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我一直在愛你
- 是風(fēng)不是雪
- 3405字
- 2025-05-03 00:21:22
“你怎么回來了,不是有工作上的事嗎?”鐘時錦開口,她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還沒從剛剛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郁辰臉上帶著笑,走向她,“嗯,工作提前完成了,就想著還是早些回家。”
工作:…………
“怎么?不歡迎?”郁辰走到她面前停下,偏頭看著她,眼里帶著笑意。
“怎么會?你這說的什么話!”鐘時錦都要跪了,她哪兒敢不歡迎。
郁辰又走到床邊坐下,看著鐘時錦還愣在一邊,伸出手圈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床邊帶,想讓她坐下。
鐘時錦就著他的力坐到床邊,她覺得渾身都不自在,好難受,想著,“郁辰或許現(xiàn)在心情不錯,要不試著說說真相,搞不好,他比較聰明,理解自己的意思呢了!”
原本兩人都是沒說話的,鐘時錦鼓起勇氣向右轉(zhuǎn)身,她看著郁辰的側(cè)臉,“好濃密的睫毛……啊!不對。”她在心里狂扇自己巴掌,這種性命攸關(guān)時刻竟然還會走神,丟臉。
她忽然聽見了笑聲。
“你臉上的表情為什么總是這么豐富。”郁辰笑著,眼下的臥蠶彎起了好看的弧度。
鐘時錦有些尷尬,她感覺自己臉部的毛細(xì)血管在瘋狂擴(kuò)張,微微側(cè)了頭。她這一偏頭,某人就愣住了,她臉部微紅,頸部卻是雪白,側(cè)頭的動作讓她頸部的肌肉突起,線條連到耳后,很漂亮。頸部是很脆弱的地方,鐘時錦這般毫無防備的把它展露在郁辰眼前,像是邀請。郁辰伸手撫上了那突起的頸部,皮膚的觸感很好,光滑,細(xì)膩,但是那觸感只在郁辰手上停留了一瞬,后者就躲開了。
郁辰皺眉,他有些不理解自己的動作,可的確又是情不自禁。
鐘時錦也不懂,這人怎么突然碰自己脖子,調(diào)情?那也太可怕了,怎么上一秒還正正經(jīng)經(jīng),下一秒就上手了呢!她害怕郁辰還有后續(xù)動作,自己會招架不住,急忙開口說到,“郁辰,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嗯。”某人心情有些低落,手里指腹相互磋磨著,似乎是想找回那一瞬即逝的觸感。
“郁辰,你覺得我是鐘時錦嗎?”她其實(shí)是想問:你覺得我是你老婆嗎?但仔細(xì)想想好像有些奇怪,于是話到嘴邊又轉(zhuǎn)了個彎。
郁辰看著她沒說話,像是示意她繼續(xù)。
鐘時錦:“對吧!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怪怪的,第一次見面時我穿著那樣的衣服你肯定也有很多疑慮吧!”她嘆了口氣,繼續(xù)道,“是不是因?yàn)槲夷菚r病了,你才沒質(zhì)問我。”
話落,屋子里又是一片寂靜。都說戀人之間最忌諱隱瞞,鐘時錦這問題顯然比這嚴(yán)峻多了,她猜測郁辰沉默一定是在思考如何處罰她,而且是手段要最殘忍的那種,要是她是魂穿就好了,說不定死了就能回去了。
“沒有下句了嗎?我一直等著呢!”某人終于開口了。
鐘時錦懷疑他是故意的,一定要她自己親自承認(rèn),而且是肯定句。果然,商人思維,夠縝密。
鐘時錦:“我……不是這里的人,也不是你妻子,穿越你懂嗎?……算了,反正我來自很多年以后,至于那個真正的鐘時錦在哪,我確實(shí)不知道,也并非有意冒充……對不起。”
郁辰還是沒說話。
好家伙!又是一陣沉默,鐘時錦閉上了眼睛,認(rèn)命般等著郁辰的制裁,只是許久他都沒開口,她忍不住睜開眼看他,卻發(fā)現(xiàn)郁辰愣著,像是在……走神。
一道沙啞的嗓音打破了這份沉默。
鐘時錦:“你要?dú)⑽覇幔俊?
那聲音雖是啞的,但語氣卻沒有膽怯,就只像是在確認(rèn)一件事。
郁辰回神望著她,“你怎會這樣想,民國時期殺人是要進(jìn)監(jiān)獄的,更何況我為何要?dú)⒛悖俊?
郁辰剛剛沉默是的確被這個答案所驚到了,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穿越……是意味著隨時可能不在么!他這樣想著,心中越發(fā)不是滋味……
這回?fù)Q鐘時錦愣了,她眉頭皺了又皺,著實(shí)想不明白,“那你為何又不殺我?”
郁辰一時哽住,哪有人一直想著讓別人殺她?
郁辰“我問你,我何時說過要?dú)⒛悖俊?
………………
鐘時錦想了想,他好像確實(shí)沒說過,是她自己猜的,她又想,難道會是其它的刑罰,可看郁辰的表情感覺不大生氣啊!會不會有一種可能,這人是活菩薩!
“那你打算如何……罰我。”鐘時錦有些沒底氣,畢竟人在未知情況下總是迷茫而膽怯的。
郁辰:“你叫什么?”
