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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戰爭

  • 夏天的走馬燈
  • 掙條小魚干
  • 3231字
  • 2022-03-27 11:00:56

第一次戰爭可能是因為知道那個賭約。我都忘了我是怎么知道的,看到我氣鼓鼓地去找夏天,這是一個課間,他正在和同學說笑著,我走到他面前壓著怒火:“聽說你和小白打過賭?”

夏天臉上的笑意還沒有消失,他大概完全忘記了是什么事情:“什么賭?”

我的眼睛有些溫熱,隨手拿起他課桌上的一本書,扔在他身上。“垃圾!很好玩嗎?!”我很少這樣,他和周圍的同學都愣住了。轉身回到座位,遠遠地聽到他旁邊的同學在起哄:“哦——你完了。”

聽說,差不多全班都知道了,只有我自己不知道。當時的我非常的難過,那一刻開始懷疑夏天的真誠,他那些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好像都變成想贏的努力。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還有多少是玩笑?

夏天終于明白我在生氣什么,他是沒有辦法解釋的,因為的確是事實。他飛快地在思考,怎樣才能將賭約合理化,怎樣才能讓我的怒氣減少。

好幾天,我都沒有跟他說話,我在等一個解釋。他承認了這個事實的存在,他其實贏的非常輕松,甚至并沒有做任何努力就成功了。大概,他在打賭的時候就知道我們之間是有種默契在的,如果他不向前走,我遲早會向他走過去。他向我道歉,言辭誠懇,也跟我賭咒發誓,他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情實意的,從不曾有欺騙。

我到后來才覺得這件事情其實無足輕重,我自己知道自己在很早之前就喜歡他了。如果沒有那個賭約的推動,他不會跟我告白,我那種患得患失的暗戀狀態將一直持續下去,直到某天我去跟他說喜歡。可能那時,事情的走向又將不同了。當時的生氣,可能更多源于自己的面子掛不住。其實,我大可以大大方方地在某人跟我說那個賭的時候,跟他說:“沒關系啊,還多虧了打賭呢,我們可以開始得早一些。”

第二次的戰爭,是夏天一個人的孤軍作戰,我甚至一點都不知情。最后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跟我說了幾句,我從不知道他一個人經歷了這么多。

在某個早晨,我們見面之后。夏天如同往常一樣回到了家里,但是家里的氣氛有些異樣。飯桌上還沒有菜,但是家里人都整齊地坐好了。爸爸一臉嚴肅地看著他,媽媽欲言又止,他的爺爺瞇著眼睛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你今天早晨去哪了?”爸爸發問。

“去打球了。”夏天如實回答。

“去哪里打球了?”爸爸盯著他的眼睛。

“體育場啊。”夏天還是不知道問題所在。

“你小姨今天早上看見你了。”爸爸全都說出來了。

夏天不說話,他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會怎么樣。

“小小年紀,談朋友了?!你才幾歲?你還要不要讀書了!你馬上要中考了,你知不知道!魂都不在身上!……”爸爸劈頭蓋臉地開始罵。

夏天整個臉都黑了,他還是沒有說話,他就這樣靜靜地站著。就像當時被班主任找去談話時的我。他低著頭不知道怎么反駁,好像也無力反駁,一切都是真的。等爸爸罵完。他低頭輕聲說:“我有好好的念書,這不影響我讀書。”

結果,他爸的怒火更盛了:“說的什么話!這樣怎么可能讀的進書?!我看你這次能考上什么學校?!你自己不要讀書了,你也不要影響別人啊!小姑娘也跟你一樣不要讀書了!”

“好了,好了,別吵了,天天自己知道的,他有分寸的。”媽媽終于說話了。夏天常說他的媽媽是可愛的開明的。

“只想談情說愛,就這點出息。”爺爺還是瞇著眼睛,這個瘦削的老人用一種高高在上地語氣飄出這句話。

夏天眼里帶著怒火瞪著他的爺爺,他一直跟我說他不喜歡爺爺,一個老朽的靈魂,和一種古怪的,自然想與人作對處事作風。清高來自他從醫的名望,然而時好時壞的身體,讓他看什么都不順眼,仿佛所有人都暗暗地想看他的笑話。他說話刻薄且毫無共情。

一言不發地扒了幾口飯后,夏天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里。他反鎖了房門,拿出我給他寫的信,一封一封地看。他不知道接下來會怎么樣,有害怕、有不舍……情緒交織在一起。為什么就這么難呢?

“你說老天是不是就不想我們在一起,怎么一會兒老師反對,一會兒家長反對。”我想想我們倆這戀情真的是命途多舛,“怎么人家談個戀愛就這么順的呢。擱我們這兒就這么多事兒!”

