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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神骨簽評拆(2)

“你的前一篇詩作寫的是一種帝王般的遠大志向,這不是做臣子的所該說的話。”從這些事情上都可以看出劉琨的志向非常宏大。但是劉琨善于安撫而不善于控制,當他興兵擁立晉室時,一天之內歸附他的有幾千人,離去的也相繼而起;再比如,劉琨率眾投奔幽州刺史鮮卑人段匹彈,他也知道夷狄人難以靠忠義收伏,只希望對他真誠相待,也許能僥幸成功。從這些事中足可以看出劉琨心思粗略不周密,不能先考慮到禍患便想取得成功。

粗心大意而胸無大志可稱為傲慢放蕩的例子,如晉朝的嵇康。《晉書》記載,嵇康性情恬靜寡欲,含垢匿瑕,生活懶散,常常做修性逸神、服食丹藥的事,彈琴詠詩,自得其樂。吏部郎山濤要挑選官吏,舉薦嵇康代替自己的職務,嵇康憤然拒絕,寫信與山濤絕交。嵇康對于兼善天下的大事固然沒有興趣,這是他胸無大志的證明;至于他與山濤絕交,絕交信中極力非議商湯王、周武王,鄙薄周公、孔子。再比如,嵇康曾經(jīng)和向秀一起在大樹下打鐵,以自食其力。潁川人鐘會,是一位貴公子,為人精明,很有辯才,他聽說了嵇康的名氣后,就去拜訪他。嵇康見到鐘會后,并不與他見禮,而是繼續(xù)打鐵。過了好一會,鐘會要走了,嵇康對他說:“你聽到了什么才來的?見到了什么才走的?”鐘會回答說:“聽到了所聽到的才來的!見到了所見到的才走的!”鐘會因為這件事而懷恨在心,在晉文帝面前進讒言,結果嵇康最終在東市被殺。這都是粗心而不考慮禍患的緣故。

心胸狹小而又志向屑小,可稱為拘謹軟弱的例子,如曹蜍、李志。《世說新語》中記載,庾道季說:“廉頗、藺相如雖然是千年前死去的古人,但他們嚴正可畏的形象卻常常具有勃勃生氣;曹蜍、李志雖是現(xiàn)在還活著,卻是死氣沉沉有如九泉下的人。如果人人都像曹蜍、李志這樣,便可回到結繩而治的遠古時代,不過只怕要被狐貍這些野獸吃光了。”曹蜍、李志雖然活著卻猶如死了,這種人沒有心胸和志向。由此可知,說他們心胸狹小志向屑小,可能還夸獎他們了,但姑且列上他們算作懦夫的例子吧!

《列子》記載,秦穆公讓九方皋選求良馬,九方皋復命說選到一匹黃色母馬。秦穆公派人去取馬,取來的卻是純黑色的公馬;秦穆公因此而不高興,伯樂感慨萬千地說道九方皋看到的是天機,得其精而忘其粗,得其內而舍其外。”至于觀人之術也是這樣啊,摘取其人的大體感覺而略去其人的細枝末節(jié),求取其人的精華之處而舍棄其人的糟粕末節(jié),正是觀人觀神的長處啊!一個人在其行走動靜之時,其內在的精神、氣質經(jīng)常會表現(xiàn)出來,善于觀人的人士便可以發(fā)現(xiàn)這種內在的精神氣質。這樣一來,一個人的美丑、善惡就不必通過外在的形體而發(fā)現(xiàn);一個人善談與否也沒有必要通過交談而了解。而這種特殊的精神氣質,古人有時稱之為“道”;有時稱之為“器”;有人把它叫作“神韻”;有人把它叫作“才氣”;也有人叫它“識度”;更有人叫它“氣象”。這里舉例說明如下:

《說文解字》解釋“道”是人所經(jīng)行的道路。《釋名》說,道是引導的意思,就是疏通引導萬事萬物。總而言之,“道”是人們所經(jīng)行的道路,也就《中庸》里面所說的“夫婦之愚可以與知,夫之不肖可以能行之”的意思。道是“疏通引導萬物”的意思,也就是《中庸》里“圣人亦有所不知,亦有所不能”的說法。“道”這個字最難解釋,而觀人術中與此有關的記載羅列如下:

《孟子》說:盆成括要死了,這個人有點小才能,而沒有聽說他有君子的大道。”

《莊子》里記載,孔子見溫伯雪子時一言不發(fā),子路就說話了:“夫子很久就想見溫伯雪子了!今天見了他而不說話,這是為什么呢?”孔子回答說:“說到看人嘛,看一眼就可以知道這個人的道德品質,也就沒有必要說話了。”

《后漢書郭泰傳》記載,謝甄,字子微,汝南召陵人,與陳留邊丘相謙讓,而且善于談論,名氣也都很大。這二人經(jīng)常招待郭泰,通常是通宵達旦。郭泰對他的弟子說這二位都是英杰之才,但是都不入道,太可惜了啊!

