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了小區(qū)，江硯跟在跟在李年年后面，推著李年年的行李。

李年年一個人氣鼓鼓地走在前面，覺得很沒勁，停下來等江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王清和許樂嶼兩個人鬧掰了的事了。”

江硯笑了笑，順勢想握住李年年的手，卻被還氣著的某人一把甩開。

江硯無奈地笑了笑，解釋道：“我也是考試前兩天才知道，害怕你復(fù)習(xí)的時候分心，就沒告訴你。本來準(zhǔn)備最近兩天和你說得，結(jié)果……”

江硯沒有在說下去，李年年卻是已經(jīng)消了一大半。其實本來就不是很生氣，就是心里面莫名堵得慌，現(xiàn)在發(fā)泄出來，就好了很多。

“以后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就直接說出來，不要總是自己一個人藏在心里生悶氣。”

“沒有。”

“沒有？那是誰家的小孩從昨天開始就一直悶悶不樂的？”

“好啦，好啦，別說了。”李年年不服氣了，圍著江硯又蹦又跳地，想捂住江硯的嘴，“你今天的話怎么這么多啊？”

江硯笑著往后退了幾步，一只還手互在李年年身后，生怕某人摔倒了，抓準(zhǔn)時機，一把握住李年年的手，“好了，好了，在不回去手就要凍僵了。”

·李年年抽回凍得比冰碴子還冷的手，往前小跑了兩步，“快點快點，再不到家你可愛的女朋友就要被凍死了。”

到了家門口，李年年手里拿著鑰匙，確遲遲不敢打開面前的防盜門。江硯拿過李年年手里的鑰匙，插進(jìn)孔里，輕輕一擰，防盜門留出了一條縫。

“進(jìn)去吧。”江硯拉起李年年的手，帶著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家里面冷冷清清，就像是不曾有人生活在這里。

陽臺上的花已經(jīng)全部枯死，無一幸存。家里面甚至連一點剩飯剩菜都沒有。

可能現(xiàn)在爸爸已經(jīng)很少回來吃飯了，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單位盒飯，又省時間又省錢。

李年年推開我是的房門，被褥都被收在了柜子里，木質(zhì)的床板上落了厚厚的一層灰。江硯站在書桌旁，摸了摸桌面，兩根手指立刻變成了灰色。

江硯打開窗子一股寒風(fēng)涌進(jìn)臥室，李年年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江硯皺著眉，關(guān)上了窗子，但是房間里的霉味卻揮散去。

家里面好像比外面還要冷似的，李年年在進(jìn)門之前手腳就已經(jīng)凍得不聽使喚了，備受煎熬，身體無意識地抖動著。

江硯大步走到李年年身邊，握住李年年的手，寒意直逼掌心，逼得江硯都忍不住一個激靈，“怎么會這么冷？”

江硯不是沒有感受過A市冬天的威力，往年的冬天，李年年基本上都是熱水袋不離手，不過今年的A市格外的冷。

江硯吧李年年抱到沙發(fā)上，又從柜子里拿了兩床被子給李年年蓋上，“我去燒點熱水。”

“江硯。”李年年叫住了江硯。

江硯回到沙發(fā)旁坐下，“怎么了？”

“我……你今天晚上住哪？”

“你想我住哪？”江硯笑了。

“我……我不知道。”

“我晚上去和許樂嶼一起住。”

“住酒店？”

江硯點了點頭，看著李年年。“還想問什么？”

“沒有了。”李年年抿了抿嘴。

“我去燒點熱水。”江硯轉(zhuǎn)身往廚房走去。

李年年坐在沙發(fā)上，頭埋在被子里，久久沒有抬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股熱氣涌進(jìn)被子里，李年年抬起頭，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

“怎么了？是不是太冷了。”江硯順勢在李年年旁邊坐下。

李年年頭靠在江硯肩上，閉上眼睛，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心里面空空的，只有靠在江硯身上的這一瞬間，才有了一點點的光照進(jìn)來。

冬日下午四點，在陰暗的客廳里，男孩輕輕放下靠在身上的女孩，起身往門外走去。

李年年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下山了，本就不敞亮的客廳，顯得更加昏暗。

心還揪在一起，遲遲不能放下，周圍冷冰冰的，江硯已經(jīng)走了。

憑什么在一起呢？他好不容易從灰色陰影里走了出來，難道自己現(xiàn)在還要把他拉回陰影里嗎？走了也好，總比一直困在這里好。

李年年盯著左側(cè)雪白的墻壁，墻上有一些印子，是之前掛全家福照片的時候留下來的。現(xiàn)在照片已經(jīng)被拿下來了，只留下一片白的瘆人的巨大矩形方框。

“啪——”地一聲，客廳的燈不知道是被誰打開了，墻上的白色方框消失，整個客廳都籠罩在一片暖黃色的氛圍里。

“醒了多久了？”江硯的聲音呢像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過來，李年年漸漸回過神，緩緩轉(zhuǎn)過頭，在看清站在門口的人的那一刻，淚眼朦朧。

“怎么又哭了？嗯？”江硯把手里拎著的大包小包的菜放在腳邊，剛走到沙發(fā)邊，李年年就整個人連滾帶爬地地?fù)淞松蟻恚幏€(wěn)穩(wěn)接住，輕聲解釋著：“從超市回來的路上有點堵車，耽誤了一會兒。”

李年年的臉藏在江硯的胸前和自己散開的頭發(fā)里，“我還以為你走了。”

江硯拍拍李年年的背，笑道：“是我錯了，下次一定提前給你發(fā)條消息。”

說到手機，李年年才想起被自己放在茶幾上了。天實在是太冷了，手機拿在手里像是握著一塊冰。李年年摁了摁開關(guān)鍵，手機沒有打開，就仍在了沙發(fā)上。

江硯撿起沙發(fā)上的手機，試了幾下還是沒有打開。“應(yīng)該是沒電關(guān)機了。”

李年年記得自己昨天晚上睡覺之前明明充電了的。

江硯把羽絨服披在李年年身上，“你先把衣服穿好，我去給手機充電。”

“嗯嗯，充電器在臥室床頭。”穿好衣服，李年年踮著腳尖跑到門口，拎起江硯放在地上的購物袋，進(jìn)了廚房。

“糖醋排骨，芹菜炒蝦仁，番茄肥牛湯，小炒牛肉……”李年年把菜一樣一樣地拿出來，她現(xiàn)在基本上已經(jīng)可以通過江硯買了什么，猜出他今天要做什么了。

江硯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廚房門口，把李年年報的菜名都一樣一樣地記了下來。今天肯定做不了這么多，留著以后慢慢做，一樣一樣地做給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