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只是千滄氏的女兒
- 淡淡月華間
- 龍玄雪
- 2156字
- 2025-04-19 23:37:40
越過荊棘小路,面前是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小溪上僅搭了三根圓木做橋梁,小溪邊種了幾棵桂花,開的正盛。
越過小溪,是一片小雛菊,若是夏天過來,雛菊花開,隨風搖曳,倒是漂亮。
再往里走,竟有一道竹子做的庭院,主屋是個小三層的竹樓,二樓一間房,三樓兩間房。
主屋左右各一間側(cè)房,面積不大,但勝在清幽。
庭院里種了兩圃菊花,種類繁多,花色各異,這個時節(jié)過來,花開正盛。
做飯的重任自然是落在了款冬她們身上,溫孤冷把川遙久華的斗篷取下掛去屋里,就拉著他去后面玩了。
季平梁木很有眼力勁的留下幫忙,沒去瞎湊熱鬧。
竹屋后面更為開闊,一道荼蘼花架置于左側(cè),右側(cè)則是幾叢杜鵑,只是花期未到,不見花影。
從荼蘼和杜鵑中間的小石子路走過,則是一片綿延數(shù)里的山茶花樹。
走進山茶花林,一道獨立的小院出現(xiàn)在眼前,小院外的石頭上刻著兩個字:織花。
推門進去,是棟兩層的小竹樓,院子用木籬笆圍了起來,院里有一棵高大的藍花楹,樹下拴著秋千,還種了其他花木。
小院的布置雅致而溫馨,倒是比花林外那道院子更加用心。
“這是你住的院子?”川遙久華看向身邊的小姑娘。
溫孤冷有些驚訝:“你怎么知道?”
川遙久華淡然道:“他們不配。”
“?”
溫孤冷挑眉看著他,一道院子哪來的配不配?不都是竹樓嗎?
看她疑惑,川遙久華耐心解釋起來。
“外面那道院子只有五間房,雖然你們都在外面,不經(jīng)常回來,但一人一間屋子還是有的。”
“若這院子布置的再粗糙些,隨意些,想來會是千滄前輩的居所,這般漂亮,不是他的風格。”
“除了他,能單獨住道院子的,就只有他的掌上明珠了。”
“畢竟你那三個師兄一個師姐加起來,也比不上你在他心里的分量。”
溫孤冷說:“哪有這么夸張?”
她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寶,還能一個頂他們四個。
川遙久華說:“徒弟收了是可以逐出師門的,但你這個寶貝女兒獨一無二,他可舍不得斷絕關(guān)系。”
畢竟三人之情義,皆系于她一身。
除了她,普天之下,千滄烈再找不出這樣的寄托了。
溫孤冷默了一瞬:“雖然想說我也不是親生的,可以斷絕關(guān)系,但不得不承認,你說的對,爹爹舍不得。”
當年,千滄烈之妻許沁儀同虞舟遙是金蘭姐妹,倆人又前后只相差兩月有了身孕,喜不自勝。
便約定若是兩個男孩或兩個女孩,便讓他們結(jié)拜,若是一男一女,便訂下婚約,將來結(jié)為連理。
兩個孩子過了四個月,便請大夫看了,都說許沁儀懷的是男孩,虞舟遙懷的是女孩,正是兩家人最想要的結(jié)果。
千滄烈和溫孤灝興沖沖的給兩個孩子起名,男孩為辰,女孩為景,合了良辰美景之意。
沒想到意外來的猝不及防,先是溫孤灝意外離世,后又許沁儀產(chǎn)子時遭人暗算,母子俱亡。
守著虞舟遙的孩子出生了,竟然是個男孩,千滄烈苦笑,但也不愿把辰字安在這個孩子身上,他該有自己的名字。
后來,他無意間發(fā)現(xiàn)溫孤冷竟是女孩,那天他哭了,荒蕪的心重新恢復(fù)生機。
他把溫孤冷帶回千滄氏,和千滄玉辰以兄妹之名入了千滄氏族譜,并定下了千滄氏兒郎不得求娶她為妻的規(guī)矩。
日后,她只是千滄氏的女兒,千滄凝歌。
此事溫孤子慵也知道,出于道義,他原諒了千滄烈先斬后奏,把自家孫女拐去千滄府的事,默認了千滄凝歌的身份。
但主次必須分清,就算上了族譜,她也只是千滄烈義女,不承千滄氏的供給,不擔千滄氏的責任。
至于身份上的牽扯和榮辱,視情況而定。
簡而言之,她這重身份只是給千滄烈一個慰籍,不牽扯任何利益關(guān)系,她所擔榮辱只在溫孤氏。
這是溫孤子慵的條件。
他孫女本來就是香道奇才,以后是要同她哥哥一起守護溫孤氏,傳承香道的,不能三心二意。
千滄氏的榮辱興衰自有千滄氏的人承擔,不該加于他孫女之身,徒增她的重擔。
溫孤冷的身份暫未公開,自然要瞞著眾人,定此約定的是兩家家主溫孤子慵和千滄禹。
除了他們,千滄氏知曉她兩個身份的便只有千滄烈和千滄玉祈,而溫孤氏,之前只有故應(yīng)晚和溫孤言風,現(xiàn)在多了一個溫孤長風。
至于外人,就是她的幾個師兄師姐和他們身邊的幾個親信了。
川遙久華純屬是半道上殺出來的局外人。
溫孤冷看著他:“這世上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嗎?”
川遙久華說:“自然有。”他也不是什么事都想知道。
溫孤冷好奇:“比如呢?”
川遙久華看著她:“比如你什么時候做回小景月。”
“哦。”溫孤冷語氣平淡:“我也不知道。”
川遙久華嗯了一聲,她自己都還沒安排的事,他自然無從得知了。
溫孤冷說:“這事不知道很正常,畢竟消息靈通和能掐會算不是一回事兒。”
一個是凡人的事,一個是神仙的事,他們只是凡人。
川遙久華笑:“小月牙是在安慰我嗎?”
溫孤冷否認道:“當然不是了,我只是實話實說。”
川遙久華摸摸她的頭:“你說不是便不是吧。”
溫孤冷微微垂眸,突然想起夜幽星眠同她說過的話。
之前她不曾注意,便也沒覺得他們之間的相處有何問題,不過是從陌生到有了些交情。
可是聽他說了之后,她靜下心一想,他待她確實是不同的。
都不用她特意去尋什么蛛絲馬跡,或者費心試探,日常相處便能感覺到他對她的偏愛和縱容。
即使他打著她是偽裝身份的借口來掩飾對她的親近,她也知道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說辭罷了。
他從一開始就知曉她是女孩,又怎么可能分不清男女呢?
只是,她還不確定他對她到底是什么感情。
是因為她與帝京那些世家女子不太一樣,引起他的興趣,一時好奇?
還是因為她比較囂張,不怕他,還敢大言不慚的說能幫他解毒,讓他覺得在她身上看到了希望,所以偏愛一些?
還是……只是把她當成朋友呢?
想到這種可能,她心里沒來由的有些不開心,有些莫名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