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大人,侍郎大人!!”
阮玉容這邊剛攔完人,就聽到內宮太監尖細的嗓音傳來,說道
“侍郎大人等等,您的夫人在貴妃宮里暈了,你快去瞧瞧吧。”
阮玉容腳下一軟,頭上的烏紗差點掉了,這真是一件比一件糟糕。
圣上這邊也得了消息,往貴妃娘娘這邊趕。太醫忙得不行,施針弄藥。貴妃一看圣上來了,忙行禮道
“皇上,這不關臣妾的事,臣妾只是好心邀她來玩的,誰知……”
圣上可沒這么傻,知道阮夫人為何會暈,怒道
“你也想干預朝事不成,朕都不明白了,一個個婦道人家怎么都不省心。如果再發生這種事,朕就廢了你。”
貴妃那里想他會這么生氣,當即梨花帶雨哭了出來。圣上又瞪了她一眼,她就唔住了嘴,甚是無辜可憐。
馬韞之醒來時,還在宮里躺著。一只男子的手打開簾幔出現,此人穿著金色龍袍,腰間別這玉佩,頭上戴的帽子鑲著一個紅色的瑪瑙,尊貴無比。他的五官文弱中帶著戾氣,馬韞之嚇得坐起身,看著周圍的陳設。心想她還在宮里,躺的是貴妃娘娘的床榻。
趙棣的皇后就是他娶來的官眷,不過他不喜歡。此刻,看著馬韞之美若天仙的樣子,頓時來了興致。阮玉容何德何能得妻如此。他正要伸手碰她,外間就來了人,阮玉容已經到了。
馬韞之一聽到二郎的聲音,不管不顧般高興地跳下榻,直接撲過去抱住她家二郎的腰。阮玉容緊緊把她抱在懷里,寵溺中帶著一臉官司的責問道
“你怎么到這來了,也不跟我商量一下。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趙棣拉著臉,尷尬的咳道
“阮大人,你夫人也是擔心你,這宮里還是她想來就來的,你也別太較真了。”
阮玉容連忙回是,連忙拉著人出宮了。
坐在出宮的馬車上,阮玉容看著她,想聽她的解釋。馬韞之摸了摸腦袋,企圖搪塞著說道
“二郎,我頭好暈。”
阮玉容笑了,道
“別裝。韞之,下次再一聲不吭的進宮,我就打斷你的腿”
馬韞之一聽這么嚴重,立馬嚇得不出聲了。阮玉容心里才后怕,畢竟圣上當初可說過,要讓馬韞之離開他關入宮的。她要在這樣,就等于是要他的命。
這次一鬧,彼此好幾天都沒說話。最終,還是阮玉容出言哄她。
“韞之,過來,我教你練字。”
馬韞之一聽,想也沒想就跑過去。她才不會跟二郎置氣,有個臺階就趕緊下來。馬韞之站在書桌前,阮玉容就在身后抱著她,一只手交疊握著她手中的筆,另一只手掐著她的腰。腦袋緊貼著后頸,傾吐間暗流涌動。馬韞之被銜著脖子,親的喘不過氣,筆端的字跡模糊一片。阮玉容看著她情潮深陷的樣子,過了癮后,就正色道
“繼續。”
這句話過于正經,馬韞之還沒從迷亂中醒過來,以為他要繼續親她。原來不是,尷尬的臉漲紅,筆下的字歪歪斜斜,怎么都寫不好了。當然阮玉容也不是真心想教她,準備留著以后用。
馬韞之看著令人頭疼的字體,直覺二郎小氣。當事人渾不在意,不住地用桃花眼打量她的脖子。色色的,帶點得逞后的壞。
馬韞之從那之后再也不進宮了,就在府里,等二郎下朝上朝。無聊了就去逛街,戲湖游玩。官夫人們她也不怎么結交了。不過,她最近喜歡女扮男裝逛酒樓,還結識了里面的舞女瑛娘。瑛娘可是個奇女子,家里原先是一個大官,沒落了,就進了酒館妓院。可是她不賣身,只彈彈跳跳就掙夠了一輩子花不完的錢。之所以不離開酒樓,是為了一個人。那個人一直不開口娶她,她就一直在酒樓等他。
馬韞之覺得她跟著瑛娘學了不少東西,每次來都點她作伴,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錢。瑛娘知道她的全部,也不拆穿她,只說道
“你不怕跟著我學壞了?家里人怪罪?”
馬韞之搖了搖頭,二郎只讓她不進宮,沒道理酒樓妓院不讓進。在這里可比宮里舒服多了,聽著閑話,也能了解不少東西。回了家,跟二郎也有話題聊了,一取兩得。
阮玉容時間久了才發現自己夫人不對勁,過于能言善道了。還會了不少才藝,吹拉彈跳,評詞論酒,都了解一點。聊天時也是思路清奇,有點莫名的可愛。阮玉容以為她是逛街學得,若是知道她去了酒樓不學好,估計又想打斷她的腿。
馬韞之一直想見見瑛娘等的人是誰,于是,這次真的讓她見到了。不見還好,一見她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怎么會是少將軍?也難怪,瑛娘藏得深。瑛娘這么優秀的女子,又碰上這么厲害的少將軍,難怪會喜歡。她覺得他們就像楚辭里的話本子,看著著實有點意思。只是,她要完蛋了。
這個酒樓裝修的極為奢麋,晚上更是亮的好看。寬闊的酒樓里,用無數的紅燈籠照亮人的面孔。達官貴人們皆喜歡晚上來這里,席上一片酒池肉林,魚龍混雜。舞女們的身影走來走去,妝容極致艷麗。樓閣上掛著彩帶,被紅燈籠照著。樓閣上的每一間房都很精致,窗戶杯子席子全都是琉璃彩色的。不愧是上京最繁華熱鬧的酒樓。
荀毅一進來就認出了她,穿著書生模樣,戴著花帽子,一副四處留情狐媚樣兒,看著比他還俊俏浪蕩,受舞女們歡迎。然而,身影卻窈窕有致,比舞女更似舞女,這但凡張眼睛的都能看出來是個女的。偏偏有人故作無恙,摟著他的人,惹他生氣。
瑛娘一看到他,就掙脫開馬韞之撲過去道
“你來了!好酒準備好了,咱們去樓上喝。”
荀毅擺了擺手,他很明顯生氣了。心想這阮夫人膽子真大,趁二郎不在家,就出來胡混。看他一會兒怎么收拾她,他要不替二郎管教管教,以二郎回家就跪搓衣板的性子,這輩子都要毀在這女人手上了。
馬韞之還保留僥幸,他應該認不出自己。直到荀毅走到她面前,劈頭蓋臉說道
“夫人這樣做,有想過二郎的感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