司年伸手摟住她纖細的腰肢，他低頭看著她那美麗的臉龐：“沒錯，我是上代妖皇若厲無咎的獨子，酆都王非天，你現在都知道了，你打算怎么辦？”

白亦雪說：“什么怎么辦？”

“你不是說看心情嗎？那你現在心情如何？”他目光咄咄逼人，他細細地看著她的臉，不放過任何的細節，好像想要看透她的心思一般。

“一般般。”白亦雪說。她抬頭看著他的臉，忽然一笑，“跟你算賬這種事情，還是出去之后在說吧！”

“算賬？”司年疑惑地看著她，劍眉微揚。

一開始他其實是很緊張的，后來他故意露出破綻，觀察白亦雪的反應，發現她的情緒并沒有太大的波動。

他的破綻這么明顯，她不可能看不出來，所以他的心情一松。她不是他的母親那樣的女子，他和她不會像他父母那樣，他確信了這點，所以他才堂而皇之地來到這歸墟，將承明的尸首送入龍族的族墓里面。

然而，她現在又說算賬？

算什么帳？

“你欺騙了我。”白亦雪目光犀利地看著他，“我早就問過你的身世，你沒說實話。”

“那是因為我怕你……”

接受不了。

“不要找借口。欺騙就是欺騙，我并不在乎你的身份，但是你欺騙了我，你可別想著我會這么算了。”白亦雪說。

她立即算起了舊賬來，“是誰跟我說過的，只要我問，他就會說。”

“我問了，可是他根本沒說實話。司年是你的真名嗎？你說是。”

“這個真是我的真名。我母親給我取的人族名字，自然也是我的真名。”司年立即辯解說。

白亦雪看著他，唇角微勾：“我們家族血脈強大，人丁不旺，一直過著隱匿的生活。這是你說的。”

司年笑道：“沒錯啊！我沒騙你，我們龍族血脈強大，人丁不旺，在妖界雖然是皇族，但是族人幾乎都是深入簡出，跟隱士差不多。而且，大多數情況下，他們都在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