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有些傷人的話就在自己無意的瞬間不受控制般的脫口而出了。很多年后,沈濯清和她聊天的時候想起年輕時的溫晚,他告訴她:你只有在提起黎君的時候情緒才會波動。
“因為喜歡,我才在意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個細節啊。你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這不還是有進步的嘛,我陪你一起改,怎么樣?你不要疏遠我,如果現在的關系讓你覺得不舒服了,我愿你和你重新認識一次。”沈濯清牽起縮成一團的溫晚,溫柔的說。
“不必了,我想你會是我黑暗世界里永恒的光。”溫晚眨巴眨巴眼睛。
“沒錯的。先等錢警官到了再說吧,你乖乖就坐在這兒,我去開會,一會兒就回來。”
聽到沈濯清的哽咽,溫晚的心里產生了那么一絲絲的疼痛。
“是北古的收購問題嗎?”
“你怎么知道。”
“盧豐前幾天告訴我的,瑾逸能挺得過去嗎?”
“放心。”
溫晚看著面前這個三十歲的人突然覺得深情這種東西既難得又廉價,既浪漫又敷衍。
她心知肚明,沈濯清就是非她不可了。
其實,溫晚也不是裝清高。她清清楚楚的記得小方方的媽媽去世那年,她去方濂洲家看他母親。她說:“我兒子喜歡你呢。”同時,她也能清清楚楚的想象方濂洲抱著那個女孩的樣子。
你看,方濂洲和溫晚從小一起長大,他說過他喜歡她,可到底還是和別的女孩子在一起了。溫晚從來都沒有體會過愛而不得的感覺,因為她只認為愛情不靠譜,她也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向她說過我喜歡你的男孩子有多高的期待。
生日記不住沒關系,難過了不哄也沒關系,需要你的時候不在也沒關系,她善解人意,溫柔懂事。你說喜歡我,又沒說只喜歡我,也一定不耽誤你喜歡別人。
一周之后,錢晉帶著有關的資料來到了瑾逸,見到的第一個人是沈濯清。
“沈濯清先生您好,我叫錢晉。”
“錢警官您好。”
“首先我們來說說關鍵要素吧。”
“不急,先來敘敘舊。”
“此事對溫晚小姐十分重要,還請先生不要把這件事當兒戲。或許您不知道她住院的時候有多嚴重,她也一定不會告訴您,但是您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作為朋友自然不能說話不算數,但是,聽外界說您對溫晚很好……”
“這么跟您說吧,黎君是我當年未婚妻的小姨。”
“那……溫晚應該不知道吧。”
“她不知道。”
后來,溫晚知道了這件事覺得一切都說得通了。
“所以,小姨心疼外甥女,想弄死我是么?”
“晚晚,話不能這么說,咱們還是要講究證據的。我這邊有資料,你不用擔心。”錢晉看她情緒激動便把話接了過來。
“沈濯清我問你呢,說話啊。你一直都知道但是不告訴我,而且你到現在還稱杜煙為你的未婚妻。”
“你別在意那些細節不行嗎?咱們說正事兒呢。”
前幾天剛剛說過的因為喜歡才會在意細節,到了今天突然就不算數了。
“細節?正事?那我覺得您應該先去處理北古的問題,那才是瑾逸的燃眉之急。與瑾逸比起來,我對您來說真的不重要。”
“不,你重要。”沈濯清扯了扯領帶沉著嗓子說。
“這時候要是解決黎君的事情,必然會讓瑾逸雪上加霜。沈總,公安局不會對誰偏頗的,你放心。錢晉,還得麻煩你在這兒呆上幾天,最近瑾逸確實是出了些問題,北古現在在市場上大肆收購為的就是想要和瑾逸作對。但瑾逸是沈老先生的家業,不能沒,所以……”
“既然你已經這樣說了,那黎君的事,咱們就先放放。”錢晉答應了。
“晚晚,兩件事情互不耽誤可以同時辦嘛,你何必把自己排在后邊。”
“我相信,不論先后你都能處理好。”先后順序明眼人必定看得清,溫晚不想再抬頭看他了。
沈濯清也不說話了,他認識溫晚這么多年,她始終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她能說出“我相信”這幾個字,就是對他最大的肯定。
“你還是挺心疼他的嘛,就是嘴硬。”錢晉在一邊看著離得老遠的兩人不禁感嘆。溫晚明明自己受到了人身傷害,但還是顧忌著沈濯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