“大概是我這人運氣不好吧。”

就是那幾天,夏天在學校的時候都沒有跟我說話,他一個人悶悶的,明顯氣壓很低。小白問我,你們怎么了。我也不明就里,我說什么都沒有啊,前兩天還好好的。看他這個樣子我也不敢過去找他,我總覺得他總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上帝視角,讓我看到了那幾天,他在家里是怎么過的。他用沉默在抗爭,吃飯的時候不說話,吃完就進房間不出來。終于有一天飯桌上,夏天的媽媽溫柔地對他說:“算了,我和爸爸談過了,你得保證不影響學習……”還沒說完,夏天的眼神又有了光,他看著媽媽不住地點頭,這天吃飯終于恢復了往常一樣的飯量。爸爸一言不發,爺爺又在旁邊嘀咕:“你們這樣慣著他吧,這是在害他……”

就是在那之后的早上,他來上學,徑直走到我跟前,他臉上的笑意無法隱藏,他笑著跟我說:“沒想到他們同意了,沒想到他們同意了……”我不知道他在說什么,高興什么,但是看著他笑,我也很快樂。我就知道他會回來的。我問他,前面幾天怎么了,他云淡風輕地說:“沒什么啊,就被爸媽知道了,在家批斗我……沒事兒,反正都結束了。”

“你看你爸媽還是心疼你的,看出你的不高興,還依了你。”我對他說。

“是啊,媽媽是對我可好了。”夏天提到他的媽媽總是很溫柔,“后來我如果我要出去,她總覺得我是要跟你見面,還會跟我說,約會要穿帥一點哦。”

“我媽只會跟我說,你要敢早戀就打斷你的腿,再把你趕出去!”我也回憶起我媽對早戀的態度,“她永遠不知道,我這么早就開始談戀愛了,哈哈。所以就是你運氣不好還連累我,我這邊的運氣還是可以的。”

還有一次戰爭,完全是我的錯。那時嚴杰還在追我身邊的一個大眼睛妹紙,他說他就喜歡眼睛大的。從身邊這個女生到那個女生,他總是沒有成功過。五月一個非常晴朗的周六,他說這天是他的生日,我半開玩笑跟他講:“要不要下午幫你約大眼妹?”他笑著沒回答。中午吃完飯,他在我家樓下喊我。

“真的要我幫你約嗎?”我想我就開個玩笑,你來真的,“她肯定不會來的。”

“我約你啊,空不空?去看電影吧。”他說。

“行啊,你請客!”我也不客氣。

“那是當然咯。”

我們倆就這樣一拍即合說走就走,看的是巖井俊二的《情書》。看完之后,我們騎車去了不遠的公園。嚴杰是在任何時候都不會冷場的人,有各種各樣的段子,他不管跟誰在一起,總會笑聲一片。我們倆這樣在一起的時候,完全不覺得有任何問題,直到在公園,遇到同班的另一個同學。他瞇著眼睛略帶驚訝的朝我們走過來,一邊還用手指朝我們點著:“你們倆——”我們面面相覷,瞬間尷尬鋪面而來,嚴杰這時像回過神來一樣,對我說:“咱們還是走吧。”我點點頭。

回家之后,我感覺特別愧疚,來自那個同學陰陽怪氣的那句話,來自我想到如果夏天知道以后的后果。我的內心的復雜的,說坦蕩吧,是的,我和嚴杰就像好兄弟一樣,我有恩于供他作業抄,這是沒有一場沒有預謀的會面,我們相互沒有非分之想,僅僅是一時興起。他肯定也是突然想到要約我。但是,我又無法義正嚴辭地說出我的坦蕩,因為的的確確我們是單獨看了一場電影,在幼小的認知里我覺得這是不對的。那個晚上,我想到了夏天可能會在別人那里聽說這個約會,或者內心深處,我有些更陰暗的不得說的原因,當即我做了一個非常愚蠢的決定。

上學后我寫紙條第一時間告訴了他,他看著紙條,然后趴在桌子上,紙條被攥在他的拳頭里,他的身體地在顫抖,我不敢看他。后來他跟我回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這個星期,我都不想跟你說話”。接下來的幾天他真的沒有和我說話。

那幾天我生病了,不得不說,這病來的真是時候。每次感冒的時候媽媽總會嘮叨我體質不好。我整個三年可能僅有那個半天請假去醫院掛了水。

夏天讓小白給我送藥,小白拒絕了,他看出來我們肯定有什么事情不愉快,他拒絕趟這趟渾水。然后我再上學的時候,夏天特別不情愿地朝我走來,把感冒藥遞給我。我微笑著看著他:“你氣消了嗎?”

“沒呢!還氣著呢!”他酷酷地面無表情。

“唉……那我也挺難過的,我想這樣好起來可慢了。”然后偷偷地瞄了他一眼。

他氣得拽著我的辮子:“你怎么這么壞啊!”但是,一下子又笑了出來,“一邊在氣你,可是又忍不住想關心你。唉,我也是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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