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后,沈濯清和寧覃收拾著已經有的資料,錢晉看著溫晚一臉釋懷的模樣,他問她,
“還查嗎?”
“不查了。”
那一天,她在杜煙的家里發現了他們缺少的資料后她就知道,這件事再查下去已經沒了任何意義,杜煙還愛他。這件事情的起因,也是出于杜煙對溫晚的一場荒謬的嫉妒。
宋天野和齊湛到了德國之后就一直跟著溫晚,假如杜煙故意傷害,北古集團也會出面保護。說實話,宋天野對溫晚好,完完全全就是因為那句“可是宋夫人已經去世了啊。”
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但是每一個人都不敢說。其實能夠沉浸在一段美好的回憶里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但是能夠有人讓你清醒,這應該算是一件幸運的事。
“你知道什么是原發性……什么?記不住了。”
“原發性骨髓纖維化。”
“杜煙,怎么得病的?”
“我不知道。”
那天在醫院沈濯清不敢見杜煙,他一直站在門外等著溫晚,直到在回國的飛機上才開口問此事。
“小晚晚?你猜我是誰?”號碼是陌生的,聲音卻是熟悉的。
“我的班長唄。”溫晚聽到冷莘林的聲音在電話這頭笑了。
“整好下周我和林亓都去你那兒出差,咱們六個聚一下吧。”
“好啊。”
“那地方你熟,你安排吧。”
“行啊,什么時候來,我去接你。”
“見外了啊,我能找到的。反正,找不到你就著沈老師唄。”
前些年同學群里瘋傳冷莘林被家暴的事件,但是聽電話里依舊明朗的聲音也不像受了太大影響的。不出意外的是,冷莘林離婚了;而意外的是,她凈身出戶了,而且壓根就沒有爭取兒子的撫養權。
聚會這一天,林亓來得最早。
“你和安珈到哪兒了啊?”
“誒呀林亓,你著什么急嘛,我們又不熟悉。等一下等一下。”
“哎我說……喂!喂!”沒錯,秦孑掛了她的電話。
“晚晚,她掛我電話。”
“等等吧。”
林亓這性子也是著急,一遍又一遍的打電話催,她太想快一些看見十年之前的老室友了。終終于于,過了三個小時,人到齊了。
“誒我說,你們再不來我都要睡著了。”
“晚晚,抱抱!”阮淮淮一進門就撲向了溫晚。
“這沒當媽的就是不一樣,腰還這么細呢!”
“你摸摸我的,我的腰也細呢!”林亓還是一副爭強好勝的少女模樣。
“好久不見。”看著在沈濯清身邊的溫晚過得還不錯,安珈不由得想起了當年她和梁景戰的事。
“好久不見。”
……
“你家老顏是不是升官當廠長了……”
“你家兒子上小學了吧……”
“你家……”
大學時候,這幾個姑娘窩在寢室床上嘴里念叨著的碎碎念念,到現在,終是已經變成了每個人身邊的歲歲年年。
這些逃不開‘你家’的話題,溫晚都插不上話,她也不想聽這些生活中的雞零狗碎。在外界眼里對她好的不得了的瑾逸董事長,私下也只是個三十二歲的大男孩。她和沈濯清在一起的這十年,過得也不平靜。
他是愛你,也只是愛你。
他只是嘴上說愛你,也是真的只有嘴巴才愛你。
他對她好,也不過是一堆玻璃碴子里硬摳出來的糖渣子,溫晚能懂沈濯清的不容易。但是在她眼里,她不會因為上述種種原因而原諒他樁樁件件都沒有處理好的事情。有些事情關乎瑾逸,有些事情關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