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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風鈴

后來有個男孩在這個冬天沒有再騎著單車快速趕回家。

上課時間京秀認真聽著課,還回答了老師的問題,重要的是這節課不是數學課,不然京秀是精神不起來,聽著語文老師講完一段就在黑板報上寫上一段句子。

此時京秀調皮的把黑水筆搭拉在上唇,筆險些就掉下來,取筆的一瞬間眼神看了眼窗外,一道身影出現了,緩緩的走過,京秀看的睜大了眼睛,語文老師剛好回頭,京秀也剛好回過頭來,差點就被看到了。

京秀默默的翻開一頁書角,寫著三個字母。

不知道后來這個痕跡會不會被有心人發現,發現一個懵懂女孩的單相思,沒有勇氣開口的一段秘密的暗戀,只能一點一點悄無聲息留下痕跡。

小店出了個玩意,名字叫風鈴,很容易被風吹動,吹動了又發出清脆悅耳撞擊聲,就掛在匆匆超市大門偏左上角,個子不是很高根本碰不到它,那個玩意是一條條的,每條都不是一樣長,中間的那個長管的掉繩會特別長一點,京秀調皮的踮起腳尖去拍那根最長的,讓它發出聲音,“叮叮當當~!”,很快一陣一陣的涼風把它吹個響個不停,京秀滿意的回到收錢的桌子里邊坐著。

冬天的晚上店里幾乎沒人,京秀正好可以完成一下作業。

“秀秀晚上很冷的,我在里面放了一條小毯子,覺得冷就披在身上哈”劉姨走的時候還不忘叮囑一句京秀,京秀冷不住上前要抱抱“劉媽最好了”。

“好好好,秀秀你好好寫作業,劉姨回家了”劉姨走出門回頭擺擺手。

店里又安靜下來了,風鈴偶爾響一下,京秀認真的寫起了作業,快做的差不多的時候,聽見風鈴猛的巨響了一聲,明顯有人碰到了。

京秀看見來人沒出聲就是一直盯著人家,就像白天上課時偷看窗外的人眼神是一樣的,陸崇孜沒看京秀,也沒在意,直徑走到平時買的貨架邊拿了一瓶經常喝的牌子礦泉水。

陸崇孜走到京秀面前,從兜里拿出一元硬幣“結賬”。

京秀點頭輕輕應了聲,陸崇孜這次是把錢交到京秀手上的,通過硬幣兩人的手輕輕挨了下,手和硬幣一樣冰涼冰涼的,京秀的手是燙的,京秀內心好像被燙了一下:好涼!涼的沒有一點人的生氣。

陸崇孜走了,留給了京秀的是指尖的一點冰涼的溫度,其實手是熱的,手指也是熱的,可是京秀就是覺得手指是冷的。

后來好幾次京秀都看到陸崇孜在教學樓的走廊上發呆,眼神木訥的看著很遠的地方,可能是在想從前待的地方。

周圍的二班同學都不怎么親近他,他的舉止也是格格不入,女孩子是不好意思,男生同樣帶著情緒和傲慢,好像在說明明都是尖子生,你搞什么特別。

京秀莫名有些心酸:明明不是一個世界的,卻要把他硬塞來這里。

老師也很多次開導同學們,還有陸崇孜,但不過是三分鐘的熱度。

值得慶幸的是五班的調皮生,都是愛親近人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和陸崇孜這個高等學霸玩在一起了,陸崇孜其實并沒有太熱情,對待他們和二班男生是一樣的態度,最多問一句答一句。

可是一群男的并不惱他,反而覺得他只是怕生,說話做事很估計他的感受。

漸漸地一種氣氛就變的不一樣,學校里陸崇孜再也沒有一個人,而是一群男生圍著他,不過都是五班的男生,明明隔著好幾個班級,課余時間僅僅十分鐘,五班的男生都要纏著陸崇孜打籃球,聽說陸崇孜打籃球很好,每次都引的不少女生看。

京秀也會趴在窗戶上看,很快陸崇孜偶爾也來五班。有一次下課了,班主任還沒有走出教室,陸崇孜就站在五班門口,手里拿了個籃球。

陸崇孜朝教室里的一個男生俏皮的拍了拍手里的籃球,男生秒懂。

京秀班主任把這些小動作都看到了,不過也只是笑了笑說“下課”,班里的男生跟瘋了一樣沖出教室,班主任嚇的不輕,罵罵咧咧的跟著出了教室。

時間長了,老師們也看的出陸崇孜根本不適合二班,還沒來得及問陸崇孜要不要考慮轉班,陸崇孜自己來了辦公室提出轉班。

二班班主任本還想說些什么,隨后又沒有開口了,五班班主任樂壞了,當即就回班里去通知同學調位置。五班的人知道陸崇孜要來咱們班,都特別積極,三兩下就各就各位了。

對于京秀來說這是可遇不可求的意外驚喜,只有是想想就讓京秀興奮,五班班主任給陸崇孜安排的位置是第二組第一排靠左邊的位置,而恰恰好的是京秀就坐在第二組第二排的靠右邊的位置,一個斜角。好近!

