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懷胎,雙寶落地。
“看這孩子,真好看。”沈濯清靠在嬰兒車邊看著他們的一兒一女。
“姐姐叫什么?弟弟叫什么?”
“老爺子說,人以慈悲為懷,女兒叫念慈,兒子叫川慈。”
“好。”溫晚和沈濯清從來沒想過這兩個孩子叫什么,所以沈老先生起的名字自然是最好的。
“疼不疼?”
“不疼。”
沈濯清把溫晚小小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流下了眼淚。
她遇見他是天意,他擁有她是幸運。
第二周,溫星云和裘珮玖來到了醫院。
“爸媽,你們坐。”沈濯清起身搬了凳子給二老,自己起身去處理一些瑣事。
“寶寶叫什么呀?”溫星云小心翼翼的揪起寶寶被子的一角,看了看攥成拳頭的小手。
“大女兒沈念慈,小兒子沈川慈。”
“這名字這么古典呢,真好聽。”
“老先生起的。”
“這個是你爸的同事們和我的同事們給孩子的錢,你們倆收著。我知道你們肯定不缺錢,但這是長輩們的心意,你收著。”
“那替我謝謝叔叔阿姨們。”溫晚收下了沉甸甸的一摞紅包。
“拿著吧,我和你媽去看看你妹妹。”坐了幾個小時過后,到了午飯的時間了,溫星云和裘珮玖便離開了。
“爸媽呢?”剛從主任辦公室回來的沈濯清看見二老已經走了。溫晚拿起一摞紅包遞給他,“這個是咱們寶寶的紅包,存起來,給他倆留著。爸媽去看妹妹了。”
“哦,好。過會兒邵遇誠來。”
“今天挺忙啊。”溫晚坐直了身子,笑了笑。
“那可不,他今天出差回來第一站就是咱們這兒。”
“一會兒呀,我得回趟公司,有點兒資料寧覃說要我看看簽個字,還要開個會。然后邵遇誠來了你也不用管他,呆一會兒可能也就走了。我剛去問了產科劉主任,她說你現在情況不錯,所以你不用害怕。”
“嗯,好。”
躺在床上的溫晚看著沈濯清關門離開之后,回頭看了看小床上的兩個寶寶,在未來的日子里,她將用全部去愛他們……想著想著,她睡著了。
過了幾個小時,寧覃和邵遇誠來的時候,溫晚還沒醒。兩個人看這嬰兒車里的兩個寶寶并沒有哭鬧,一個瞪著溜圓的眼睛,另一個晃動著短短的小腿。
“這孩子真可愛。”寧覃想伸手抱抱。
“哎,別隨便動。”邵遇誠扒拉開他躍躍欲試的手。
兩人的聲音并不大,但她還是醒了。
“喲,你們倆來了。”
“嫂子醒了。小沈老板讓我送邵哥過來,我先走了。小孩子真可愛。”
“好嘞,注意安全。”
“我回來了。”邵遇誠放下手中的行李箱,坐在溫晚床邊,“我從來沒見你躺在病床上的樣子。”
“這也不是病床呀。”溫晚看了看旁邊的兩個小祖宗,開心的說。
兩人寒暄了許久,到了晚飯的時間。病房的門嘎吱一聲推開了,進來的人是杜煙。邵遇誠起身就要把她轟出去,溫晚攔下了。有了上次齊湛的前車之鑒,她才不會這樣做。
“你怎么來了?”
“我熬了湯了,想著給你送來,這個我在網上查過了,對坐月子的你有好處的,你放心喝吧。”
“哎呦,謝謝你了。”她開心的接過保溫桶。
“那什么,我家廚具壞了,想讓沈濯清幫著修一下。”
“那你……”
“那你打電話找專業人士啊,我們老沈又不是修爐灶的!”溫晚想說的是讓她直接去找沈濯清就好了,沒想到被邵遇誠接了這么一句。
“……你直接跟他說就行。”溫晚嘆了口氣。
“這是誰啊?怎么還這么兇?”上次的巴掌不僅給溫晚長了記性,也給杜煙留下了陰影。
“廚具不是壞了嗎?這湯?”她沒有回答杜煙,正在月子中,誰也不想惹麻煩。上次齊湛鬧得沸沸揚揚,沈濯清已經沒有了好臉色。
“去你家做的呀。”溫晚生孩子住院才不到半個月,杜煙就隨意出入她的家,溫晚沒再說什么。
“那抽空讓他去修吧。”
“他去哪兒了?怎么不在醫院陪你啊?”
