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叔帶著手套搬貨,嘴里噴著暖氣:“不怕雪下的大就怕這陰濕的天氣”臉頰凍的通紅,耳朵沒有耳套恐怕晚上要難眠了。
“老葛今年冷的時間長,你要打持久戰(zhàn)嘍”劉姨笑著接道。
葛叔無奈搖搖頭,繼續(xù)搬著貨。
秦芳齡把貓罐頭倒進貓盆里,小貓乖巧的吃了起來,“嘟嘟啊我的外孫在給你做小房子呢,開不開心啊”,嘟嘟好像聽懂了似的,喵了一聲,秦芳齡慈祥的笑的更開心了。
很快嘟嘟就把盆里的貓糧吃完了,秦芳齡把它輕輕抱在懷里“我們?nèi)ピ鹤永锟纯础薄?
今天太陽格外好,天氣稍稍上升,十點二十分的陽光直直曬在陸崇孜的側臉上。本身白皙的皮膚被太陽曬成了病態(tài)白,陸崇孜雙手戴著手套,一手扶著已經(jīng)有房子邊型的木板,另一只手拿著鐵錘子一臉認真的樣子錘著木板。
“孜孜累了就歇會吧”秦芳齡走近陸崇孜,陸崇孜搖了搖頭表示不累,手上動作一刻沒有停過,“嘟嘟住的舒服就好了,不用做的那么復雜”,嘟嘟乖巧的把整個身子團在秦芳齡懷里。
陸崇孜這才抬頭看著秦芳齡,嘴角上揚“就當打發(fā)時間了”,陸崇孜笑起來是非常好看的,在陽光襯托下比平時陽光了些,比起平時面無表情有些眼前一亮的感覺。陸崇孜短暫的一笑讓秦芳齡出了神,眼神看向一處,陸崇孜繼續(xù)做著手頭上的事沒注意。
“別人都說你長的像爸爸,可我卻覺得你更像你的媽媽”秦芳齡看著陸崇孜手里的動作忍不住閑聊慢慢說道。
陸崇孜手頓了一下接著道“媽媽也這么說”。
秦芳齡笑著“你媽媽和你一樣大的時候可漂亮了,很多男孩子追她呢,你外公牢牢看著你媽媽,擔心你媽媽被哪個男孩子騙走了”。
“那我媽那會談過嗎”陸崇孜接話道。
秦芳齡搖搖頭“你媽媽和你一樣聽話,話少又有主見,你媽媽是畢了業(yè)才把你爸爸帶回來見你外公和我的,但是至從你媽媽嫁給你爸爸之后幾乎沒有再回過這個家,電話打了不少,那會他們兩創(chuàng)業(yè)剛剛有點起色,人我是沒見著但是我和你外公知道他們很忙,所以不敢要求他們回回家,還是你哥哥出生了才正式回來了一次,再然后就是你外公去世帶著剛出生的你回來”說著秦芳齡眼眶濕潤起來。
陸崇孜看到了沒有走過去,在他印象里的外婆好想沒有說過很多話,突然外婆像打開了話匣子,向他傾訴著過去的思念,他有些接不上話更多是不知所措。哥哥畢業(yè)工作了,聽媽媽說他經(jīng)常有空就來看外婆,自己和媽媽加起來也比不過哥哥回外婆家次數(shù)多,哥哥說過除了爸爸媽媽外婆外公是我們唯一的親人,那時候的自己根本注意不到這么多年被冷落的外婆。對外婆僅僅只有小時候的印象和每次通話的聲音,童年的作文里,關于外婆,很多小朋友都寫出了和外婆互動的畫面,自己只能靠訴說的方式寫出對外婆的印象。
陸崇孜低了低頭,還是問了出來“你為什么不肯和我們回GN呢?”。
“這個房子最開始不是這樣的,最開始是個破舊不堪的瓦房,是你外公為了娶我建的,你外公家條件那會算是好的,卻看不上我的條件,你外公自己開始掙錢拆了遺棄的瓦房蓋在了這里,然后不顧家里人反對娶了我,有了這個家。你外公本事不小從來沒讓我出去吃過苦頭,一直把我好好養(yǎng)在家里,這里是我們開始的地方,你外公在這里啊我要怎么舍得離開呢”秦芳齡流下了眼淚。
陸崇孜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秦芳齡身邊,手輕輕拍著秦芳齡后背,像哄小孩子一樣,秦芳齡笑了笑交代道“我和你說的這些不要和你媽媽說,不然你媽媽要擔心了”。
陸崇孜默默點頭“好”。
這會的陸崇孜還不能完全白外婆的不舍得,只知道這個時候的外婆是孤單落寞的,自己本能的情感共鳴,心里是心疼外婆的,以最簡單的方式表達安慰外婆。
“外婆”
“嗯?“
“等到今年夏天我?guī)闳タ磱寢尠伞?
