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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圍困松門

說話時短,其實卻長。周處胡沖一覺醒來,日色已然西斜,湖面萬道金光,粼粼閃爍,前方山色蒼翠,松門山已然在望。

那松門山與吉山相互毗鄰,東西相連,方圓二十余里,海拔九十多米,地貌獨特,山上居民大多以打漁為生,可謂環境優美,風景獨特,民風淳樸。奈何彭綺勾結盜匪,盤踞于此,為害鄉里,百姓深受其荼毒。

此時,湖面上戰船如云,將松門山團團圍住,引而不發。而水面上尚有殘船斷槳,朽木破帆順水漂流,顯然不久前這里發生了一場慘烈的水戰。

眾人船只離島約有數千米,已有軍船前來盤查詢問。周處見領兵巡查的統領正是李順,大叫道:“李都尉,別來無恙!”

原來,那李順降順以來已經升到水軍督軍校尉。

李順上前一步,行禮道:“周爺,今日要來立功擒賊啊!”

周處哈哈大笑:“不敢,不敢。怎能用‘賊’字稱呼。跟隨彭綺叛亂的多是受蠱惑平常百姓,李校尉是出自山越,只因棄暗投明,才有今日功勛啊!”

李順道:“慚愧,慚愧。若非太守和小爺點撥,怎有今日?”

周處拉著他的手走向孟毅道:“我和胡沖兄弟二人年齡尚幼,無官無職,只是隨軍鍛煉一番。孟叔叔方才是此次行軍布陣的主將。”

李順忙上前見過孟毅與胡沖,引領眾人去見解煩督胡綜大人。

李順指揮帶路,但凡船只紛紛避讓。戰船繞過水草蘆葦之地,來到一片開闊湖面,但見一艘體形碩大的艨艟巨艦停駐湖面,四圍有數艘戰船護持。

一番通報之后,那巨艦上伸來一只船梯,諸人扶梯上船拜見解煩督大人。

只見艦上船艙由牛皮包覆,兩舷之上各開槳孔供櫓手劃船之用,甲板之上尚有三層船艙,亦以生牛皮包裹,用來防止敵人火攻,而每層船艙四面皆開有弩窗矛孔,可以攻擊遠近之敵。這艘艨艟巨艦竟比當年周處在錢塘江邊所使的還要闊大,周處不由大為贊嘆。

那甲板之上兵將林立,刀槍锃亮,十余名將領簇擁一名將軍。那名將軍頂盔貫甲,紅面微須,看年齡不到四旬,正是解煩督大人胡綜。孟毅周處諸人趕忙上前拜見,口稱見過解煩督大人。

胡綜哈哈大笑:“眾位免禮。太守大人怕是我不能竟全功,讓孟將軍你前來相助吧?胡某這里謝過!”

孟毅連道:“不敢,不敢。我家公子熟諳水性,因此太守大人教他與令公子前來相助一臂之力。小人不過護送兩位公子罷。”

胡沖上前道:“爹爹,您用兵如神,哪里用相助?我們不過是來為您鼓勁加油來啦!”

胡綜笑得更歡:“好小子。你長大了,知道凈揀爹爹愛聽的話說。”轉頭向周處道:“周處啊,不愧是你爹的好兒子。沖兒和你在一起,倒是做了不少大事。”

周處笑道:“伯伯是夸獎我啦!沖兄比我大著些兒,事情是我們一道兒做下的。周處哪敢居功?倒是請解煩督大人多給些機會,教我們多得些歷練。”

說得胡綜大笑:“我看你小子口中謙虛,心底還是驕傲的緊。”又向孟毅道:“彭綺手下胡文亮的水軍已經被我們擊潰了。現在均已經退到松門山上,據險固守。我軍只需封鎖水道,令其缺乏供給,五至十日,他們非降不可。你看如何?”

孟毅連贊:“好計,好計。不過,小將認為,倒也不必這般干耗著,不妨教各支部隊不時進山騷擾一下,令其不得安生。”

胡綜連聲道“好”,便對周處胡沖及諸將道:“一方面,要防范島上之敵向外突圍;一方面還請各位將領不定時上山攻擊,以搔擾為主,無須強攻死戰。以此擾亂敵寇軍心,當其承受不住時,自然會來投降。”

胡綜立即分派各將領任務,將周處、胡沖亦各分一營,令其獨當一面,成心打磨兩個孩子。

如此圍島數天,不斷攻擊。島上果然有部分叛軍及不堪忍受的漁民前來投降。依此看來,不出十日,叛軍必定瓦解。

周處、胡沖、孟毅及諸將領嚴守軍令,依次攻山,并不急于求成,戰斗打得十分輕松愉快,每次上山,往往便有軍民跟隨下山求降。叛軍雖然十分氣惱,卻也不敢追擊,深恐為胡綜大軍將其分割剿殺。

這一日,周處胡沖正欲領兵登島作戰。小校奉解煩督之命來請他二人前去相見。但見胡綜在議事廳內來回走動,頗為急躁。胡沖前一步道:“大人何故煩惱?莫非軍情發生變化?若有什么需要,我和子隱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胡綜見他二人齊齊到來,眉開眼笑:“有你二人,我還有什么煩惱呢?我和周太守通力合作,雙管齊下。周太守發兵長山島,與賊黨決戰;我則兵圍松門山,再過數日,可竟全功。那周太守在長山群島附近已經困住賊軍主力,正待全殲對手;豈料彭綺糾集西山部眾從天而降。周太守便圍點打援,集中優勢兵力,將其擊敗,卻不能將其全殲。

“今天得到前方情報,那彭綺帶領部分賊兵向松門山附近逃竄,意欲與松門山賊人內外夾擊。水上作戰,軍營之中,李順為最,我今晨已經派他帶領戰船前去迎戰,但兵微將寡,面對悍匪彭綺只怕不是敵手。

“眼前若是松門山之圍被解,丁海丁洋與他合兵一處,日后戰局只怕有變,今后之戰必然轉向曠日持久。你二人熟知水戰,今日給你們一千水軍會同孟毅將軍前往接應。縱不能勝,亦要阻住來犯之敵,拒之于松門山之外。松門山則由我全力指揮,即刻登島作戰,以戰促降。盡早結束戰事。”

周處胡沖道:“謹遵解煩督之命。我等即刻發兵。必當完成使命。”

周處胡沖會同孟毅點齊水軍,引一隊艨艟巨艦及十余艘小船,向東南而下,截擊來犯之敵。行得半日,便聽得水面上戰鼓咚咚,前方烽煙四起,顯是李順與彭綺水軍戰斗已然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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