《論語》說君子不受器的限制。”上上之人的才德,能夠順應事物的發(fā)展,根據(jù)事物本身的情況立論,不能稱之為“器”;上中以下的人,則根據(jù)其本身才德的廣狹高低來確定其器量。用“器”來評定人的例子如下面所列:

《論語》中記載孔子說管子的器量狹小得很啊!”

《論語公·長》篇,子貢問孔子說:“我是怎樣一個人?”孔子道你好比是一件器皿。”子貢又問那是什么器皿呢?”孔子道:“就是宗廟里盛黍稷的瑚璉。”

《后漢書郭泰傳》:薛恭祖說聽說您遇見袁奉高連車都不停,疾馳而過,而見到黃叔卻連日晤談,我們都不希望您這樣!”郭泰回答說袁奉高的器局,好似一池清水,雖然清徹見底,但很容易測度,而黃叔度則是汪洋大海一般,澄之不清,撓之不濁。他的器量既深又廣,難以度量!就是在他那兒住一段時間也未嘗不可!”

神韻

《說文解字》神”,天神,就是誕育萬物的東西。人類中最為精奇妙至的就是神。他像天馬行空一樣,獨往獨來,神秘莫測。《說文解字》:“韻”,就是“和諧”的意思,又引用裴光遠的解釋,是“均勻”的意思。人的性情和諧美好,均勻合機,就可以稱之為“韻”。用“神韻”這個概念來觀人的事例如下:

《晉書》中記載王衍“神情明秀”。

《世說新語》記載:王戎說:“太尉神姿高徹,像瓊樹瑤林一樣,當然是俗世之外的神仙中人”

《世說新語》記載:司馬太傅的府中有很多名人佳士,都是當時俊異之輩。庾文康曾說道看到子嵩在這些人里面,常令人心馳神往。”

《世說新語》記載:王平子看到太尉的兄長后說道:

“長相看起來像是得道之人,但是神情太過鋒芒畢露。”

《晉書》記載:庚凱身高不足七尺,而腰帶卻有十圍長,有高雅、悠遠的神韻。

《世說新語》記載:冀州刺史楊淮有兩個兒子,楊喬和楊髦,都是少年成才。裴顧性情弘通方正,所以喜愛楊喬有高遠的風韻;樂廣性情清雅淳和,所以喜愛楊髦有神奇的風度。當時有人評論道,楊喬雖然氣韻高遠,但沒有神奇之處,樂廣的見解較為正確。但二人都是杰出的后生。

才氣

所謂才,就是才能性情的意思;氣就是膽魄勇氣的意思。顏回聽到一件事,就可以了解十件事,而子貢知道一件事,只能了解兩件事,這是因為二人的才氣性情不一樣;生下三天的小老虎可以把牛吃掉,是因為膽魄迥然有別的原因。才和氣本來是分開論說的,漢朝以后才開始一起論說。

《史記項羽本紀》講項羽力能扛鼎,才氣過人。”

《史記李將軍列傳》記載:典屬國公孫昆邪流著淚對皇上說:“李廣的才氣,真是天下無雙啊!”

識度

《說文解字》:識,知也,度,法也。一個人既有知識,又有法度,就可以稱之為有識度。

《世說新語識鑒》篇記載:石勒不識字,就讓人為他讀《漢書》。聽到酈食其勸劉邦立六國后代為王,刻制印璽準備佩以緩帶時,大吃一驚說這么做肯定要壞事!這天下是怎么得來的!”讀到張良勸諫劉邦,于是說:“幸虧有張良勸諫!”

《齊書》記載,高祖曾經(jīng)考察幾個兒子的見識,就讓他們各自整理一堆亂絲,只有文宣帝高洋抽刀斬斷亂絲說:“凡是亂的,都要斬!”高祖就另眼看他,對薛淑說這孩子的見識比我要強!”

《史記高祖本紀》記載,劉邦“常有大度”。

《后漢書馬援傳)記載:建武四年(公元28年)冬,隗囂派遣馬援到洛陽奉送書信,馬援到洛陽后,劉秀在宣德殿召見馬援,馬援一見劉秀的風采,當下傾倒,說:“現(xiàn)在天下大亂,揭竿而起,占山為王的人不可勝數(shù);今天看到陛下豁達大度,同高祖一樣,才知道世間自有真帝王在!”

