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在那群老狐貍的耳朵里，實在是太容易分辨了，他此番回來是唐敘瞞著所有人偷偷把他帶回來的，所以蕭延琛行事也萬分的小心。

那兩萬趙乾的舊部分成了五部分留在了中郡的五城之中，陳允川挑出來了一部分專門當起了暗衛(wèi)，他們在侍郎府的各個角落里，只要有人想要對蕭延琛好奇的，就直接殺掉。

在他沒有找到證據(jù)之前，一定不能連累任何人。

林卓聽到了陳允川的話，這才擦了擦額頭上早已沁出來的冷汗，笑著說道：“無礙無礙?！?

唐敘本就每個正形，當初他與蕭延琛，還有當今皇上一起在學堂，最容易惹禍的就是唐敘和蕭延琛，他們兩個是好友，知己知彼。

“如今文孝成的事不大不小，可偏偏因為百姓流離失所，所以皇上才格外的看中這件事，上巖縣在南州的邊境，隔壁就是連州河，前段時間突降暴雨，連州河中的河水上漲，又因上巖縣的地勢灌入城內，農田受災嚴重。”

“我去看過了，那里原本的舊堤壩因為年代久遠，所以損壞嚴重，皇上早前在秋雨季來臨之前，特意下?lián)芰速c災銀，專門應對這次的雨季，誰知文孝成根本就沒有收到那批款項?！?

唐敘話在此處停了下來，林卓頓時明白了過來，這文孝成也是倒霉，他是最后一個拿到款項的人，就在所難免會比之前拿到的部分比較少，可卻沒有想到，這批賑災銀層層下來竟然到最后直接什么都沒有了。

說到底不管怎么樣，最后造成了這種后果，文孝成即便是再冤枉他也難逃一罰，不過這怎么罰就看林卓的了。

他沒有拿到賑災銀所以才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這也是造成這種后果的原因之一，主要的錯不在他。

不過這也是件棘手的事情，他們層層扣押，那就要讓地方三司來查這批賑災銀到底經(jīng)了誰的手，也是個得罪人的差事。

都城由其余四城包圍，若是想要到上巖縣，就要走經(jīng)過連城和熒城之間的那條官道，途徑?jīng)鲋?，才能到達南州境內，南州的境內又有四縣，路經(jīng)多地，查起來也著實麻煩的很。

而且涼州的那位，更是林卓惹不起的，那里的提刑按察使司基本上沒有什么用，但也不能直接坐在人秦王的家里去問人家有沒有貪污了這些錢吧！

“這這這，這賑災銀途經(jīng)多地，若是真的查起來，怕是要耗費不少時間，眼下皇上就要個結果，層層的去查怕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林卓小心翼翼地說著，他心里怕極了，生怕讓他直接去秦王府里。

“大人莫擔心，我家公子說，皇上現(xiàn)在只是想要一個對文孝成的結果而已，你可以先處罰文孝成，后期再慢慢的查，不過要先與皇上稟明，他說，是要跟皇上稟明。”

陳允川加重了最后一句話就是在給林卓提個醒。

對方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他茅塞頓開，朝著唐敘鞠了一躬后，這才離開了書房，走到門口時，想再看一眼這個躲在屏風后的幕僚，可卻被陳允川擋住了視線。

當晚林卓就求見了崇仁帝，次日朝堂上對于文孝成的時，他也沒有再提。

大約半月后，文孝成也收到了他的處罰，因公失職，罰俸一年。

——

這幾日歸來食肆門口又排起了長長的隊伍，甚至有隔壁縣的人都來這里了。

顧五爺派人過去打探了一番，原來是他們又推出了新的產品！

“我聽說這姜婉容讓那些人留下了他們的生辰之后那些人交了銀子就離開了?！?

負責去打探的小二長得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他是顧五爺最擅長的助手，聽墻角的功夫了得，尤其是那雙耳朵，不管隔得多遠，都能聽的一清二楚，他曾夸大其詞的說，哪怕是隔著連州河，他都能聽到沙洲去。

不過這都是吹的罷了，但他的確是有些功夫的，他的確能聽得很清楚，所以顧五爺每次見哪家的生意做得好，就會讓這個人去偷聽一番，學了對方的技巧，再回來自己用，然后大賣。

這人也有一個稱號，叫街老鼠。

不過不是過街老鼠，而是街邊不起眼的老鼠，看似不用當回事，其實這人可把你說的話全都已經(jīng)聽了過去。

顧五爺捋了捋他的兩撇八字胡，這胡子隨著他心中的疑惑直接在末端打了個旋，跟著他不解了起來。

“她要別人的生辰做什么？這是何等的珍貴？怎么能說給就給呢？她是不是養(yǎng)小鬼了？”

想到這里兩人都打了一個寒顫。

街老鼠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其他的我也沒聽清。”

什么事是街老鼠都聽不清的？

顧五爺?shù)闪怂谎郏骸拔艺f這段時間不見，你這身上的肉倒是長了不少?！?

街老鼠笑了笑摸著自己的后腦勺：“這都是五爺給咱么的待遇好，你是沒看見姜婉容的那幾個小二，各個長得大頭細脖子，外邊一陣風他們恨不得得在天上轉個十萬八千里也下不來。”

知道是在夸自己，顧五爺很是受用，不過很快他就已經(jīng)抬手揪住了街老鼠的耳朵，痛的他哎呦連天。

“我看你是這肉長得太多，把耳朵都堵住了吧，你都聽不見的東西，我又怎么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街老鼠耳朵上疼，恨不得去吧顧五爺?shù)氖纸o狠狠地打一巴掌，不過對方是他的東家，他可不敢這么做，于是只能哀叫連天，最后說道：“我是真沒聽清，不信你去看看，她家生意太好了，說話的人很多，實在是分不清誰跟誰在說話?。　?

聽他這么說，顧五爺更加的來氣了，他使勁的揪著街老鼠的耳朵轉了一圈后又對著他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一腳，把人踢出去老遠之后，這才氣消了一半。

他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冷淡的生意，自從姜婉容到縣里來開店以后，他的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這么想著門口吹來了一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