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佳然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就看見門口站著韓愈，他懷里還抱著小乖。

整個人可憐兮兮的，那雙黑色的眸子泛著攝人心魄的致命無辜感。

一下就戳的皺佳然心疼。

他等了多久呢？

一些話被卡在咽喉，皺佳然說不出來。

她從大衣兜里掏出溫熱的手試了試韓愈的手背，冰涼到了谷底，整個手硬邦邦的像磚頭一樣。

“你待了多久？”皺佳然冷冷的問，臉陰沉的可怕。

“沒多久。”他嗓音沙啞的厲害，那雙眼睛更是仿佛著了火一般的灼燒著她。

下意識，皺佳然避開了目光，拿出鑰匙開門，“進去說，樓道里冷，也會吵到鄰居。”

一進門，皺佳然還在換鞋，就聽身后傳來啪嗒一聲，她回頭，就見韓愈跪在地上，低著腦袋。

皺佳然被嚇了一激靈，險些跌了下去，幸虧扶住了鞋柜。

“佳然姐姐對不起，我昨天不應該掛你電話，作為賠禮我把小乖送給你做伴，以后你就是他媽媽了。”

“……”

皺佳然是又氣又好笑。

“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皺佳然把韓愈扶了起來，“你嚇死我了韓愈。”

“姐姐你別笑，我很認真。”韓愈沉沉道，小乖在韓愈懷里一直亂動亂叫，“小乖是我的小寶貝，我把他送給你，你可不可以原諒我？”

“我沒和你生氣，韓愈。”皺佳然摸摸韓愈蓬松的頭發，“你有點敏感了。”

“可是我掛了你的電話……”

“你還小，有點脾氣很正常，再說了你也是因為擔心我而掛的，你在關心我，我沒理由跟你生氣哦。”

“哦。”韓愈一直看著皺佳然，眼睛眨也不眨的。

今晚的他身上帶著一股濃烈的破碎感，仿佛輕輕一觸碰，它就會碎掉似的。

韓愈此刻的狀態很差，皺佳然看的出來。

皺佳然不知道該怎么安慰韓愈，心里有些沉重。

他一向敏感多疑，是不會把情緒掛在臉上的，往往把情緒藏在心底里的人，最難觸碰到他的心底世界。

韓愈把腦袋又湊到了皺佳然胸口前。

皺佳然笑著，再次摸了摸韓愈的腦袋，“小韓愈很乖，很可愛。”

“可是他不是你心中的首選。”他嗓音淡淡的，仿佛在闡述別人的話似的：“你有很多首選，可他的首選只有你。”

“……”

聞言后，皺佳然摸腦袋的手指，肉眼可見的顫抖了一下，臉上緩緩露出詫異的神色。

有時候韓愈說的話，皺佳然總是聽不明白。

問他什么意思，他又不說。

“你的首選不應該放在她身上。”皺佳然站了起來，“你肯定還沒吃，冰箱里有掛面，我去給你下一碗吧！”

看著皺佳然在廚房里忙忙碌碌的身影，韓愈腦海里一下子就涌現出了他們兩個的婚后生活。

他不喜歡小孩子，卻很向往和愛的人養大一只狗。他們兩個在廚房里忙碌著晚餐，一條巨型阿拉斯加站在他們的身后，看著他兩個的背影，多么幸福美好啊！這一直都是韓愈所向往的生活。

或者姐姐下班回來的比較晚，他在廚房里燒菜，姐姐從后邊走過來抱住了他的腰，說：真幸福啊，回來還能吃到我們阿愈燒的菜。

韓愈又想，他一定會和姐姐結婚的，而且在他們的婚姻里，他一定會把全部的愛都給姐姐，姐姐可以是她的世界，他沒有姐姐會活不下去。

就這樣想著，韓愈唇角不禁掛上了一抹淺淺的笑，腦海里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也暫時被韓愈拋之腦后。

會有這么一天的，不管用盡什么辦法，他都會讓這天到來的。

“韓愈，我這邊還需要三四分鐘，你先轉著隨便看，想喝水的話，你自己去飲水機接，把這里就當自己家。”皺佳然從廚房里探出腦袋說了句，又收了回去繼續切菜。

“好，姐姐。”

韓愈的目光四處打量著這間房間。

房間里的東西不是很齊全，房子看著也有些年代了，墻壁墻縫有幾處還裂開了。

整間房子看上去有60平方米左右，兩個臥室。其中一個里面堆放了很多快遞，有幾個拆了的是補墻壁用的貼紙，看樣子這里面的東西都是用來收拾房間的。

浴室還行，里面打掃和整理的都很干凈整潔。

廚房也可以。

客廳就稍微雜亂了一些。

韓愈站在皺佳然臥室門口站了很久沒有進去，腦海里卻已經想入非非了。

剩下的那間空房間，如果他住進來的話……

“好了，可以吃飯了。”

皺佳然的話打斷了韓愈美好的思考。

“我這里也沒啥能吃的，你先湊合一下吧。”皺佳然說，把面條推到了韓愈跟前。

“沒事兒，只要是姐姐做的，我都能吃。”

韓愈笑嘻嘻的，抱著碗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面，吃的可香可美味了，就好像他此刻正在吃什么山珍海味的飯菜一樣。

小乖無聊的趴在那張屋子里自帶的破舊沙發上昏昏欲睡，聽見韓愈吸面條的聲音，猛然抬起頭看了過來。

惹得皺佳然哭笑不得。

韓愈順勢也看了過去。

“他可能也餓了。”

“那我這邊沒有貓糧，罐頭，怎么辦啊？”

“我等會兒讓司機把小乖的東西都拿過來。”韓愈看著皺佳然，神情及其認真：“我說把小乖送給姐姐賠禮道歉，他就是你的了，他一定會乖乖聽話的。”

“還是算了。”皺佳然摸摸手邊小貓的腦袋，軟乎乎的，“你自己留著，我想他了可以過去看他。”

“姐姐，你不收小乖，就是還在和我生氣。”韓愈說：“小乖現在只跟你和我親切，這也說明他非常喜歡你了。”

小乖在這，他還能借著看小乖的名頭來看皺佳然，說不定還能留宿。

如果姐姐不要小乖，他連過來的理由都沒有了哎。

“那行。”皺佳然笑了，“有小乖是我的榮幸。”

“嗯。”韓愈把碗里的湯仰起頭一飲而盡，吧唧吧唧嘴巴，“真的太好吃啦。”

皺佳然哭笑不得，抽了張紙給韓愈擦嘴巴，“吃飯還跟小孩子一樣，嘴邊全是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