《新唐書李密傳》記載:李密聽說包愷在猴山,便去投奔他,乘著牛,牛角上掛著一部《漢書),邊走邊讀;越國公楊素正巧在道上遇見李密,停下馬跟在李密后面,問道:“是哪個讀書人這么勤奮刻苦?”李密一看是楊素,倒身下拜。楊素問李密所讀何書,李密說是《漢書項羽傳》。楊素便與李密交談起來,一談之下,很看重李密,回來后告訴兒子楊玄感說:“我看李密的識度不是你們能比得了的。”于是楊玄感便傾心結交李密。氣象自然界中容易感染影響人、物的,莫過于氣;而一個人有威儀,有風度,也可以成為別人的揩模。所以人的威儀風采可以感染影響他人的,就是氣象。

《近思錄》說:孔子是天地之間的元氣;顏回則像春天一樣和煦溫暖;而孟子身上有一種肅秋殺氣。孔子的氣象無所不包,而顏回遵從孔子的教誨,像是愚笨似的,但卻是一種自然和諧的氣象,可以做到不說一句空話而感人無窮;孟子則是才情畢露,這也是時代使之然。孔子,如天地一樣;顏回,像和風一樣;而孟子則是氣象如泰山一樣威嚴。

《人譜類記》記載:程頤、程顥在伊川,氣象極其嚴峻肅整,但是有點刻板迂腐而不可接近;只有明道先生程顥和藹平易而又不失一身正氣,頗得孔子的家法。

一天,明道先生與弟弟程頤同到一所寺廟,明道先生由左門進去,弟弟經(jīng)右門進去,跟隨明道先生從左門進去的數(shù)以百計,跟隨弟弟從右門進去的寥寥無幾。程頤十分感慨地說這正是我不如家兄的地方啊!”

綜上述諸人,有的是圣人賢能,有的是英雄豪杰,有的是大儒名師,有的是風流名士,雖然有的全面,有的不全面,但是觀察人的辦法也只是從某一點考慮,沒有必要一一列舉其人的全部活動細節(jié),而一個個活生生的人物就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用得道與否和氣象的高下來衡量圣人賢士,用才氣識度來衡量英雄豪杰,用器局神韻來評判名人雅士,這是絕對正確的方法。就是孔子、孟子復活,也不能改變!

中國的觀人術在漢朝以前多是采取分別法或比較法,這在《尚書》已有反映。《論語》中“如有所譽,其有所試”,就是分別觀人法。《論語》關于仁的議論,關于忠的議論,關于清的議論;《荀子榮辱篇》關于勇的議論《非相篇》中關于辯的議論,都是比較觀人法。到了漢朝末年,及西晉初期,天下大亂,士人的出路很不正常,喜歡評論人物的既不鋩標淮太高,而希求仕進的士人又因為天下大亂而無途可走,只好轉而求助于清議;所以曹操要求許劭給他一個評價,孫秀請求王戎為他品評;而那些評定人物、主持清議的人身處亂世,左右為難。實事求是、直言不諱則害怕傷身害身;言不符實、空洞泛泛則又有損名聲。所以籠統(tǒng)概括為混合觀人法十分風行。晉朝人最擅長品評議論人物,像是專業(yè)人士似的,而其主要特點仍不出混合觀人法,其例如下:

簡文帝認為何晏“巧累于理”,而嵇康“俊傷其道”。司馬道子說王恭的形象是如松柏一樣“亭亭直立”,而王忱的風度則是“羅羅淸疏”。山濤認為阮成為人“清真寡欲”,而武韶為人“清白有聲”。王濟品評劉炎的氣度是如金玉滿堂的富麗堂皇。王羲之評價支遁器字軒昂,神采俊逸。殷仲堪說王羲之“清鑒貴要”,而王濟認為殷浩處事隨和。孫綽認為劉“清蔚簡令”而王濟“溫潤恬和”,桓溫卻是“高爽邁出”,謝尚是“清易氣達”,阮裕是“弘潤通長”,袁喬是“洮洮清便”,殷融是“遠有思致”。桓溫評鑒尸黎密是“精神淵著”。謝鰓認為王玄“清通簡暢”,而嵇紹“弘雅劭長”。王戎看山濤如“璞玉渾金”,看王衍如“瓊樹瑤林”,王濟視孫楚是“天才英博,亮拔不群”。