下了第二節課,五班的男生就開始幫陸崇孜搬桌子了,二班的同學都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女生和男生的表情不一樣,但都很有默契的看著五班的人進進出出。

上課鈴聲響起,京秀雙手捂住臉靜靜地等待著,陸崇孜出現在五班門口時,同學們都齊齊看向門口。

陸崇孜表情平淡,沒有靦腆,也沒有怕生,走進教室就能感覺到他走路都好像和別人不一樣,很隨意,仔細觀察他其實透露出了一點點懶散,即便這樣,他的行為舉止都透露著氣質。

陸崇孜眼神掃過去時,京秀趕緊低頭看書,一直盯著書上的明字,陸崇孜直走到班主任安排的位置上,皙白的手指放下單肩帶的包,因為快上課了陸崇孜也只是大概的收拾了一下課桌,京秀不敢抬頭看他,只能一點點的余光看他的一舉一動,張時開朗大方的和陸崇孜打招呼,“終于把你盼來了”。

陸崇孜笑了笑,沒接話。京秀心要炸了,陸崇孜笑起來怎么這么好看,妥妥的花癡。

陸崇孜坐下的一瞬間,京秀的心里一塊大石頭也重重的落下,未來的日子里真的有無限可能,好像在賽道上狂奔了一百米,離終點又近了一大步,即使現在還沒有看到那所謂的終點線。

京秀:今天是個很好的日子,天氣晴,看到什么都那么溫柔,這個世界對我好溫柔,即使沒有給我很多財富,本人亦樂在其中。因為我最想時時刻刻看到的人,每天都會出現在我面前的陸,崇,孜,陸崇孜,陸崇孜!!!

京秀總是側頭笑,好像故意在躲著某人,張時發現了,笑的更開心了“你在笑嗎,我講的這個梗是不是很好笑,哈哈我也覺得”。

京秀其實不知道他剛剛說了什么梗,但是就是瘋狂點頭,笑好像也有了理由放肆了,陸崇孜的同桌鞠博一臉疑惑的看著后面笑的夸張的倆傻子,“有那么好笑嗎”。

京秀乖乖點頭,此時陸崇孜轉過身來看了一眼,又轉過身去了,京秀不笑了,剛剛好像和陸崇孜對視了。

一整天的課京秀就差把開心兩個字掛在臉上了,嘴角總是忍不住上揚,上數學課被數學老師批評了,也沒有被影響的心情。

放學了,走讀生都在收拾東西,沒記錯的陸崇孜也是走讀生,京秀看他好像并沒有要收拾東西的樣子,冬季夜長晝短,現在已經是五點半了,天已經黑了,同學們都急著回家呢,晚上的風可不好受。

京秀慢吞吞的走向門口,邊觀察陸崇孜的一舉一動,直到走出了門也沒看到他收拾東西。

京秀要回店里還班了,一路上想的是:陸崇孜現在已經是五班的人了,意味著每天都可以和他見面了,明天,明天回到學校就又見面了……

回到店里了,京秀好像什么事都正常了,做事手腳麻利,一個人上著夜班也不覺得嚇人,有空就查查貨看看日期,反正除了偶爾發下呆總是沒閑過的,今天原本要給新貨上架的,奈何到貨太晚了,大家把冷凍食物放好就打算明天再弄干貨,京秀看見了,想著能弄多少就弄多少,沒一會功夫也弄的差不多了。

