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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嘴巴的作用

有一場我們班跟3班的籃球賽,我們總以為可以贏的,畢竟3班都是些書呆子。但是很不幸的,我們“陰溝里翻船”竟然輸了。同學們都很失望,尤其是作為主力的夏天。這場比賽后,我放學下樓在一樓的樓梯口看見他,那里有一個水池,他打開水龍頭,洗著滿臉的汗水,順便沖著頭發,我不知道他是因為熱還是因為比賽輸了之后在拿自己出氣。在樓梯上,我腳步緩慢。他抬頭看到我。這時,我在腦海中思索我應該對他說些什么,我知道他是難過的是懊悔的。但是那一刻,我什么都說不出來,我不知道應該怎么安慰他,我也不知道他聽到我說什么心里才會好過一些。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我看著他,什么話都沒有說就離開了。現在我以上帝視角看著他,注視著我從玻璃窗外經過。看的出來他對我這樣的冷漠是失望的。

比賽過后,夏天就病了,三天沒來學校。教室里同學們坐得滿滿的,只有夏天的座位是空的,而我覺得整個教室都是空的。我是從來都不敢給他打電話的,我心虛,害怕是他家人接電話。下午,第一節是語文課,老師已經開始講課了,我看著課本,沒有精神,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突然一抬頭,看見他出現在教室門口,喊了“報告”后,他進來了,走向座位的時候,他看我一眼,我笑著看向他。

他來了,人總算是全了。我覺的心里的空白終于被補全了,就像自己病了吃了藥,一切都好起來了。下課之后,我看見糖糖在跟他講話,我沒有走過去,按理來說,這時我應該朝他走過去,笑著問他好不好,我很想念他。但是,我哪里都沒有去。我就是遠遠地看著他,中間隔著幾排同學,就像隔著千山萬水。我不理解,為什么自己不能主動一點,坦率地去對他說我心里的想法。他看向我,似乎有一點失望。

過后第二天,他寫紙條來質問我:“你一點都不關心我嗎?輸了、生病了,你都一句話沒有,糖糖都知道問我一句。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看到紙條的時候我氣炸了,拿著紙條我感覺到身體的顫抖,我感覺到自己的委屈,我明明知道自己滿心滿眼的都是他,可是這樣竟然被質疑了。第二天,我拿著自己的日記本道學校,氣呼呼地給他:“好好看看吧!”

晚上,他拿著日記本,一頁一頁小心的翻著。從他在告白前我就開始記錄所有關于他的事,我怎樣毫無指望地看著他,他身上發光的那些時刻,那些我會心酸酸的時刻,那些他說過的話,做過的小事,所有他不曾知道的、不在意的時刻,我都一點一滴默默地記錄著。那些我不能說出口的對他的想念和喜歡我都寫在那些夜晚里。

隔日,我問他要日記本,他向我撒嬌道:“讓我多看幾天吧,我喜歡看。”我羞紅了臉,“不行!明天帶來還給我,不然我不能寫了。”

他還給我日記本的時候,里面夾著一封信,他說他看到我里面寫了這么多喜歡他,他非常開心……

“你看你總是這樣,不說話,誰能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猜來猜去怪累的。”夏天看著這段,還是給了我批評。

“我知道啊,可是我就是說不出口。我連坐過山車都喊不出來。”我想,可能也正是我這樣的性格,導致后來我們漸行漸遠。“如果我也可以自然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可能我的人生都會變了。”

仍舊是12月,周六中午放學的時候,夏天塞給我一個紙條,千叮嚀萬囑咐對我說晚上再打開。他約我下午去公園見面。但為什么不是下午再給我呢。中午我在家磕著瓜子等時間,到點了就出門。夏天還是穿著校服,他總是穿著校服。我興致勃勃地給他說我最近看的漫畫《吸血姬美夕》,想要永遠的人,把自己的血給美夕,她就能給你一個永恒的夢境。我喜歡這樣靠著他說話,我希望可以有永遠,美好的時刻可以維系久一點。他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問我紙條有沒有打開看,我說沒有啊。公園的盡頭,有一棵特別粗壯的松樹,兩個人都抱不過來。他拉我走到樹底下,特別緊張而認真地對我說,我想親你一下。兩人靠近的時候,我竟然下意識閉了眼睛,我舔到他的牙齒,絲滑得一閃而過。他抓著我的肩膀,看著我說:“是初吻哦。”

這個晴朗的冬季午后,沒有人看到,在大松樹的身后,有這樣一個短暫而美好的時刻。

回家以后,還是有眩暈的感覺。我打開他的紙條,上面寫著:“不出意外的話,我會在下午吻你。這是我第一次接吻,我不知道應該怎么做,如果有什么令你感覺不舒服的話,請你原諒我……”

他在那里也會時常發呆,大概跟我一樣會回想剛剛的那一刻。用手指觸碰嘴唇,總不是那樣柔軟,皮膚也是。只有另一片唇才有這樣的甜美與柔軟了。

后來他偷偷地跟我說:“你的嘴巴甜甜的。”我紅著臉說:“可能是我臨出門吃了瓜子。”

以前他也會跟我說,你身上有股很好聞的味道,香香的。我抓著自己的衣服吸了一口氣,什么都沒聞到。我對他說,大概是洗衣液的味道吧。多年以后,我看到有書上說,被另一個人吸引的話,會聞到對方身上特殊的味道。很多他說過的話,我總是在很久以后偶然間找到解答。他說的時候并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可能他自己也不明白那些話的意思。

“你知道如果是現在的我,會怎么說嗎?”我眨眨眼睛問他。

“怎么說?”

“老娘就是這樣香甜可口!你運氣太好了!”

回顧過去,我突然發現自己總是在否定自己,可能常年以來潛意識里的不自信影響了我的方方面面,就這樣快樂的全盤接受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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