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允謙從來不是個馬虎大意的人，所以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他便想通了這其中的一切。

眼看妻子又要避開他而去，一個箭步，他從背后環住了她。

“悅悅，不要這個樣子，有話我們好好說，好嗎？”

除去在床笫之中，這是第一次，他這般親昵地稱呼她。

賀夕悅不爭氣地，就軟了腿。

男人的氣息，卻已經又噴灑在了耳邊，“我不記得什么畫像了，如果有，那等我回去，燒掉或者撕掉，你看著辦。”

大約是沒想到他會直接來這么一句，賀夕悅愣住了，“你都還沒問，那畫像是誰的呢？”

羅允謙就低低地在她耳邊笑了起來，“不管是誰的，只要礙了你的眼，那它就不該存在。”

這一次，賀夕悅是真的懵了。

轉身，她仿佛從來不認識他一般，“羅允謙，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見她終于愿意直面自己了，羅允謙也換上了鄭重的表情，“關于硯清的事，我一直以為在司理院的那一次，就已經講清楚了。的確，青梅竹馬的感情，確實有一度時間，讓我產生了錯覺。或者，也并不是錯覺。”

“但是悅悅，自從決定娶你，我就已經再沒有動過任何其他念頭了。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和我給予你的，可能還不太對等。但我是真心實意，想要跟你做一輩子夫妻的。”

“我不知道我對于你的，算不算是愛，但是至少，我喜歡你在我身邊的感覺。我喜歡你無憂無慮的笑，喜歡你在身邊嘰嘰喳喳說那些瑣碎的事，我還喜歡你看我的眼神。那讓我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棒的人。”

“或許因為很多事你沒做好，我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但是悅悅，我只是想要你做自己，不必那么費力討好我而已。如果這讓你傷心了，我道歉。但是我對天發誓，我從來都沒有想要推開過你，不管是決定娶你之后，還是現在，我們已經密不可分。”

不該這么輕易，便就揭過這一茬的。可男人的情話，太過動聽。

“你說的，都是真的？”

羅允謙重新擁住了她，“悅悅，我不知道別的夫妻是怎樣的，但是我知道，有了你以后，我想怎么做。從前我一直以為，給你想要的自由，就是對你最好的。可現在看來，有些事，光做了不行，還得要說出來才能算。”

這話帶了兩分調侃，三分委屈，賀夕悅不由地，就“噗嗤”笑了出來，“你這是在怪我，不懂你的心意嗎？”

羅允謙便低垂了眉眼，正對上她，“是我做的不好，才讓你誤會了。所以以后不管有什么話，你都直接問我好不好？畢竟，我再聰明，也不可能猜到所有事。而你就因為這樣，便就給我定刑了，我豈不是，也會很委屈？”

從沒想過他也會有這樣撒嬌的時候，賀夕悅只覺得心，瞬間便就軟成了一灘水。

但男人的解釋，卻還沒完，“還有一點，我要跟你說清楚。今天會被關起來，的確是我沖動行事。但是，這跟硯清沒有一點關系。只是因為......”

“好了，”這一次，賀夕悅打斷了他，“你再說下去，我都無地自容了。”

羅允謙卻是抬起了她通紅的小臉，“不要無地自容，在我面前，做你一直在做的就好。畢竟，我們可是要一起走過一輩子的。”

是啊，一輩子呢，又有什么，是不能好好說，好好坦誠相待的呢？

月上柳梢，對影成雙。簡陋的牢房，兩顆心，卻第一次貼到了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