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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煉金術師在行動

漆黑的夜幕之下,煉金術師們在行動。

不是只有墨禹三人組注意到了異常的謀殺案,不是只有他們擁有識破其根本的知識與智慧,更不是只有他們具備行動的底氣。

事實上,名為“天理院”的組織,要比三人組更敏銳,也更強大。

天理院,最后的“天國殘黨”。

“涌潮軍”有其自己的使命,在天國隕落之后,與教廷達成了默契,兩方各司其職、互不干涉,“求索境”在失去了天國的維持之后,幾乎就地解散,無數(shù)學者要么投奔教廷,要么隱居起來,即使是最后忠于天國的“記錄官”們,也被教廷緝拿、屠殺。

而在名為“芬布爾之冬”的浩劫中,“肅正局”的最后遺留被清剿殆盡,沒人知道他們還是否存在,但即使存在,也早就失去了在現(xiàn)世活動的能力。

到頭來,最后忠于“天國”,且仍舊擁有底蘊的人,就僅剩下這個被稱作“天理院”的、舊天國的行政組織了——行政組織一轉恐怖組織,還真是頗有些戲劇性。

每當想起這些,白發(fā)灰瞳、皺紋深刻的老因克就不禁露出愁容。

他是“天理院”資歷最老的長者,哪怕是「書記」,也對他尊敬有加,畢竟那位書記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他活了兩百年多年了。

他沒經歷過天國的鼎盛,卻從前輩手中接過這個堪稱“爛攤子”的組織,一接,就是兩百年。

支撐起他的是什么呢?不可能是利益,甚至也不是信仰,當現(xiàn)任的書記問起這個問題時,他完全沒有一個長者樣子的回答:

“看著天上的那層黑咕隆咚的東西,你不憋屈嗎?”

是啊,憋屈——每一個煉金術師都是有夢之人,而沒有人能把自己埋在沒有星空的夜幕下,安然的做著那無光的噩夢。

于是,在這個夜里,無數(shù)煉金術師望向天空,望向黑暗,卻仿佛從那靜謐黑暗中看到了一絲裂隙,以及那裂隙后透出的明光。

山雨欲來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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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7.AM.索薇婭特市圖書館]

墨禹行走于書架之間,表面上是流連于知識的海洋中,目光卻透過書籍之間的縫隙,掃過圖書館內的每一寸地形。

而每當他收集到一部分信息,他就會將手揣進兜里,在兜中,有著一個透明的、迷你的,似乎積木一般的小圖書館。

這是墨禹對自己要素的開發(fā),通過精細的術式操作,實現(xiàn)對自己所看到場景的“建模”。

他之所以要做賊一樣在這里調查,是因為這座圖書館,就是“基路帕檔案館”在現(xiàn)世中對應的正體。

根據蘇陌的推算,當位于以太之海的神國被打破,七道禁制也會隨之失效,現(xiàn)實與神秘將發(fā)生耦合,任何一個煉金術師都可以通過靈視,直接在“索薇婭特市圖書館”中,讀取“基路帕檔案館”的知識!

但也正因如此,先摸清這里的地形,以保證能夠用最短的時間找到所需的知識,也就顯得尤為重要。

如此思考著,墨禹來到樓梯邊的地圖附近,打量起來。

“‘檔案館’跌落之后,其知識會展開于‘圖書館’中神秘學對應的位置,而在這個世界,所謂神秘學上的對應可以換個簡單的詞——概念相近。

“那么,如果要找‘夜幕的原理’這種機密知識,應該去的地方,要么是圖書館中記載‘技術’的,要么是同等‘重要’的。”

他的注意力立即集中在了地圖上的兩個區(qū)域,“應用科學技術”分區(qū),和“珍貴文獻古籍”分區(qū)。

前者不必說,他早已經對那個區(qū)域完成了建模,但后者卻成了問題——那個藏館,需要副教授及以上身份證明才能夠進入。

他繼續(xù)“漫無目的”的游覽著藏書,時而拿起一本書閱讀,在約半個小時后,恰巧來到了位于四層的“珍貴文獻古籍”分區(qū)的門口。

他裝作低頭讀書,眼神卻瞟向其中,卻見雖然大門未關,可一個保安卻盡職盡責的在門口看守,眼神注視著往來的行人,他根本無法靠近,也無法看到其內部結構。

他能感覺到,保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一瞬間,但很快就移開了,這說明保安并沒有懷疑他,只是慣例檢查行人。

這時,一個白發(fā)灰瞳、皺紋深刻的老者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張卡片,吸引了保安的注意。

只見他和保安相聊一會兒,保安接過他手中的卡片,仔細比對了一番,客氣地將其請進了藏書室。

墨禹借著這個時機,目光透過敞開的大門,看見了藏書室內的大致構造,趁保安的注意力還未從老者身上移開,迅速退出了其視野。

他坐在位置上把手上的書讀完,將其歸還,然后離開了圖書館。

圖書館附近的一家咖啡館中,白慕正小口啜飲著咖啡,目光看向大門,看到一個黑發(fā)黑瞳,身著黑色羽絨服的俊秀少年走了進來,眸子一亮。

她嘴角含笑,替墨禹拍了拍頭上的雪花,問到:“怎么樣了?”