秦芳齡微笑的點了點頭看著陸崇孜,仿佛這是她最滿意的答復了,她所表答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句話。
“然后再陪你回來這里”陸崇孜邊抱起腳邊的嘟嘟,邊慢悠悠接著剛剛沒說完的話。
秦芳齡咧嘴笑得更燦爛了,忍不住抬手擼了擼陸崇孜的頭發(fā)“你這孩子”。
到了夜晚天氣立刻下降的厲害,京秀躺在床上腳遲遲不熱,冷的睡不著,京秀干脆坐起身來,京秀看到床頭的鬧鐘。
現(xiàn)在是凌晨兩點零一分,拿出抽屜里的巧克力,上面寫著whitechocolate,這塊巧克力是陸崇孜給她的,一直沒舍得吃,看到這個巧克力又想起當時兩人對話的場景,開始自己一直不敢看他的眼睛,從書包里找耳機的時候特別緊張,但是他一開口說話時她的心瞬間平靜了很多,反而想和他多說幾句話,但又怕話題太唐突,顯得刻意。
她記得是他開口之后才敢看他的臉的,忘記自己有沒有直視他的眼睛了,想想好笑好像還真沒看他的眼睛,和他說了那么幾句話自己一直看的是除了頭以下的地方,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到,真是糗死了,怪不得自己一直想不起他當時的表情。
轉眼幾天就過去了,上午剛下完課,京秀就餓得不行,一個人比平時早來了食堂幾分鐘,這時候人是最多的,長條的隊伍拉的老長,好幾個窗口都是長隊,分別高一、高二、高三等,每屆學生都十幾個班,看著前面排著長隊喪著個臉,京秀看著打飯窗口都快留口水了,肚子一直在打鳴:什么時候才能吃上飯啊?!
排了將近十幾分鐘的隊伍,終于吃上熱騰騰的飯菜了,剛坐下就開始大吃起來,食堂里雖然吃著飯,但是雜聲很大,食堂很大,稍微大點聲好像就有回聲一樣,京秀實在是餓著了,吃飯吃的格外專心。
突然看著旁邊對面座位上,好像有幾個女生好像不是我們班的吧,老師不是說過了班級不要混坐嗎,這是哪幾班的女生故意充當自己班的啊,京秀想著坐都坐下了,干嘛對著我又笑又竊竊私語的嘛?難道我吃飯吃到眼睛上了?想著對著自己的臉胡亂一模,也沒有飯粒什么的啊!真是起來怪了。
當京秀終于忍不住想問問她們到底在笑什么啊?突然背后被人挨了一下,京秀本能的向后看了一眼,京秀嗓子眼吸了一口涼氣,但是表面還是沒有波瀾的樣子又轉回來頭,繼續(xù)安分的吃飯,心里已經(jīng)也在竊竊私語了:陸崇孜是什么時候坐著我身后的呀,怪不得那些女生會看著我這邊了,還好沒問出口,不然就尷尬死了。
食堂的桌椅是根據(jù)班級分的,比如三年級一個班,中間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又是二年級了,每個班級的一張桌子可以坐20個人對立坐著,自個班級的幾張桌子中間除了隔著兩張椅子的距離是沒有多余的空隙的哦,就算有就是兩個人不動才可以勉強不碰到對方,這也是安全距離。
其實坐在京秀身后的不只是陸崇孜啦,還有那些自己班上的男生坐了一堆,嘰嘰喳喳的,陸崇孜吃飯根本不說話,也就聽不到他的聲音了,男生在一起不就是聊一些無聊的話題,京秀實在吃的有些撐著了,又架不住對面幾個女生的眼神,只好小心翼翼的起身,側著走。有個男生屁股坐在不老實,非要坐的那么突兀,京秀抬手拍了拍那個男生的后背,是旁邊坐的張時先轉過頭來看到京秀的,張時見狀用力拍了拍那個男生的屁股,這一拍也是夠響亮的,結結實實的一掌,京秀嘴里的那幾顆米飯里差點沒噴出來,那個被打的男生有些難為情的坐直起來,惱怒的一拳錘了張時的肩膀張時也沒和他計較,只是低著頭憋笑。一桌子的男生也是聽到聲音才知道情況了,也都笑的不行,京秀趕緊走開了。
食堂門口有兩個裝剩菜和剩飯的桶,還有食堂阿姨在那里專門收盤子,京秀把剩飯剩菜處理了才想剛剛桌子上還有東西沒拿,這個時候有一堆同學才剛剛下課,都走向食堂,一下子就把京秀埋沒了,京秀想著跟著人流走,一轉身就看著兩個像一睹肉墻的身形,京秀順著身體向上看,是陸崇孜和另一個不太熟的男生,那個男生搭著陸崇孜的肩膀,陸崇孜也注意到了京秀,眼睛微微向下輕輕瞥了一眼,額頭始終沒有低下過,這一眼和京秀對上了,眼神淡漠的沒有感情一樣,好像兩個人從來沒見過一樣。京秀第一次感覺陸崇孜的高度這么可怕,自己連他的肩膀都不到,也是這一眼看出了陸崇孜和自己的距離感還有居高臨下。京秀的心好像還沒開始發(fā)芽就被人連土帶根的給剝削了。
難受嗎?說不出的難受,可是自己也不知道在難受個什么勁,明明兩個人就是不熟的關系,又有什么難受的呢?
也就是這件事,每當京秀看見陸崇孜腦海里都會不自覺的出現(xiàn),在食堂門口兩人對視的眼神,京秀想忘記的,可是就是會不停的想起,甚至怪自己當時為什么要轉身呢?內(nèi)心一直在催眠自己,一個眼神怎么了,他可能自己也沒注意自己眼神那么冷漠。
回店里的路上,京秀一直低著頭,又時不時深深呼一口氣,走的很慢。
陸崇孜這時從她身邊走過,京秀這才直起腰板看著前面均速走路的身影,京秀一直保持和他不遠不近的距離走著,直到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