把今天到貨的數據單夾好后,放在一直鎖起來的抽屜里。

“叮叮當當~!”是風鈴的聲音。

陸崇孜走進來,不像往常一樣徑直走向貨架里,而是看著京秀和她對視了幾秒,隨后才慢慢走到店里面去,京秀看著他,陸崇孜沒有去水的貨架那里,而是走到冷凍冰箱邊挑東西。

也是那一次京秀看到陸崇孜第一次買了除水之外的東西。

“同學結賬”陸崇孜很快就拿了很多冷凍食材走到京秀面前。

京秀發現他剛剛叫自己的稱呼變得和以往不一樣,他對自己終于有印象了,哪怕只是同學也好。

“既然是同學那就給你便宜點吧”京秀隨口就說便宜的,要知道店里只有搞活動的時候才有折扣價,平日里是沒有的。

陸崇孜沒來的急回應京秀就給陸崇孜找錢了,最后陸崇孜看了看說了“謝謝”。

陸崇孜買這些材料沒有和外婆打招呼,最開始外婆不知道的,“孜孜今天怎么買了這么多東西啊?”秦芳齡不解的看向孫子。

“外婆我們明天晚上吃火鍋吧”陸崇孜直接說了想法。

秦芳齡慈祥的笑了,“原來是我們家孜孜嘴饞了,好,明天外婆就給你調火鍋料,保證好吃”秦芳齡對自己手藝似乎很有自信,陸崇孜第一次跟自己主動提要什么,兩個人的關系似乎更像家人,秦芳齡真的很開心,很開心。

至從陸崇孜回來后,一直都不是很開心,也可能是不夠適應,秦芳齡一直都知道,可是又沒有辦法讓他開心起來,女婿女兒家里出了事秦芳齡一直也是懸著心擔心著,不敢讓陸崇孜看出來,每天夜里總是睡不著,默默給女兒祈禱,這么多年女兒對自己怎樣心里都清楚,除了不經常回來,什么都是最好的給自己買,記得自己身體不好,過個季節就買保健品,一個月問一次藥吃完了嗎,手飾項鏈年年買,自己從來不戴。女兒是孝順的,不過是自己離不開這個地方。

兩個人,一老一少都像有心事一樣,在寒冷的夜里沒了聲音。

立春,今年的立春比往年還要冷,不像要入春的樣子,到像是正直冬天的時候。

京秀快要冷死了,本來是不想出教室的,陸崇孜在和班里的男生打籃球熱身,京秀趴在廢棄的教室窗戶上看,這間教室不算是秘密的地方,很多學生也會來這里寫東西,這里比起樓頂的樓梯間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比起這里京秀更喜歡樓梯間,可以呼吸新鮮空氣,奈何只有教學樓的這邊才可以清楚看到操場。

很快來人了,京秀看了看門口兩手腕手的女孩,兩個女孩是和京秀一屆的學生,不過互相看了看京秀,兩人又自顧自的聊起天。

京秀也沒和她們招呼自己看自己的,但是還是可以聽到她們的對話,不過就是班里的閑言碎語,兩個女孩聊了一會就邊朝京秀這邊走來。

“又是陸崇孜!他在打球誒!”兩個女孩其中一個女孩激動到,女孩心思一目了然。

另一個女孩也看了看操場上的陸崇孜,“是蠻帥,陸崇孜算是我們這屆出了名的校草,喜歡他的人很多的,你也喜歡他?”。

“陸崇孜還沒來這個學校幾天的時候,就惹的二班的瑁冉蠢蠢欲動,要不是二班班主任跟滅絕師太一樣,這會估計全校都知道她對轉學生陸崇孜有意思,這么完美的帥哥誰會不喜歡~”

“呃,你不要這樣說話好不好,惡心!……。

再后來京秀就走了,沒再聽她們說陸崇孜的任何事,陸崇孜是很受歡迎,從第一次校園成績前十排行榜出來的時候,陸崇孜這三個字就成了校園話題熱搜第一,他的照片也深深印在上面。

照片上的他,皮膚雪白,一頭烏黑茂密的碎發,還有帶領子的白襯衫,以及紅色背景板,三個顏色一張照片,簡單又更顯得他清秀耐看,京秀曾仔細看過那張照片,不知道是后期修過還是他那天本來就在狀態,把他拍的很引人注目。

“叮!叮叮~鈴!”。

冬天的風真冷啊!京秀一個人在小賣部門口,就蹲坐在那里,抬頭側著臉看著懸在半空中的風鈴。

不知不覺風鈴發出的聲音,又把京秀帶回那天。那天也是這個時候陸崇孜一個人走進這扇門,額頭碰到了這個風鈴,讓它猛的響起來,聲音在安靜的夜里很響。他的一舉一動都刻在腦海里面,他總進來時的表情歷歷在目讓京秀久久不回神

“叮!鐺!鐺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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