墨禹坐在椅子上,將自己的所見所思陳述了一遍,然后一笑:

“接下來的事,就交給蘇陌去操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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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的陰影之中,燈光難以照耀的地方,一個消息正在瘋傳。

消息的來源是多個地下世界的大亨,他們的話相互印證,相互傳播,很快就幾乎傳遍了整個地下世界。

“聽說了嗎,天理院,對,就是那個天理院,他們要對教廷的檔案館發(fā)起行動!”

“什么行動?天理院和教廷死磕好久了,跟咱們有關系?”

“重點是檔案館啊!據說,那里有著教廷三百余年來存下的知識,如果我們能得到……”

“別傻了,就算這件事兒是真的,天理院又憑什么讓我們得到這些知識?”

“天理院又不是教廷!得到知識的人越多,和教廷作對的人越多,他們越希望看到!我們參與這次行動,很可能分一杯羹!”

“我看那,這個消息本身就是天理院放出來的!如果真讓他們成功了,那這個世界要變天了!”

“我們可以去那里先觀望著,如果天理院真打了,我們再上也不遲??!”

若說這件事情的傳播沒有幕后黑手,沒人會相信,能在教廷的追捕下存活的煉金術師沒有傻子。

但對煉金術師來說,知識就是力量、財富、安全、壽命,甚至一切,而他們也早已在多年的追逃中,消磨盡了耐心。

所以,哪怕明知危險重重,明知九死一生,無數(shù)藏匿于陰影之中,如同老鼠一般躲避著追殺的煉金術師們,依舊齊齊將目光投向市中心,投向那座矗立了三百余年的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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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薇婭特市中心,七神教堂之中,一個身披白袍,須發(fā)皆白的教士跪在七座神像前,虔誠地禱告著。

這里是整個世界唯一一座同時供奉七神的教堂,有資格在這里單獨向七神禱告的,無不是教廷的高層,最差也是一位樞機主教。

而正在禱告的這位老者,則是教廷的八十四位樞機主教之一,自由之神“利貝塔斯”的信徒,不久之前,他從利貝塔斯教國的首都被派往索薇婭特城,負責協(xié)助“審判庭”的工作——說白了,當特務頭子。

“仁慈而偉大的七神,卑微的信徒在此匯報。

“根據羔羊們的消息,‘天理院’將在近日對‘基路帕檔案館’展開行動,屬下組織進行調查后,基本確認此消息無誤。

“然而令屬下奇怪的是,‘天理院’此次行動竟然如此不謹慎,將即將行動的消息泄露得滿城風雨,屬下認為,這很可能是那群余孽的陽謀,他們想要靠聞訊趕來的大量煉金術師,強行攻破‘神國’。

“屬下認為,應當立即加派人手,對市圖書館附近加強戒備,同時放松城內對煉金術師的抓捕,讓那群老鼠們以為這是我們的謀劃,從而不敢前來。”

說罷,老者低下頭,閉上雙眼,等待著“神啟”。

七座神像放出光華,連帶著周邊的空間都變得迷離,良久,老者睜開雙眼,手中光華凝聚,成為一件令牌一般的事物。

“謹遵神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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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索薇婭特市中心,離教堂不遠的,“教國聯(lián)邦第一大學”,歷史系教授辦公室中。

老因克獨自坐在辦公室里,仰望著夜幕,在其掌心中,燦金色的光華溢流,那是一個通信,來自一位多次幫助天理院的“神秘人”。

老因克其實知道他的身份,畢竟自己和他“交手”過很多次,他是智慧之神密彌尓的樞機主教,是教國聯(lián)邦最頂尖的學者之一。

在得知他叛逃之時,老因克還著實驚訝了許久,直到大量的機密從他手中流出,許多行動在他的配合下完成,他才逐漸取得天理院大多數(shù)高層的信任。

他的名字——叫蘇陌。

老因克控制著手心的光華,構造出了一個術式,來自那個叛教者的聲音從他的掌心傳出:

“準備吧,消息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接下來教國應該要加強戒備,放松追捕了,我的人已經收集到了足夠的信息和資源,不要給那些野生煉金術師猶豫的機會。

“今晚,發(fā)起行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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