雖是答非所問,但鐘時錦還是條件反射的回答了,“鐘時錦。”
郁辰“嗯!那就是了,鐘時錦是我的妻子,我只認(rèn)這個名。”
突然被暴擊的鐘時錦臉頰有些燙,書中所寫的男人對女人的承諾就像是某種藥,會令人上癮的那種,沒有幾個女人會不沉溺于這樣的愛意,更何況這還是一張及俊美的臉說的,鐘時錦真的就看著他,沒再說話了。她覺著,郁辰大抵是沒有相信她不是真正的鐘時錦的,可能覺得真如那店主說所,自己腦子壞了,記憶出現(xiàn)了問題,這樣也挺好,那她又可以蹭吃蹭喝了,只是希望那位鐘小姐好好的,如若真是穿到了現(xiàn)代,相信小姨也會待她極好。
這天晚上郁辰?jīng)]有睡在主屋,他說鐘時錦記憶還未恢復(fù),怕是不太能接受自己,就去最近的廂房睡了。鐘時錦自然是高興的了,終于不用面對郁辰的這所謂的丈夫了。但她不知道,其實(shí),以前的郁辰和鐘玉也是分房睡,下人們也都知道,只是不敢議論主人家的事,特別是在正主面前。
鐘時錦一夜無夢,而某人就不一樣了。郁辰回到房里躺下,始終未入眠,他想起來一些少時的事兒。
“咚!咚!咚!母親在嗎!母親——”十歲的郁辰半夜里敲著一扇緊閉的木門,只著了薄薄的里衣,在微弱的月光下整個人都顯得很蒼白。
門從里面打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女人,看上去還很年輕,但她是一位婦人,從她看郁辰滿是擔(dān)憂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她輕掩了門,在郁辰面前緩緩蹲下,右手撫摸著郁辰的左臉,“子書,做噩夢了么,怎的臉色這樣蒼白!”
郁辰看著面前的婦人,他的唇線直直繃著,沒有要變化的趨勢。
那婦人也很有耐心,見他良久不開口,也不催他,就自己開始絮絮道:“今晚的月色這般好,子書是想邀人一起賞月么!”
“怎的叫了人又悶著呢?”
“難不成這半夜的是想讓人陪你一起數(shù)星星……”
郁辰還來不及皺眉,說話那人就已經(jīng)低頭笑了起來。那人皮膚也很白,笑起來也有好看的臥蠶,乍一看,郁辰的面容有六七分像她。
郁辰看她笑的停不下來的模樣,話語姍姍來遲,“都不是……”
“哦~那是什么原因呢?”面前人終于止住了顫抖的肩膀,帶著笑容看向郁辰。
“父親他……睡了么!”郁辰試探性的詢問面前的女人。
面前的女人回答:“他么!早到周公那兒報道了,這會兒估計在數(shù)錢呢!”
郁辰吐了口氣,他父親待他是有些嚴(yán)厲的,但還是很好,只是他就是不想讓父親知道自己的膽怯,因?yàn)樯倌耆俗杂猩倌晷浴?
郁辰看著面前的女人:“母親,我夢里見著一個人。”
被他叫母親的女人只輕輕嗯了聲,并沒有對這再平凡不過的夢說些“這是正常的”,“這有什么害怕的”等諸如此類的話。
“那個人我白天見過,他對我說了些奇怪的話。我夢見的也是一樣的話,他還讓我去找他。母親……”郁辰皺了眉毛,露出了有些煩躁的表情。
如果說只是單純的夢見了那個人的話,郁辰應(yīng)該是不會這半夜起身找人說話的,只怕是在夢里那個人的形象被扭曲了,應(yīng)該不僅僅只是個人的模樣了,如此才讓這心氣高的少年露了怯。
那婦人用手輕柔著郁辰的眉心,“現(xiàn)在好些了么!子書,你平時就是個悶葫蘆,本覺著是個聰明娃,沒想到遇事也是悶著,那皇帝做噩夢尚且還會害怕呢!你跟自己較個什么勁!”
郁辰微張嘴唇,想反駁什么,卻只是重復(fù)了好幾下這個動作,終究是沒開口。
那婦女說:“我明日與你去見見那人吧!他既然能入你的夢,那他定是有些話入了你的耳朵,才讓你夜有所思,不得明了!”
郁辰?jīng)]表態(tài),那婦人就默認(rèn)他答應(yīng)了。只是這天看著還有些時辰才會亮,她問郁辰要不回房間再休息會兒,她陪著他。郁辰拒絕了,說是睡不著了,想看會兒書。那婦人也沒回房間,就陪著郁辰去了書房,她拿了外衫給郁辰披上,看了眼他手里的書。
那是一首元曲——《折桂令·春情》。
她笑著念出“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調(diào)子有些傲,“子書小小年紀(jì)就博覽群書,以后大了怕是會不得了啊!”
郁辰有些無語,沒理她,他剛剛只是碰巧翻到了這首曲就讓她看見了,于是他面無表情的向后翻,內(nèi)心卻已抹不掉這首曲的第一句了。
郁辰的母親叫阮清,字溫潔,原是書香門第出身,琴棋書畫自是樣樣精通,只是后來家道中落,她爺爺入了獄,父親也革了職,一家子被迫南遷,來到了這里,為謀生計做起了小本生意,她也是在這兒結(jié)識了郁辰的父親,而后成婚。本想著有了郁辰父親的幫助她們家會好過些,但是她父親卻突然病逝了,家里的頂梁柱沒了,生意自然也沒法做下去,就并入了郁氏,阮清很擔(dān)心她母親,常回去陪她,只不過不久后她還是隨父親去了!
短時間失去雙親的阮潔很痛苦,雖然丈夫?qū)λ芎茫E阍谒磉叄咳斩家詼I洗面,郁郁寡歡,直到她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身孕,那是阮潔后來活下去的一大重要轉(zhuǎn)折,她覺得這或許是故去的雙親給自己的禮物,她決定好好待這個孩子,做個好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