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熟人？”

姜婉容又看了看那個說著大話的人，是個老乞丐，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不過他倒是挺細心，還帶著一副鹿皮帽，正巧擋住了耳朵，也不至于讓自己在這種天氣把耳朵給凍傷。

“老同行啊？沒想到你們這一行的人，竟然也挺講究。”

她笑了笑本想用輕松的語氣讓小六不要對自己這么嚴肅，誰知這孩子竟然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她有些尷尬，輕輕咳了咳便不再說話了。

老乞丐一看到姜婉容來了，嚇得直接后退了幾步，隨后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面露恐慌弄得好像姜婉容是什么兇神惡煞一樣。

周圍的人也跟姜婉容一樣，一臉懵的看著他在這里跳舞。

“我，我怎么了？”

她指了指自己，便聽到了老乞丐說：“就，就是你，就是你！”

“是什么？”這老頭看著瘋瘋癲癲的，說的話也沒頭沒尾，姜婉容也感覺到了無趣：“小六，我們走。”

二人正打算轉身便聽到了老乞丐說道：“昨晚我遇到的女鬼說就是你把大家的生辰八字扔到了護城河要拿大家做祭!”

“你胡說。”

姜婉容有些頭疼的瞪了老乞丐一眼，他這么一說，她也明白了過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看來是有人用她要大家的生辰要大做文章了。

人群中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

“我何時，要了大家的生辰八字？老頭？你說謊話總得打草稿吧。”

她看了一圈，里邊又不少今早還在拿生辰蛋糕的。

“大家都可以作證，我這有沒有你們的生辰八字你們心里有數，鬼神不可信但不可敬，如今你拿這種事情來說事就不怕遭到報應嗎？”

姜婉容絲毫不慌張，這一說反倒是那個老乞丐臉色有些變了，他沒有說話，只是坐在那里，好像在想著什么。

“我從來都沒有要過大家的生辰八字，我只登記的是大家什么時候可以拿生辰蛋糕而已，至于誰要過生辰，何時過生辰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看是有人見不得人家的生意好，都沒打聽清楚就胡亂的給人按臭帽子帶吧！”

不用說也知道是顧五爺搞的鬼，昨天就只有他在那里鬼鬼祟祟的，還一頭撞在了馬屁股上。

老乞丐見現在來看熱鬧的人注意力都被姜婉容吸引走了，便悄悄地打算從人群后邊爬走，他年紀不小了，這又是在石灘上，尖銳的石頭尖硌的他腿上僅剩的那點肉都是疼的。

今日天還沒亮，街老鼠就拿了一帶沉甸甸的銀子跑了過來，又是請他吃早點又是給他買保暖的衣服的，忙活了一陣剩下了一點錢，街老鼠便說，只要今日把教給他的話好好地傳出去讓大家伙都知道了，剩下的錢就都是他的了。

老乞丐還說了，姜家這個老板不好對付，街老鼠卻說：“你怕甚？反正吃你也吃飽了，過冬的衣服我也給你買了，就算是沒有完成你也不虧不是？”

他心想自己的確是沒有虧什么的，便把之前街老鼠教給他的話全須全尾的說了出來，甚至還加了點自己的元素，先是從乞丐群里傳了出來，最后傳到了城里邊。

那群喜歡看熱鬧的人都跑了護城河邊上，等著他唱一出好戲，誰知這街老鼠的消息也不靈通啊，非但沒有讓大家把姜婉容弄成眾矢之的，反而還連累了自己。

所有人都知道姜婉容不好對付，基本上做生意的都對她客氣的很，大家客客氣氣的，她就對大家也都客客氣氣的。

老乞丐正往前邊爬著，結果一雙鹿皮靴子就這么映入了眼簾，在網上看，就看到了小六那張還帶著稚氣未散的臉。

這小孩是隔壁縣來的，他爹媽都被大水沖走了，餓了好幾天才到了這里，一開始那群乞丐們也都挺照顧他的，誰知道他是從水里爬出來的，著了涼，咳了好一段時間最后又染上了風寒。

老乞丐不想讓這群人再在這個孩子身上浪費時間了，于是就跟大伙說隔壁縣里死了人，縣令自己都顧不著自己的屁股了，說不定這孩子染了疫病。

正因為他的這句話那群人才放棄了小六，把他一個人扔到了廢廟自生自滅。

城外的廢廟正巧在官道和野路的分叉口，要么會遇到山匪，要么會遇到野狼，等到晚上他肯定活不到明天。

現在又看到這個孩子好好地出現在了眼前，還有保暖的衣服穿，而且光是那雙鹿皮靴就價值不少，都是城里邊的富商們家里的少爺們穿的。

老乞丐心生不好，這小子怕是遇到貴人了，于是連忙乞求道：“小爺爺，你放過我吧，我年紀大了，我真的經不起折騰了。”

“經不起折騰就去賺黑心錢？你如此污蔑人，到底是誰指使你這么做的？”

姜婉容自他后背而來，大家伙把目光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老乞丐又沒有骨氣，他也不需要這玩意，于是稍微一問，基本上就全招了，他連連磕著頭：“是，是五福酒樓的街老鼠，今天早上過來教我說的那些話。”

他這一交代倒好，后方突然竄出去了一個黑影，小六眼疾手快，他這段時間跟著洛子兮學了一些拳腳，沒兩步就追上了那個黑影，飛起一腳就踹在了那人后背上。

那黑影吃痛，腳下一軟就在地面上滾了幾滾，疼的哎呦直叫。

小六不慌不忙地走上前一把抓起了他的后腦勺將人提了起來。

姜婉容不得不驚嘆，這小孩力氣還真是大。

其實他也不小了，打了書軒一歲，也十六了，姜婉容現在在這里也不過才十八而已。

她默默地在心里鼓了掌，這才走了過去，走近一看，正是剛才老乞丐招供的街老鼠。

這人不愧叫老鼠，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即便是現在諂媚的姿態也讓人心生厭煩，總覺得下一秒他就要一頭鉆進糧倉，恨不得把里邊的東西給搬空了。

“老板娘，哦不，老板，你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