“回公司了,有急事兒。”
“什么事兒,還能比自己老婆生孩子重要。”
今天溫晚出院,沈濯清又推了手上的工作,一心只想著接媳婦回家。
“你嫂子今天出院,我就不去了啊,會議往后推一推吧。”
“你又不去了?”
“你最重要。”沈濯清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回家之后,溫晚和沈濯清把孩子放在了嬰兒房里,兩人趴在門口想看看寶貝兒們會不會哭,很奇怪的是,沈念慈和沈川慈都不哭……
在醫院的時候沈濯清就去問過大夫為什么自家孩子不哭不鬧,大夫的意思是:在沒有餓到寶寶的前提下,如果不哭不鬧的那就是寶寶性格好。
沈濯清出自書香門第,家境較好,人自然是溫潤如玉的;溫晚是家里的姐姐,溫柔大方,懂事體貼。這樣兩個人生出來的孩子的脾性當然不會差!
“真奇怪?”
“怎么?你小時候哭嗎?”
“我爸說我不哭。”
“我爸說我也不哭。”
沈濯清和溫晚探著腦袋看著嬰兒床里蹬著小腿的兩個娃娃,他滿臉疑惑的問溫晚,溫晚也是一頭問號的回答他。
滿月宴上,沈濯清和溫晚雙手合十,虔誠祝福:“我希望我們的兩個孩子都白白胖胖、充滿希望、健康快樂、無憂無慮。”
九月份的一個陰雨天,沈濯清已經出差去了。杜煙害怕雷聲所以她又找到了鐘晚。
“你不害怕打雷閃電嗎?”杜煙抱著毯子縮在沙發的一角。
“我喜歡下雨天,不怕打雷閃電。”溫晚兩只手也都沒閑著,左手抱著大女兒,右手晃著小兒子的搖搖車。
“你過來陪我坐一會兒吧,我害怕。”
溫晚轉身去把家里所有的燈都打開了,把川慈的小車推到杜煙面前,讓她看看像白糯米團子的寶寶。
“真可愛。”
“你抱抱他,你就不怕了。”
“不,孩子金貴,我怕摔了。”杜煙只是看著,沒有伸出手。
那時候她和沈濯清在一起,也說過以后要過這樣的生活:二人幸福,一兒一女,一日三餐,四季皆安。
“你覺得結了婚你幸福嗎?”杜煙突然這樣問。幸福這個話題,或許要牽扯太多的故事……嫁給他只是她在三十歲之前能做的最好的選擇,當然也是最對的。那到底幸不幸福呢?其實還是自己明白,她當然幸福!
溫晚專心的照看著寶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杜煙繼續說:“我結婚四次,都不幸福。那些貪婪地想要從我這里奪走一些事物的人,他們也都不值得我去愛。唯一一個我愿意真心與之相伴一生的人,現在也娶了你。我實在無法接受他用曾經對我的樣子去對你、去愛你,那些美好的情愛和光陰縫隙里讓你留戀的細節,都是我教給他的。我想讓他學會了之后愛我,可是他卻全部用在了你身上。”
“我們能夠帶給他的屬實有限,你既已教會了他如何愛人,那就由我來告訴他什么人值得愛吧。”溫晚看了看嬰兒床里的念慈川慈。
“你會是一個好媽媽的。”杜煙抹了把眼淚,看著兒女雙全的溫晚,不得不承認:她羨慕死了。
“等孩子們長大,就好了。”
長大的遺憾莫過于,他的離開教會了你成長;而你長大后的溫柔,再也給不了他。你也根本就不會忘記一個認認真真喜歡你的人,你以為你錯過的是一個人,其實你錯過的是一個人生啊。
慢慢幾十年,日月也有長。
匆匆人世間,喜樂也無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