提綱摯領,觀人觀神,以片語只言便可概括一個人的風格特點,鮮活形象,恰如繪畫寫生,寥寥數(shù)筆便可傳神。

曾國藩處于大清王朝搖搖欲墜、即將士崩瓦解的前期,當時太平天國的革命勢力極大地威脅著大清的統(tǒng)治。曾國藩作為清朝的一名忠臣耿將,力挽狂瀾于既倒,成了大清的一根柱石。而大清本來對漢人為官是持懷疑態(tài)度的。但曾國藩卻官居三品,授太子太保,穿黃馬褂,成為清朝一代最為輝煌的一名漢人。因此,他在發(fā)現(xiàn)人才,提拔人才時,非常重視人才的品德,希望重用德才皆備的人。

重視品德,也是中國古代用人的一大傳統(tǒng),不論《論語),還是《人物志》,都把德放在十分重要的地位。曾國藩作為一名“內圣外王”的杰出人才,自然也不會放棄傳統(tǒng)。

水有清濁之分,人有智愚賢不肖之別。古人就用“清”與“濁”來區(qū)分人的智愚賢不肖,《冰鑒》自然也會很重視“清濁”。中國古代哲學觀有天人合一,人與自然同一的思想,相學的“清濁”就相當于從“人合于自然”的方式來評判人的行為舉止,區(qū)分人的智愚賢不肖測知人的騫達命運。

清,如水的清澈明澄,用在人身上,就是清純、清朗、澄明、無雜質的狀態(tài),與人的端莊、豁達、開明風度相配,常與“秀”連之,稱為“清秀”。

濁,如水的濁重昏暗,用在人身上就是昏沉、糊涂、駁雜不純的狀態(tài),與粗魯、愚笨、庸俗、猥瑣、鄙陋相配,常與“昏”連用,稱為“昏濁”。

從這兒可以看出,清與濁是相對應的一組概念,說明人是聰明還是愚笨,智慧還是魯鈍,在評判人的命運時,清者貴,濁者賤。

邪,指奸邪;正,指忠直。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道德標準,因而邪正觀念有明顯的時代特征。古之奸邪,在今天也許是確的,古之忠直,在今天可能是迂腐的。換言之,就是忠臣良士與奸賊佞臣之分。

另有介于正邪之間的一類人,這類人應在具體的環(huán)境下去區(qū)分他(她)是奸邪還是正直,不能一概而論。

從上可知,由于“正”和“邪”都蘊藏在“清”之中,并都以“清”的面目出現(xiàn),要準確地分辨它們,就是一個比較困難,富于技巧鱸問題。既然“邪”“正”難辨,因而《冰鑒》說:均托跡于清,不可不辨。

動與靜不僅是一組重要的哲學概念,在古代哲學中的使用頻率也很高。在哲學中,動與靜是互相對立的動態(tài)術語,是在事物的變化中去觀察、分析、解決問題時帶有辯證性的方法。

動與靜的結合,是中國古代哲學方法論的一個顯著特點,具有一定的辯證思想和科學性。這是傳統(tǒng)神秘文化中其他學科所沒有的一個特點。靜態(tài)判斷,必然會有失偏頗,走到形而上學的孤立靜止立場,不利于全面正確觀察事物。動靜結合,則能提高評判的正確性。

曾國藩善于識人、用賢的一些根據(jù)性判斷,往往是靜態(tài)判斷,如“六府高強,一生富足”一些具體性判斷,往往是動態(tài)判斷,如“氣濁神枯,必是貧窮之漢”;而如“兩目無神,縱鼻梁高而命亦促”,則是二者的結合。

又,人的行為舉止,情態(tài)姿容,亦有動與靜之別,上述兩種判斷,有時就是對比做出的。

前邊已經(jīng)說過,“動”與“靜”是事物運動變化的狀態(tài)。事物的真相和本質,最易于在運動中流露、呈現(xiàn)出來,特別是一些重要關頭,最能見人真心。“靜”雖然是穩(wěn)定狀態(tài),但這種穩(wěn)定是相對的,它處于其先其后的兩“動”之中,在由“動”到“靜”再由“靜”到“動”的變化中,它仍呈動態(tài)。所以通過“動”能夠看到事物的真相和本質,通過‘‘靜”也能夠看到事物的真相和本質。

“動”,這里是指眼睛正在看人觀物之時的狀態(tài);“靜”,指目光暫時靜止,沒有看人觀物時的狀態(tài)。有動必有靜,靜后必是動,它們是相互連貫的永恒狀態(tài)。

“靜若含珠”,猶如一顆爛然明珠,熠熠生光,卻又含而不露,光華內蘊,靜而炫然。

“動若木發(fā)”,猶如春木的生發(fā)。樹木經(jīng)水分的滋養(yǎng),遇春而生,一冬所藏之精華化而為新芽。觀人看物,目光中精氣流動,如秀木吐春,新芽自清,生氣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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