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鐵軍噎了一下，說不出話來。

畢竟這妖女施展妖法的事情，都是從混子張口中聽來的，上哪里去找什么證據？

“有這么多人看見過你施展妖術！都是人證！難道你還想抵賴不成？”

鐵軍把躲在自己身后的混子張拉到身前，與白桃當面對質。

白桃卻挑挑眉，不慌不忙道：“那么請問，你又有什么證據，證明那是妖法呢？”

混子張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再沉默了，連忙手舞足蹈地對著眾人比劃起來，力求還原當時的事實。

“大家不要被她騙了！那個時候，我拿著這么長的一把刀朝她捅過去，結果就像穿過空氣一樣，她毫發無損，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而且，那個時候，我發現她的影子不見了……”

“是的，我確定自己沒眼花，真的不見了……”

白桃也不打斷，任由混子張描述當時的事情。

不過因為她在現場，混子張也不敢添油加醋，說的和當時發生的事情差不多。

人群中的大部分是被人拉來的，這還是頭一次聽當事人描述事情發展的經過，自然是聽得興致勃勃。

當混子張的故事講完后，眾人看向白桃的眼神均帶上了一絲恐懼與好奇。

鐵軍轉頭對白桃問道：“張混子所說的是不是事實？”

白桃點點頭：“他記憶力不錯，說的大部分都對。”

“哼，”鐵軍冷哼一聲，看向白桃的眼神中已然帶上了殺意，“既然如此，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白桃揚起嘴角，露出一個有些無辜的微笑，“可是，你還是沒有回答我，哪里來的證據，說我施展的法術是妖法啊？”

“我的確在他們面前施展法術了，這不假，可這怎么證明我就是妖怪了呢？”

“這二者之間，好像沒有什么聯系吧？”

這白桃一定是妖怪，不然怎么會如此擅長狡辯？

鐵軍嫌惡地看了她一眼，將手中的武器護在身前，決定待會馬上就動手。

“怎么？難不成你想說，你施展的法術不是妖法，而是仙法？”鐵軍嘲諷道。

誰知白桃仿佛沒聽出他話語中的嘲弄似的，反而理所當然的點點頭，順著他的話道：“我身為修道者，使用仙法防身，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聞言，鐵軍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鐵青著臉，緩緩地吐出兩個字。

“荒謬！”

他行走江湖這么多年，倒也見過不少修道者，有本事大的，也有本事小的。

可無論本事大小，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儀表堂堂，氣質不凡。

每個修道者都是百中無一的天才，他們能夠從天地間吸收靈氣，以此來滋養自己的身體，久而久之，無論原本相貌多么丑陋的人，在踏上修仙之路后，都會變得好看起來。

也正因為如此，修道者中，沒有一個丑人。

可如今，這妖女頂著一張如此丑陋的臉，還敢撒謊說自己是修道者，真當他鐵軍是沒見過世面的傻子，三言兩語就能被糊弄過去？

看白桃死不承認自己是妖怪，鐵軍也懶得再與她爭辯，反正不管怎么爭辯，這妖怪都不肯承認。

索性他出手宰了她，等她魂飛魄散之后，尸體自然便會顯出原形。

想到這里，鐵軍懶得再多費口舌，他緩緩地從腰間抽出佩刀，便要朝白桃當頭砍去。

而另一邊，從容府匆匆趕來的容桁，剛一過來，便看到的是這樣一幕。

“刀下留人！”容桁急的大喊一聲，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風度。

鐵軍被突然的一聲大吼打斷了動作，朝門外看去，只見一個身著月白色長袍、相貌俊逸、一副書生打扮的男人，正朝這個地方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你是何人？”一刀未成，鐵軍暗暗皺眉。

容桁心里對白桃的安危擔憂極了，生怕來晚一會兒就再也看不到她，因此自定身術解除之后就立刻朝玄女廟的方向趕來，萬幸的是來的還不算太遲，什么事情都還沒有發生。

他先是拉著白桃左看右看，看白桃身上完好無損，一點傷都沒有受，這才松了一口氣，對鐵軍拱拱手道：“這位大哥，在下正是白桃的夫君，容桁。”

聽清楚容桁的身份，鐵軍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喜：“你就是這妖怪的凡人夫君？”

他的話可以說是非常不禮貌，然而容桁素養極好，即使心中不悅，臉上卻平靜得很，完全沒有表露出來。

“正是在下。”

“哦？”聽到這個回答，鐵軍放下刀，上下打量了容桁一番，“那么，你現在趕過來，是何意呢？”

“是想加入我們，和我們一起，殺掉這個妖怪呢？還是……替這個妖怪說話，讓我們放了她呢？”

說到后面幾個字，已然是語氣森森，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架勢。

容桁一臉平靜，仿佛沒有聽出他言語下的暗波洶涌，拱手道：“白桃是在下明媒正娶進門的娘子，身為與她朝夕相處的人，她是不是妖怪，在下應該是最有發言權的人。”

“容某雖然不知道這位大哥和白桃之間發生了什么誤會，致使大哥一心認為我娘子是妖怪。但容某相信，有什么話，大家說開了就好了，切忌打打殺殺。”

“萬一打錯了人，到時候豈不是追悔莫及？”

容桁風度翩翩，豐神俊逸，說話條理清晰、進退有度，一看便是大戶人家的子弟。

鐵軍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再看向白桃。

她雖然面色平靜，神情坦蕩，但那副尊容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已經到了別人看了第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的程度。

鐵軍的視線在二人之間徘徊了好一陣子，才冷笑一聲，道：

“她是妖怪，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如果不是妖怪，能把公子這樣風流倜儻的人迷得娶她入門？”

“甚至公子明知道有危險，也要趕過來替她說話。這不恰好說明，你已經著了她的道？”

“她是妖怪，你作為受害者，就是最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