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和盧豐結婚后兩人小日子過得也算是風生水起,不久后言言就傳來了懷孕五個月的好消息。因為體弱不顯懷,妊娠反應又不是很嚴重,所以緊張的溫言拼命地回憶這五個月里她都吃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生怕有一丁點兒怠慢了寶寶的地方。
與此同時,可把溫星云和裘珮玖高興壞了,每次溫晚打電話時都會提起這件事,雖然是有意無意的,但肯定就是為了催婚嘛,沈濯清那么好的姑爺老兩口當然替女兒惦記著了。
又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一天,上次晚晚結婚時錢晉找到晚晚和她說了黎君的事情,那天是妹妹結婚的好日子,她沒在意。不過,幾個月之后,錢晉給溫晚打了電話……
“最近忙嗎?”
“不忙啊,怎么了?”
“我想和你說一下三年前黎君的事。”
聽到這里,溫晚欲言又止。她立刻起身去找到了沈濯清,并將電話開了免提,
“沈先生,最近我們接到了一次來自國外的案情,和當年我協助調查的黎君有關。所以我想和你們二位當面聊聊。”
沈濯清抬起頭看著面無表情的溫晚很有禮貌的回答了:“好的。”
掛掉錢晉的電話,沈濯清發現溫晚怔怔的看著玻璃窗。
“黎君的事,你想和我說些什么嗎?”
“并不想。”溫晚嘆了口氣,低落的說。
“有什么話你和我說。”沈濯清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了。
“你想聽什么你告訴我,我說給你就聽好了呀。”
“你有意思么,我認識你八年了,我對你好,我喜歡你,我等你長大……可是你呢?不理我,對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而且每一年都比上一年表現得更加淋漓盡致!你想干什么!就連今天錢警官來問咱們當年的事,你連解釋都不愿意說一句,人家白跑一趟嗎?”
“你我心甘情愿的嘛,就不要抱怨不值得。我是什么樣的人,這些年,你不清楚嗎?”
“溫晚,你變了。在學校的時候你會和我心平氣和的講話,你會和我說心里話……”
“你也知道那時候是在學校……你當真以為是心里話?心里的話必然藏在心里,誰又能說出來給別人聽?你說你喜歡我,你做了什么呢?說句不好聽的,寧覃都比你對我好。”
“我希望與你久處不厭,閑談不煩。你是因為哪一件事改變了對我的態度?我很想知道,你能告訴我嗎?”沈濯清唯獨對面前這個叫溫晚的女孩子強硬不起來,無論他多生氣,他都會盡力溫柔,
“是不是……黎君的事。”
或許沈濯清也遇到了這個讓他一輩子不甘心的人。
他身邊不缺女孩子,從前在學校就是如此,回到公司后更有人盛傳他花重金從獵頭公司請來的周文文是他的情人。說到底,還是他自己的行為是有問題的。周文文坐他副駕駛的位置,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他身上的味道在周文文的辦公室里也是若有似無;前些年外出調研的時候沈濯清也只為她一個人升了頭等艙……這就是男孩子無所謂、女孩子拼命找的細節。
溫晚感覺得到他對她好,可是這短短三個字在一次又一次的被磨滅。她不能忘掉黎君、不能忘掉杜煙、不能無視周文文。
她的目光漸漸失去了熾熱,移開死盯著玻璃窗的眼睛,轉過身坐在了沈濯清身邊的凳子上。
“不,是你第一次和我提起杜煙的時候。”
“她?”
“從前我只覺得你的手掌溫暖踏實,可是從那之后,我就再也不想讓你用牽過別人的手碰我了。”
“我和她分開之后就沒再聯系過了。”
“哦。”
沈濯清突然覺得溫晚很遙不可及……原本世人皆俗,才顯得她格格不入。
“記得大二的時候,梁景戰和安珈在一起,惹得整個學校人盡皆知。有天晚上咱們去吃夜宵,你說你不餓。再有,我去你家見到你父母的時候,二老叫說我是大女婿,我默認了。我就在想我什么時候能娶到你呢?你和溫言打電話的時候總是很多話,可是你對我的話卻越來越少。自從大學畢業之后,你和莊岑在一起租房子的時候開始,我和你在一起吃過的晚飯就越來越少。黎君的事發生了之后,你的脾氣就越來越大。你是怎么了?”
“娶不娶得重要嗎?娶得是誰重要嗎?你們商人不就是講求利益嗎?滿城的有錢人家小姐不夠你挑的嗎?你禍害我干什么?”溫晚起到渾身發抖,顫顫巍巍的蹲在了角落里。
“滿城的姑娘,我只和你在一起八年。杜煙是我前任不假,但是我從未想念過她,也并沒有把你當做是她的替身。”
“行了,沈濯清你別說了。我問你,你被謀害過嗎?如果你覺得這件事不重要,那我再問你,如果它是因為一個根本就與你無關的事呢?”
“不就是黎君嗎?”沈濯清煩躁的扯開了領帶。
“不就是?我晚飯不吃是因為我胃不好;我在醫院拒絕你去探視是因為我害怕你把我的情況告訴我爸媽;我和莊岑合租了之后我發現了你監視我的意圖。以上種種,我說清楚了嗎?”
“你是我身邊最一般的女孩子,我卻給出了你最獨特的對待。”
“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俗人,不應該被誰特殊對待,也不應該被瑾逸的董事長放在心上。奇怪的動物會被關起來,奇怪的人也會被大家排斥。你能明白嗎?沈總。”
她從來不會叫他這樣冷冰冰的稱呼,從前的沈老師溫潤、沈先生浪漫,唯獨這個沈總他最不愛聽。
“我們能不能不吵架,你也別這樣稱呼我。”
“我記得一開始我也挺溫柔的,可是不知怎么的還是變成了自己討厭的樣子,管教溫言時咄咄逼人,對你沒有了耐心,身邊的人都被我一個一個趕走了。細節傷人,這都是真的。”她能意識得到自己的問題。