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容經(jīng)過羅司丞的事,一直對這少將軍有些感激之情。當下就批了條子,讓人拿東西給他。少將軍見他這么爽快,就朝他說道
“阮侍郎,改天來我家坐坐啊。”
文大人在旁邊一臉嫌棄,心想你還是別禍害我家主事了。
阮玉容回答道
“好啊。有空就去。”
一眾同僚驚呆了。
荀毅來了興致,接道
“明日,我在府上設宴,阮侍郎你可一定要來啊。”
阮玉容想明日是不是太急了些,然而不等他搭話,人就沒影了。
晚上回府,馬韞之看二郎書頁翻了又翻,合了又合,問道
“二郎,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阮玉容抱著她坐在他懷里,說道
“明日想帶你去玩兒,你去不?”
馬韞之低頭垂笑道
“當然愿意了,二郎,我們去哪玩?”
“去將軍府。”
馬韞之想了想難道是上次成親的那位?又點了點頭道
“二郎,我還沒和那位將軍說過話呢,他會不會很兇打人啊。”
“韞之想什么呢,有我在他怎么敢?少將軍驍勇正直,是和為夫一樣的好人呢。”
馬韞之摟著他的脖子笑道
“那我就放心了。”
晚上,又翻云覆雨了一宿。
第二日,他們就乘著馬車去了將軍府,經(jīng)過兩個街道就到了。馬韞之用衣紗遮了遮脖子上的痕跡,入府時被嚇了一跳。府里正在捉雞,那只雞跳在了馬韞之身上,少將軍和幾個仆從愣是沒捉住。一看到他們,就拍了拍身上的雞毛道
“阮侍郎哈哈,本來想捉只雞當下酒菜的,沒想到你們就來了。”
將軍府不甚打理,看著倒也干凈規(guī)整,若不是鬧了剛才一出,馬韞之就真的對這年少將軍改觀了。突然,少將軍身后不遠處出現(xiàn)了一位十五六歲的姑娘,看著很膽怯小心,露出的腦袋圓圓的,不住的打量他們。馬韞之看她的穿著,一猜便猜到了是羅姑娘,剛成親的將軍夫人。沒想到這么小又嬌弱,和將軍還真是不怎么相配,卻又莫名覺得好玩兒。
馬韞之笑著朝她打了打招呼,對方很害怕,竟然嚇跑了。阮玉容指了指馬韞之又指了指前面開口說道
“這位是我夫人,那位……”
荀毅整完了身上的雞毛,往后瞧了一眼,只看到一抹綠色的衣角不見了,不甚在意的說道
“不提她了了,比不得阮夫人。太后硬塞給我的,她什么話都不跟我說,我又不會吃了她,干嘛那么怕我。”
聞言,他們夫婦笑了,還以為將軍不喜歡人家成天欺負人家。
馬韞之開口說道
“少將軍要多在人家面前笑笑,開開玩笑,她才會搭理你啊。”
“笑,看來阮侍郎沒少在夫人面前開玩笑啊,這算不算又被我捉到了把柄。”
阮玉容咳了咳說道
“少將軍看來是不想請臣吃飯了?”
荀毅可不敢把人氣跑了,忙擺出請的手勢。
將軍府的飯菜稀松平常,好酒卻有很多,馬韞之吃了一會兒,就跑出去玩了。阮玉容坐姿端正的開口道
“我以為你會請許多人過來?”
“你怎么知道我沒請,只是他們一聽都怕我,不肯來。說有你他們還不信。”
朝中武將不多,文臣甚少和武將私下來往。一是覺得他們不配,二是恐遭人忌憚。像少將軍這樣的未來梟雄,他們更怕有所牽連。唯恐那日遭到圣上猜疑,第一個死的就是他們。可阮玉容不怕,他覺得少將軍骨子里和他是一樣的人。也許有一天,他們還可以一起并肩作戰(zhàn)。
“由此可見,我是真不如阮大人討喜。”
阮玉容笑道
“將軍平日收斂些就不會這樣了。”
荀毅沒有反駁,換個話題道
“令夫人還真內心強大,阮侍郎的眼光不錯。”
阮玉容看了看窗外捉母雞玩的馬韞之,抿了抿唇。韞之跟了他那么久,成天跟個暖融融的太陽似的,他倒沒發(fā)現(xiàn)有多大變化。
“阮侍郎,阮玉容,阮二郎。你從小就排行老二嗎?”
阮玉容嗯了嗯。
荀毅無奈道
“我怎么就排了老三呢,二郎……”
阮玉容一怔,就聽對方說道
“我們都這么熟了,喊聲二郎不過分吧。你也可以喊我三兒,府里的人都喊我三兒哥,你我平級。喊我名字也行。”
阮玉容覺得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也只有私下這么叫了。
馬韞之逮了半天,終于把母雞逮到了懷里。阮玉容和少將軍正好聊完出來,荀毅說道
“這只雞啊,就送給夫人了。”
阮玉容道了聲謝,就帶著馬韞之離開了。
圣上這幾日看誰都煩,宮女太監(jiān)不知犯了何錯,被他說落了個遍。貼身太監(jiān)倒是看出來了,瞅準機會道
“圣上啊,您這是怎么了?可是為少將軍成親的事生氣?奴才聽說啊,近日阮侍郎和少將軍走得很近,誰都沒請,就請了他們夫婦去家里吃酒,聊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出來。你說說,也不為圣上您想想,避避嫌。”
趙棣笑容扭曲的說道
“是朕讓他們好好相處的,避什么嫌?”
“可是老奴覺得,這少將軍也真是,拉了太后和阮侍郎,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趙棣被碰到了逆鱗,把桌上的茶杯摔碎,說道
“你想說什么?想說他們要造反嗎?他們還沒那個膽子。……不過朕待適時敲打敲打他們,畢竟這江山還是趙家的。”
少將軍的夫人進府不足半月就死了,起因是每日驚慌過度,引發(fā)了舊疾,一命嗚呼。這導致少將軍在上京城的風評更不好了,誰都不敢把自家的女兒再嫁給他。
阮玉容從某個酒樓經(jīng)過,少將軍坐在窗戶上,說道
“二郎啊,本將真是生不逢時,早知如此就不回京了。”
“你想去哪兒?”
“想去大漠草原,策馬奔騰。”
“荀毅想去就去吧,官場不適合你,你混不開的。”
“可是啊,本將就是不服。回京做的最痛快的兩件事,就是拉下了羅司丞,結交了你。管它呢,大漠邊疆清苦,我想明白了,才不去遭罪。在京城至少有歌舞美酒相伴,娶不了官家小姐,娶個舞女也不錯。”
阮玉容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